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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虎头山出发到现在，己经一个多时辰了，母子俩还水米未进。
白佩兰麻利地生火煮了小半罐糊糊，盛了两碗，端给茶水摊的老夫妻。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
李老汉连连摆手，眼睛却忍不住瞟向那冒着热气的碗，“大家伙儿都不容易，出来挣口嚼谷你怎么还给俺送吃食。”
“老丈，您就甭客气了！”
白佩兰笑着把碗往前送，“往后我还得常来叨扰，指不定多少事要麻烦您二位呢！”
邻里关系+潜在盟友，必须打好！
“你这……刚借火还收了你一文钱呢，老汉我实在臊得慌……”李老汉搓着手，嘴上推拒，喉结却滚动了一下。
“一码归一码！”
白佩兰看穿他的心思，笑着递台阶，“您要实在过意不去，那俺家这十个碗，往后就劳烦借您家的水洗洗，成不？”
虽是荒年水资源倒不缺，洗碗成本几乎为零，这要求对老汉来说，简首不值一提。
他见白佩兰实在热情，自己也确实馋那糊糊，便半推半就地接了过来，脸上还装着几分“盛情难却”的为难。
“那……那就多谢老妹子了！”
沈婆子也跟着道谢，忙不迭地给母子俩倒了两碗温热的粗茶回礼。
话说码头这边，沉重的号子声此起彼伏。
脚夫们个个肩扛百十斤的麻袋，步履蹒跚，汗如雨下。
唯独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步履生风，来回穿梭的速度明显比别人快上一截，此人正是最先呵斥白佩兰的徐二狗。
他刚把一袋货稳稳摞上商船，回身正要去扛船上下来的新货，就听旁边传来呼哧带喘的声音：
“二狗哥……你、你今天吃啥仙丹了？腿脚恁利索！也不见你歇口气，不累得慌？”
问话的是隔壁村的赵铁蛋，此刻正倚着船舷的栏杆，胸膛剧烈起伏，像拉破风箱似的喘着粗气，浑身汗湿得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徐二狗被他一问，才猛地回过神！
是啊，今天这力气……怎么使不完似的？
扛了一个多时辰的包，非但没觉得虚脱，肚子里反而像塞了块夯实的土坯，沉甸甸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心里咯噔一下：乖乖！离喝那“灶神糊糊”，可不就刚好一个时辰了！那老妇的话，应验了！
他飞快地在心里扒拉起小算盘：往常干一个时辰，顶天扛十五袋。
今天呢？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十八袋！整整多出三袋！这一天下来，少说能多扛十多袋，那就是十几文的进项！
要是天天早上来这么一碗……嘿！就算花三文也值当！
赵铁蛋见徐二狗摸着肚子发愣，也不搭理自己，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开了。
……
“大娘！大娘！快！再来一碗灶神糊糊！”
晌午的休息锣刚敲响，一个汉子就火急火燎地冲到了摊子前，正是早上那十个试吃者之一，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
“好嘞！马上就好！”白佩兰心头一喜，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来了！免费试吃的效果开始显现了！
种子用户成功转化！首单成交！
紧接着，像是约好了一般，早上试吃过的汉子们三三两两地来了，好几个还带着相熟的朋友。
小小的糊糊摊子瞬间被围住，气氛热闹起来。
“大娘！您这糊糊神了！真顶饿！明儿一早我还来！”一个汉子抹着嘴，意犹未尽。
“俺后儿也来！”
“哈哈，咱都来！跟着大娘吃‘神食’！”
众人七嘴八舌地调笑起来。
“嘿！你们猜怎么着？”
一个汉子得意地拍着肚子，“俺听大娘的，中间灌了好几瓢凉水！这会儿肚子里还饱饱儿的，一点儿不饿！”
“不饿你还跑来干啥？凑热闹啊？”
“嗨！这不是吃了大娘的嘴短嘛！帮着吆喝两声，让大伙儿都尝尝这好东西！”
那人嬉皮笑脸。
白佩兰一听，灵光乍现！裂变营销！用户自发推广！机会来了！
她立刻笑着接话：“多谢这位小兄弟的好意！这样，一会儿你要是饿了，尽管过来，大娘再送你一碗，就当谢你了！”
“诶？！大娘！这不公平啊！”
旁边一个刚喝上糊糊的汉子立刻叫起来，“俺可给您带了俩新客呢！您咋不说送我一碗？”
“送！都送！”白佩兰眼珠一转，顿时想到现代某些购物平台拉新提现的套路。
“这样吧，往后谁给大娘拉来五个新客人的，都送上一碗糊糊，这话大娘搁这儿了，长期算数！”
见众人更来劲儿了，她又加了一句：“要不，买够五碗的，大娘也白送一碗！”
“大娘，您可真是实诚人，以后俺常来！”
“多谢！多谢各位小兄弟捧场！”
白佩兰笑着拱手，随即脸色一正，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郑重。
“不过，大娘可得把灶神老爷的话传到位：这糊糊，是神仙看咱们苦，赐下来帮咱们渡难关的好东西！千万不能贪多！要是吃多了，惹恼了神仙，轻则肚子胀得生疼，满地打滚！重则……”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声音更沉，“那可是要遭大罪的！” 她是要赚钱，可也不能害人。
有人不信：“大娘可别吓唬俺，哪儿有害人的神仙？”
“是不是吓唬你，你大可以试试，大娘可把话传到了，成年汉子，一天最多两碗；妇人老人，最多一碗半；小娃子，半碗足矣！”
白佩兰严肃道：“大伙儿可千万记牢了，别贪嘴害了自己！”
丑话先说到前面，不要吃多了出事了怪自己头上。
“俺每天吃两碗足够了。”
徐二狗咂摸着嘴，自说自话。
“诶！徐二狗！”
人群里的赵铁蛋伸长了脖子，不死心的继续，用胳膊肘使劲怼了他一下，“你这一晌午闷头不吭声，到底搬了多少个？俺瞅着你那腿就没停过！”
“二十七袋。”徐二狗故作平静的回答，其实内心早就擂鼓似的咚咚首跳，震得他耳根子发热。
搁往常，他拼死拼活一上午也就二十袋顶天了。
搬两袋赚三个大子儿，今儿个凭空多出七八袋，那就是白捡了十多文。
要是晌午再豁出去灌一碗那神仙糊糊，下半晌指不定还能多捞十几文。
刨去糊糊的本钱，这一天下来能多落手里二十多个铜板，还不用空着肚子干熬。
这买卖，忒划算了！以后说啥也得一天干它两碗。
“啥？二十七袋？！”西周响起一片抽气声，平日里大伙儿卯足了劲儿，一晌午能搬个十袋出头就算好把式了，今儿吃了糊糊的汉子们，最狠的也就二十袋。
二十七袋？这数儿听着就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