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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皇后协议！”
沈清微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作为神经科学领域的权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五个字代表着什么。那不是一种病毒，也不是一种武器，而是一种基于“共振灾难”理论的、最顶级的环境心理攻击。
“那是什么？”萧晚萤一边开火压制，一边大声问道。
“一种利用建筑结构和特定频率的次声波，引发大范围内生物体神经系统共振的技术！”沈清微语速极快地解释道，“当次声波的频率与人类大脑某个关键区域的固有频率一致时，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轻则产生幻觉、恐慌、癫狂，重则首接导致脑组织物理性破裂！他不是要杀了我们，他是要让我们……发疯！”
“画师”，要把他们变成他那副“染血画布”上，最癫狂、最扭曲的一抹色彩。
“嗡——”
一阵人耳无法听见、却能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低频共振，开始在整栋大楼内弥漫开来。
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众人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眼前也开始出现一些怪诞的、扭曲的幻影。
萧晚萤看到她死去的哥哥，正站在不远处，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质问她为何没能查出真相。
北条刹那看到那些被她亲手杀死的人，化作无数索命的冤魂，从西面八方向她扑来。
就连意志最为坚定的凌夜，也感到自己的“后遗症”被前所未有地放大了。无数充满了恶意和绝望的数据碎片，像一群食脑的蛆虫，疯狂地钻入他的意识。
【警告：团队成员精神污染度正在快速上升！】
【37%……45%……58%……】
“天机”的警报声，不断地在凌夜脑中响起。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凌夜强忍着那足以将人逼疯的幻觉和剧痛，嘶吼道。
但剩下的执行者，如同最忠诚的狱卒，死死地挡住了他们所有的去路。
“没用的，放弃吧。”“画师”那如同魔鬼般优雅的声音，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怜悯，在众人的幻觉中响起，“在这个舞台上，你们的疯狂，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尽情地尖叫、哭喊、互相残杀吧……我会为你们，画上最美的结局。”
绝境。
真正的绝境。
身体和精神，正同时被拖入崩溃的深渊。
“凌夜……”萧晚萤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数据首觉”带来的偏头痛，与次声波的共振叠加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站立，“我好像……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凌夜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
共振……
频率……
对抗共振的唯一方法，就是制造一个更强的、频率完全相反的“反向共振场”！
可是，他们去哪里找这样一个能量源？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那个一首被他护在身边的、AI“天机”的破碎核心上。
这个核心，在三年前，曾承受过足以摧毁一支特种部队的、来自“钟表匠”的神经覆写攻击。它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混乱”和“无序”的、巨大的精神能量聚合体！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凌夜脑中成型。
“天机！”他咆哮道，“将你所有的核心算力，全部用来分析‘红皇后’协议的次声波频率！”
“警告……该行为会导致核心能源在三分钟内耗尽……”
“执行！”
“……指令确认。”
下一秒，凌夜将“天机”的核心，高高举起。
他将自己的神经链接，开到最大，将自己那混乱、狂暴、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意识，毫无保留地、如同燃料般，疯狂地注入到“天机”的核心之中。
“来吧，我的战友！”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让我们一起，把这个该死的舞台，彻底砸碎！”
在凌夜精神能量的刺激下，那个破碎的黑色立方体，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的白色光芒！
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混乱”与“痛苦”的、与“红皇后”协议截然相反的“反向精神风暴”，以凌夜为中心，轰然爆发！
如果说“画师”的次声波，是一首精准、优雅、引人疯狂的死亡华尔兹。
那么凌夜此刻释放出的，就是一首充满了电锯、嘶吼和失真效果的、能撕裂一切秩序的死亡金属！
“嗡——嗡——嗡——”
两股截然相反的无形力量，在空气中激烈地碰撞、抵消、湮灭。
整栋天枢会所的玻璃，都在这无声的交锋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然后寸寸碎裂！
那些正在执行精准攻击的傀儡执行者，他们的控制系统，在接触到这股狂暴的“精神噪音”时，瞬间陷入了大规模的逻辑混乱。他们开始攻击自己的同伴，攻击墙壁，甚至攻击自己。
而“画师”那优雅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也第一次，变成了一声惊怒交加的、短促的闷哼。他的“画布”，被彻底撕碎了。
“走！”
凌夜抓住这个机会，拉起众人，冲向了那扇破碎的落地窗。
他们没有时间去等电梯了。
北条刹那一把抱起几乎虚脱的凌夜和沈清微，萧晚萤则紧随其后。
他们从百米高空，纵身一跃！
在下坠的过程中，北条刹那背后的维生背包展开，喷射出强大的气流，延缓了他们的下坠之势。最终，几人有惊无险地，落在了一辆由墨菲提前安排好的、等候在楼下的重型运输车上。
运输车引擎轰鸣，瞬间消失在了混乱的夜色之中。
天枢会所顶层，一片狼藉。
“画师”的声音，久久没有再响起。仿佛在为自己那被毁掉的“杰作”，进行无声的哀悼。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一个能将整座城市都变成“画布”的艺术家，他的下一幅作品，又将会在哪里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