寒风卷着零星雪沫,
年味儿却也一天天浓起来。
这是江寒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西合院里的人们,脸上不自觉地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活泛。
江寒家窗户上,早早贴上了南海霞剪的窗花,喜庆得很。
南海霞正低头缝制一件新棉衣,针脚细密。
“布票还是紧,只能先给你和爸妈做,我的旧的还能再穿穿。”
她声音温软,带着满足。
江寒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颈窝:“委屈你了。”
南海霞轻轻摇头,脸颊蹭了蹭他的。
江家今年年货预备得算得上院里头一份。
江寒工作稳定,系统时不时“空投”点零碎,日子过得比旁人宽裕不少。
江父江母前几日就过来了,瞧着儿子儿媳和睦,屋里暖和,吃穿不愁,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
相比之下,贾家则是一片愁云惨雾。
贾东旭瘫在床上,整日唉声叹气,药味混着霉味,让人喘不过气。
秦淮茹的肚子己经很大,眼看就要生了,可家里连块给新生儿做小衣裳的干净布头都难找。
“哎哟喂!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老天爷不开眼啊!”
贾张氏的哭嚎声,几乎成了西合院的背景音,尖锐,且带着一股子不依不饶的刻薄。
她坐在门槛上,拍着大腿,数落着命运不公,指望谁能发发善心。
棒梗和小当缩在角落,怯生生地看着,小脸蜡黄。
傻柱又提着一个搪瓷缸子进了贾家。
“秦姐,今儿食堂有红烧肉,我给你弄了点。”
他瓮声瓮气,把缸子往秦淮茹手里塞。
秦淮茹眼圈一红,手有些抖:“柱子哥,这……这又让你破费……”
“都是街坊,说这些!”
傻柱摆摆手,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肚子上,又看看床上的贾东旭,心里堵得慌。
贾张氏立刻凑过来,干嚎两声:
“傻柱啊,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
没有你,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哟!”
傻柱被她缠得有些不自在,含糊应了两声,便寻了个由头赶紧溜了。
秦淮茹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肉,默默叹了口气。
这点肉,能顶什么用呢?
许大茂在自家窗户后头,看见傻柱从贾家出来,嘴角撇了撇。
“孙贼,又去当活菩萨了。”
他低声啐了一口。
娄晓娥给他端了杯水:“少说两句吧,大过年的。”
许大茂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傻样!
还有那江寒,最近人五人六的,瞧着就来气!”
他这阵子因为放映员的身份,也弄了些紧俏年货,可跟江寒家一比,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江寒家买肉买白面,像是不要钱似的。
三大爷阎埠贵家。
阎埠贵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个小本本,正一笔一划地记着什么。
三大妈在一旁纳鞋底:“老头子,你又算计什么呢?”
“你瞧见没?江寒家今天又买了三斤肉,还有一袋子富强粉。”阎埠贵推了推眼镜。
三大妈咂咂嘴:“他家那日子,真是邪了门了。江寒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
经得起这么花?”
“哼,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阎埠贵压低声音,
“你看他那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指不定从娘家倒贴了多少。”
心里却琢磨着,江寒这小子,花钱大手大脚,莫不是有什么外快?
除夕夜,西合院里各家都飘出了饭菜香味。
江寒家,桌上摆着七八个菜,正中央是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白面饺子,肉馅。
江父端起酒杯:“来,为了咱们家越来越好,干一杯!”
江母笑着给南海霞夹了个饺子:“霞啊,多吃点,你太瘦了。”
南海霞脸颊微红,小口吃着。
江寒看着父母开怀的笑脸,心里也暖洋洋的。这种平淡的温馨,正是他所追求的。
“叮!”
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家庭年夜饭丰盛,气氛温馨和睦。”
“对比参照对象贾家,年夜饭主要依赖何雨柱接济,
气氛愁云惨淡,
核心成员贾东旭内心苦闷绝望,对未来丧失信心。”
“参照对象何雨柱(傻柱)自我牺牲式付出,情感满足度低,未来负担沉重。”
“系统综合评定:宿主在家庭经营、生活质量及个人幸福感方面,全面超越参照对象。”
“奖励发放:“好运红包”一个。”
江寒心中一动,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一个红彤彤的“好运红包”正静静躺在那里。
他默念打开。
“恭喜宿主获得:拾圆面额大团结三张,高级点心票两张,水果糖票半斤。”
三张崭新的大团结,还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票证!
这在眼下,可算是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
江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系统,过年还真给发“压岁钱”,简单粗暴,他喜欢。
他夹了一筷子菜给南海霞:“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南海霞甜甜一笑。
院子里,贾家的灯光昏暗。
秦淮茹将傻柱送来的半碗剩饺子(大部分是白菜馅)和一点残羹剩菜摆上桌。
贾张氏扒拉着碗里的饺子,嘴里还在嘟囔:“这点东西,够谁吃的……”
棒梗和小当眼巴巴地看着,不敢先动筷子。
贾东旭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和邻居家的欢笑声,
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傻柱回到自己冷清的屋子,从怀里掏出个硬邦邦的窝窝头,就着凉水啃了两口。
他想起秦淮茹接过饺子时那感激的眼神,心里又觉得值了。
许大茂家,娄晓娥精心做了几个菜,许大茂喝着小酒,眼睛却总往江寒家方向瞟。
越看越不是滋味。
三大爷家,饭桌上也是精打细算。
阎埠贵吃一口菜,就要算计一下成本,嘴里还念叨着“年年有余”。
这个年,西合院里,各家有各家的滋味。
江寒端起酒杯,敬了父母一杯,又给南海霞夹了个饺子。
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屋内的温暖与窗外的寒冷,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