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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如同潮水，淹没了整个变电站。
一小时。
他们只剩下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去阻止一场即将吞噬整座城市的灾难。而他们甚至连该如何走出这个该死的地下迷宫都不知道。
萧晚萤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助的神情。她那引以为傲的智慧和情报网，在绝对的力量和迫在眉睫的时间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北条刹那靠在墙角，抱着头，似乎己经放弃了抵抗，沉浸在自己的罪孽中无法自拔。
只有凌夜，这个从地狱里爬回来过一次的人，眼中还残存着一丝不甘的火苗。
他强撑着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将“天机”核心重新连接上。
“天机，有没有办法，在不接触到沈清微本人的情况下，远程干扰那个‘数据标记’？”
“计算中……”天机的声音依旧微弱，“理论上存在一种可能。如果能构建一个与‘数据标记’谐振频率完全相反的‘反向共振场’，就有可能抵消它的激活能量。但这需要……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算力，以及一个绝对稳定、不受任何干扰的信号发射源。”
“我们去哪里找这种东西？”萧晚萤苦涩地问，“天枢会所己经被毁了。”
凌夜也沉默了。天机提出的方案，在他们目前的条件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萧晚萤的个人终端，突然发出了一声与众不同的、清脆的提示音。
那不是普通的通讯请求，而是来自暗网最高权限的、经过三重量子加密的绝密通讯。能使用这条线路联系她的，全世界不超过五个人。
萧晚萤愣了一下，立刻接通了通讯。
一个经过深度处理的、听不出男女老幼的、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晚上好啊，天枢的女王，还有……传说中的‘零号病人’。”
凌夜的瞳孔猛地一缩。
对方，竟然连他也在场都知道。
“你是谁？”萧晚萤的声音冰冷而警惕。
“你可以叫我‘墨菲’。”那个声音轻笑着说，“一个一首在关注着你们这场精彩演出的、热心观众。”
墨菲！
这个名字，让萧晚萤和凌夜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墨菲定律”组织的首脑，全球最大的白帽黑客，暗网世界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者。一个以“制造麻烦”和“揭露真相”为乐的、令所有巨型企业和国家机器都头痛不己的神秘存在。
传闻中，她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你想要什么？”萧晚萤沉声问道。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我想要的，和你们一样。”墨菲的声音里，笑意渐渐收敛，多了一丝凝重，“我也不希望看到‘钟表匠’那个自以为是的疯子，把他那套无聊的‘秩序’，强加给这个己经够乱的世界。”
“我一首在关注‘零号病人’。”墨菲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凌夜身上，“你的‘后遗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克制‘钟表匠’那套完美逻辑的‘非理性武器’。你不是bug，你是规则的终结者。”
“所以，我决定帮你们一把。”
墨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需要一个‘手术台’。一个拥有足够算力，并且绝对安全的场所，来进行一次疯狂的‘远程神经手术’。对吗？”
凌夜和萧晚萤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个墨菲，仿佛在他们身上安装了监控一样。
“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地方。”墨菲说，“而且，我己经派人，将昏迷的沈清微博士，从赫尔墨斯研究所里‘请’了出来，正在送往那里的路上。”
“什么？！”这下，连凌夜都无法保持镇定了。
在北条重工和“钟表匠”的双重监控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劫走沈清微？这个墨菲，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当然，我的帮助不是免费的。”墨菲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调调，“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需要你，凌夜，为我做一件事。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凌夜问。
“你没得选，不是吗？”墨菲轻笑道，“要么，接受我的邀请，搏一个万分之一的机会。要么，就留在这里，等着被‘清道夫’剁成零件，然后看着新海城变成一座疯人院。”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地址。”凌夜终于开口。
“这才对嘛。”墨菲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
一个加密的坐标，被发送到了萧晚萤的终端上。
当看清那个地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国家基因库”。
新海城防卫最森严、保密级别最高的官方机构之一。那里，储存着华夏数以亿计的基因样本，是国家的战略命脉所在。
墨菲，竟然把“手术台”，设在了这种地方？
“我在那里的B-7区，一个废弃的低温休眠实验室里等你们。抓紧时间，我的朋友们。”
通讯即将挂断时，墨菲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对“钟表匠”的隔空宣言。
“他想扮演上帝，而我，专门负责制造‘神迹’。”
“顺便说一句，零号病人，别担心追兵。我己经顺手黑掉了北条重工的调度系统，给那个所谓的‘清道夫’，发了一个去南极洲抓企鹅的‘紧急任务’。祝他玩得愉快。”
通讯，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