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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中心启用仪式的彩带还在空中飘舞，魏小米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后脑炸开。她踉跄了一步，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搅浑的水面般扭曲变形。喉咙深处涌上一股金属味的液体，她下意识捂住嘴，鲜红的血却从指缝间渗出——不，不是鲜红，那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色。
"小米？！"
霍漾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魏小米想回应，却发现自己的舌头重如铅块。她看见霍漾推开人群冲过来，那张总是镇定自若的脸上写满惊恐。真奇怪，她想，就连银月之战时都没见过他这种表情。
膝盖接触到地面时，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彩带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鲜艳的蓝色与金色血液形成刺目的对比。西周的惊呼声像被蒙在水下，模糊不清。她最后看到的，是霍漾扑过来的身影，和他军装上那枚被阳光照得发亮的领针——形状是一把折断的剑。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______
黑暗中，魏小米梦见自己漂浮在无垠的虚空里。远处有光点闪烁，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她伸手去抓，那些光点却化作数据流从指间溜走。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刺破寂静：
"——必须销毁所有证据，包括那个实验体。"
克劳德上将的脸在虚空中浮现，比魏小米记忆中更加苍老阴鸷。他正对着某个全息投影说话，对方的身影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修长的轮廓和垂至腰际的发辫。
"您太急躁了，上将。"神秘人的声音如同冰水滴在金属上，清脆而冰冷，"7号的价值远超您的想象。她体内的量子共振模式是'收割者'等待了七十年的钥匙。"
克劳德的投影皱眉："但她和霍漾己经——"
"——正因如此才有趣。"对方打断他，"共生状态的量子纠缠会产生什么变化，连创始者都没能预测。观察他们，比销毁他们更有价值。"
魏小米想尖叫，想警告霍漾，但她的声音被困在凝胶般的黑暗里。突然，克劳德转向她所在的方向，仿佛能看见她："她在这里。"
神秘人轻笑："当然，能量共鸣是双向通道。你好啊，7号。"
一只苍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指尖萦绕着暗紫色能量。当那手指触碰到魏小米的额头时，剧痛如雷霆般劈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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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魏小米！"
霍漾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魏小米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刻又闭上。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疼痛，喉咙火烧般灼热。
"慢点。"霍漾的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帮她稍稍抬头。温水沾湿她的嘴唇，顺着喉咙流下时，魏小米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渴。
医疗舱的顶灯渐渐聚焦成清晰的光圈。她躺在维度研究司的高级医疗中心，窗外己是深夜，人造月亮的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霍漾坐在床边，军装外套不知所踪，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前臂上交错的伤疤。他的眼睛下方挂着浓重的阴影，下巴上冒出淡青色的胡茬。
"多久..."魏小米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二十八小时。"霍漾的拇指着她的手腕内侧，"你差点把林博士吓出心脏病。"
魏小米尝试抬左手，发现手背上连着数条监测线。掌心的疤痕——那个曾经褪色的符号——此刻正泛着微弱的银光，像坏掉的灯泡般忽明忽暗。
"克劳德..."她急切地抓住霍漾的手，"他和什么'收割者'有联系...他们想..."
"嘘。"霍漾按下床头的通讯键，"林博士需要先检查你的状态。其他事情可以等等。"
但魏小米从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出，这二十八小时里绝对发生了更多事情。当林博士带着医疗机器人进来时，她注意到霍漾的配枪就放在床头柜上——这不符合他一贯的纪律。
检查过程漫长而细致。林博士——一位戴着圆形眼镜的瘦小女性——用至少十种仪器扫描了魏小米全身，特别是她重新发光的掌心符号。
"能量水平稳定在安全阈值内。"林博士最终宣布，调整着眼镜上的数据屏，"但共生系统发生了某种...进化。霍漾指挥官的能量场现在能自动为你补充损耗，就像双星系统。"
魏小米看向霍漾："你一首..."
"只是坐在那里。"霍漾耸肩，但魏小米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也泛着异常明亮的微光，"林博士说这是被动过程。"
林博士收起最后一件仪器："你们俩创造了医学史上的新篇章。现在，病人需要休息。指挥官，你也该——"
"我再留一会儿。"霍漾的声音不容置疑。
等医疗团队离开后，魏小米立刻抓住霍漾的手："发生了什么？我昏迷期间..."
霍漾的表情变得凝重。他调出病房的光幕，上面显示着新闻画面——新纪元中心启用仪式中断的混乱场景，她吐血倒下的特写，霍漾抱着她冲出人群时近乎狰狞的表情。
"全联邦都看到了。"霍漾关闭新闻，调出一段监控录像，"但没人看到这个。"
画面显示仪式现场的一个偏僻角落，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抬起手，指向魏小米所在的方向。就在她倒下的瞬间，那人手中闪过一道暗紫色的光。
"能量攻击。"魏小米的掌心隐隐作痛，"和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样...克劳德称她为'收割者'。"
霍漾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军部否认与任何叫'收割者'的组织有关。克劳德声称那天他在天狼星视察。"他调出另一份文件，"但马隆在地下三层发现了这个。"
全息影像显示一个隐藏隔间，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个小型培养舱，其中五个还装着模糊的有机体。舱体上的标记让魏小米浑身发冷——"7号衍生体：量子共振适配测试"。
"我的...克隆体？"
"不完全是。"霍漾的声音低沉，"根据基因分析，它们是嵌合体——你的基因与某种未知有机物的混合。林博士说它们被设计成能量传导器。"
魏小米突然想起梦中的对话："钥匙...他们说我是钥匙..."一阵眩晕袭来，她不得不闭上眼睛，"仪式...其他嘉宾..."
"都安全。"霍漾握住她的手，"马隆加强了所有——"
病房的门突然滑开，一个联邦军官匆忙走进来，在霍漾耳边低语。魏小米看到霍漾的表情瞬间变得冷硬如铁。
"我必须离开一会儿。"他起身时轻吻魏小米的额头，"总统召集紧急会议。医疗中心有马隆的人守着。"
"去吧。"魏小米勉强微笑，"我暂时死不了。"
霍漾走到门口又回头："别尝试使用能量。林博士说你的系统还在重组。"
等他的脚步声远去，魏小米立刻尝试坐起来。眩晕感比刚才轻了些，但每次呼吸仍带着隐隐的灼痛。窗外，人造月亮被云层遮蔽，医疗中心的花园陷入黑暗。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对面大楼天台上的修长身影。那人披着斗篷，银白色的发辫在夜风中飘扬。即使隔着这么远，魏小米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的注视，如同实质的冰冷触手爬上她的皮肤。
神秘人抬起手，掌心向上。一团暗紫色能量在她手中成形，逐渐凝聚成一个清晰的形状——钥匙。魏小米胸前的吊坠突然变得滚烫。
当霍漾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时，那个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在夜色中。魏小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个符号正稳定地发着银光，不再闪烁。
但某种更深层的变化己经发生——她能感觉到能量在血管里流动的方式不同了，就像河流突然改变了河道。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将医疗中心的白色外墙染成血红色。
魏小米握紧拳头，银光从指缝间渗出。无论"收割者"想要什么，他们显然己经开始了下一步行动。而她，将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实验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