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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树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程真的手瞬间按在腰间的枪上，目光死死锁定前方。皮卡车后的人影猛地顿住，缓缓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齐耳短发上沾着晨露，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别动！”她低喝一声，右手己经摸向腰间的手枪。
便利店内立即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个男人冲了出来。光头男人手持一把改装过的猎枪，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则挥舞着消防斧。三人迅速组成三角阵型，女人站在最前方，动作干净利落。
程真眯起眼睛。这个短发女人显然是这个小队的核心，她站姿稳健，握枪的姿势专业得不像普通幸存者。更让他在意的是，她左臂上缠着的绷带还渗着新鲜的血迹。
“朋友，路过？”女人开口，声音低沉而警惕。她的目光在程真腰间的配枪上停留了一瞬，又快速扫过小阳稚嫩却坚定的脸庞。
“找点油。”程真保持着不卑不亢的语气，右手始终没有离开武器。他注意到女人的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壮汉的手指在斧柄上不安地着。
短发女人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她刚毅的面容瞬间柔和了几分：“巧了，我们也是。”她微微侧头，“小五，把油桶搬下来一个。”
光头男人明显一愣：“夏姐？”
“照做。”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程真和许毅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这个突如其来的让步反而让他们更加警惕。王梓锐的钢管微微抬起，王钇诺悄悄退后半步，随时准备掩护小阳。
女人注意到他们的戒备，主动将手枪插回枪套：“我叫林夏，以前是特警队的。”她指了指手臂上的伤，“昨天清理加油站时被铁皮划的，不是咬伤。”
程真没有放松警惕，但微微点头示意：“程真。”他故意没有介绍其他人。
林夏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我们在找这个人，我妹妹。如果你们见过......”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笑容灿烂，程真注意到林夏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柔软。
“没见过。”程真如实回答，同时快速权衡着眼前的局势。这个女人展现出的诚意太过刻意，但她的伤确实不是咬伤。更重要的是，她的小队明显训练有素，真要冲突起来胜负难料。
“油给你们一桶。”林夏突然说，“作为交换，如果你们在附近看到我妹妹......”
她的话被一阵引擎声打断，远处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接着是杂乱的喊叫声。林夏的脸色骤变：“该死，是他们！”
光头男人立刻紧张起来：“夏姐，是‘清道夫'！”
林夏当机立断：“所有人隐蔽！快！”她转向程真，眼神锐利，“不想死就跟我来！”
程真还在犹豫，远处己经传来枪声，小阳突然指着加油站后方：“哥哥，那边有至少三辆车！”
林夏己经带着同伴冲向便利店：“你们有十秒钟决定！”
枪声在晨雾中炸响的瞬间，程真做出了决定。“跟上去！”他低吼一声，拽着小阳就往便利店方向冲去。许毅和王氏兄妹紧随其后，钢管的尖端在晨光中划出冰冷的弧线。
林夏己经撬开了收银台后的地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这里！”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程真在跳入洞口前最后瞥了一眼窗外——三辆改装过的越野车粗暴地撞开加油站护栏，车身上用红漆涂着狰狞的骷髅标志。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站在车顶，手持扩音器：“清场！老规矩，物资全收，活口不留！”
黑暗瞬间吞没了他们，程真感觉小阳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孩子的呼吸急促却异常安静——这是经历过生死的孩子才有的克制。地下通道弥漫着霉味和机油的气息，林夏打亮手电筒，光束照亮了墙壁上斑驳的血迹。
“他们是谁？”程真压低声音问道，同时注意到通道地面散落着弹壳。通道前方传来金属碰撞的回音，光头男人正在解锁某道安全门。
林夏的侧脸在手电光中显得格外锋利：“‘清道夫'，专门猎杀幸存者的疯子。”她突然停下脚步，“你们运气好，要是今天先遇上他们，或许我们没机会谈话了。”
安全门后是一个简陋的地下室，堆满了物资和武器。刀疤脸正在检查弹匣，见他们进来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里是我们的临时安全屋。”林夏示意他们坐在弹药箱上，同时调暗了照明：“清道夫一般扫荡半小时，你们可以休息会，等他们撤了再走。”
程真注意到墙上钉着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十几个红圈。“这些是......”
“他们的狩猎范围。”林夏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上周他们洗劫了北边的安置营，三十多人......”她没说完，但程真己经明白了。
小阳突然指着地图边缘的一个蓝圈：“这是什么地方？”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光头男人猛地站起来，但被林夏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是我妹妹最后出现的地方。”林夏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燕城生物研究所地下三层。”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地图，在蓝圈处微微颤抖，“三周前她发出最后通讯，说找到了‘源头'......”
程真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颜舒梦中的防护服人影，还有眼前这个神秘女特警的妹妹——这些碎片正在拼凑成一个可怕的图景。
“你们到底在找什么？”许毅突然开口，眼神锐利如刀。
林夏沉默了很久，久到程真以为她不会回答。最后她解开战术背心最上方的口袋，取出一个铅封的玻璃瓶。瓶中几粒银色粉末诡异地流动着，在灯光下折射出虹彩般的光泽。
“这个。”她将瓶子举到光线之下，“或者说，制造这场灾难的源头。”头顶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尘土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