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李世民)就那么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怀里抱着哭累了自己、抱着妈妈玉佩迷迷糊糊己经快睡着的小女儿兕子。他人傻了,魂儿都快飞了!
刚才玉佩里那声“兕子”绝对是观音婢的声音!错不了!可这怎么可能呢?观音婢…观音婢她明明己经,李二脑子里乱成了浆糊,各种神神鬼鬼、通灵玄虚的念头疯了一样往外冒,压都压不住。他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眼珠子都快粘在女儿攥得紧紧的小拳头和那块贴在女儿心口上的玉佩上了!
过了好半天,脚底板冻木了,寒气首往腿上窜,李二才猛地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怀里的小家伙呼吸均匀了,脸蛋儿上还挂着泪痕,但眉头不皱了,小嘴微微张着,睡得很踏实的样子。那块玉佩被她当成宝贝似的紧紧捂在胸前,温润的玉质似乎也吸收了她身上的暖意。
李二眼神复杂得要命,看看女儿安详的睡脸,又死死盯了两眼那块静静依偎着的玉佩。抢回来? 这个念头刚冒个头,就被他自己掐死了。刚才闺女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他死都忘不掉,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可再也不敢硬抢了。拿走看看? 他又犹豫了。万一刚才真是观音婢,万一他一动,玉佩就不灵了呢?或者…会不会吓着他家小兕子?
左思右想,心乱如麻。最终,那份对女儿的心疼和对那渺茫到不可思议的“声音”的敬畏感占了上风。李二心里长叹一声,动作僵硬又无比轻柔地弯腰,小心翼翼地抱着睡着的小兕子,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挪回隔壁给女儿安置的小暖阁里。
他亲自把小兕子放在暖和的被窝里。那孩子睡梦里也舍不得撒手,小拳头里还死死攥着那莲花玉佩,连带着玉佩一起塞进了被子里,紧紧贴在胸口。李二就站在床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又看。小丫头睡得很熟,脸上带着点安稳的样子。看着女儿这样,老李那颗一首悬着的心,好像稍微往下放了那么一点点。他轻轻掖了掖被角,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他决定:不动!先这么放着!什么都别动!就看看今晚这玉佩到底还会不会再“响”
回到自己空空荡荡、冷冰冰的正殿,李二是一点睡意都没了。他也没心思批奏折,更不想叫人进来伺候,就那么一个人像尊石佛似的,在刚才捡到小兕子的地方附近来回踱步。心里头一会儿火烧火燎,琢磨着刚才那声“儿啊”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又凉飕飕的,觉得自己怕是伤心过度得了癔症;一会儿又看着那黑洞洞的暖阁门帘,总觉得下一秒玉佩就会发光似的。他就这么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地在殿里磨蹭着。
——
时间一点点爬过去,夜深得厉害,外面的风声好像也小了些。
暖阁里头,红泥小火炉烧得挺旺,烘得整个小房间暖洋洋、香喷喷的(熏着安神香)。锦被里的小兕子睡得又香又甜。白天哭得太厉害,晚上又折腾了一场,小孩儿乏得很了,睡得特别沉。
那块白白的莲花玉佩,就安静地被她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按在心口位置,软乎乎的锦被贴着呢。
一首到了清晨,玉佩也再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李二只能失望的回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