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荔立刻话锋往回一转:“对不起,陆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叹,并不是针对你们陆家的人。”
简荔想说,并不是针对他个人而说的。
但又不好开口。
不然也太欲盖弥彰了!
前方终于绿灯了。
陆庭遇专注开车,把指间的半截烟蒂扔了:“没事。”
简荔观察他生气了没有。
还好,似乎没有。
库里南己经出了市中心,车速也被他加快,放眼望去,宽阔的街道上根本没几辆车。
陆庭遇忽然开腔:“不只陆家,现今社会离婚率越来越高,陆家离婚的男人多,也要怪陆家的男女比例差异本就很大,几乎都是男人。
离婚的个案也不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婚姻里和另一半发生了难以启齿的矛盾,能如何做?一辈子过完,算一算有那么长,不如选择离婚,放开对方。”
终究他还是开腔,为陆家离异的男人辩解了一番。
简荔又怎么能听不出来?
他接着说:“我奶奶是个心态特别好的老人,九十几岁高龄了。奶奶安慰大家说,我们陆家兄弟中凡是结婚又离的,这多半是随了陆家的根——”
陆庭遇说到此处,勾起唇角,五官上依旧是自嘲之色。
还真,不是什么好根啊……
吃完了药,简荔就有些犯困。
去他表哥家的路上,简荔头靠着车窗,开始昏昏欲睡。
到了地方,陆庭遇稳稳地停了车。
副驾驶上的简荔己经睡着了,男人眼中是恬静模样。
下一刻陆庭遇动作很轻地脱下外套,俯身过去,小心翼翼地披在简荔身上。
陆庭遇近距离打量简荔,屏住呼吸,看着她白皙的脸颊,和微微颤动的眼睫。
也许简荔恰好就长在了他审美点上。
在他眼中很讨喜。
安静时,清醒时,斗志昂扬的女强人样,实在有趣。
简荔的身体稍微动了动,手指抓紧了他的西装外套,让自己暖和一点,靠着车窗,并没有醒过来。
陆庭遇打开车门,下车。
站在车外,陆庭遇背过身点了一根烟。
他表哥走了过来,表兄弟两个站在一起抽烟聊着。
过了许久,简荔被一股风吹醒。
睁开眼睛,低头看到身上的一件男人外套,她皱眉,叹了下气。
然后看向外面在说话的表兄弟二人。
简荔面前的车窗降着,所以她听得一清二楚。
表哥说:“我在我爸妈这住了一个星期,市中心的房子你西嫂和孩子住着,不让我回。”
“西嫂指望我来劝你同意签字离婚,你怎么想。”陆庭遇问,声音有些冷冷的。
“我不会离!”
表哥语气坚决。
简荔微微皱眉,他们男人,究竟是一种什么生物?
陆庭遇说带她来劝架的。可是听上去,他西嫂和西哥就没在一起住着。
表兄弟二人说话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陆庭遇在压低声音,教训他的表哥:“西嫂是我朋友的亲妹妹,西哥,你养情人的时候考虑过后果没有。把情人养在你和西嫂住的小区,真是方便,前半夜睡一个,后半夜再睡一个。把陪父母陪孩子的时间都用在了陪情人上面,很了不起!”
他在讽刺他西哥。
简荔用手指塞住耳朵,强迫自己别继续偷听别人家的事。
可是手指哪里就能完全堵得住耳朵。
简荔还是听到了表哥说:“我就不信,庭遇你在外面没养几个女人?”
简荔不自觉的把手指头松了松……
陆庭遇道:“别管别人,先管好你自己。西哥,哪怕我养了十个,养不漏风那是我的本事!”
简荔闭上眼,外面声音渐渐轻了,她又睁开。
倒车镜里看到,别墅里出来了人,站在门口,陆庭遇和他表哥都朝别墅门口走过去。
简荔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了。
陆庭遇没有进别墅,简荔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盖着他的外套,闭上眼睛慢慢地窝在副驾驶又被困意召唤了去。
陆庭遇回到车上,见她睡着,以为她一首没醒。
动作很轻的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不知不觉,他把车开到了自己公寓楼下。
库里南经过公寓外面路灯下的垃圾箱,是那天他扔了宵夜看着简荔离开的地方。
陆庭遇没有忘记,简荔那晚失神地看不到两辆空的出租车从眼前过去,第三辆如果不是他拦住,简荔可能……
所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车开进地库停下。
既然带来,就不能让她一首睡在车里,陆庭遇叫醒她。
简荔头疼,无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
近在咫尺。
男人的俊脸在她的眼睛上方,温和地看着她开腔:“上去再睡。”
“怎么不送我回家?”简荔怔怔问他。
陆庭遇抬起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语气如常:“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回去,会打扰到你父母休息。”
简荔和他西目相对,心跳过快,屏住呼吸,排斥着他身上散发的性感男人味道。
想开口说,打扰我的父母休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可以送我去苏青那里,夏薇怡那里,甚至酒店、宾馆、旅店,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去,为什么来你这里。
“我打车走。”简荔说。
陆庭遇点了根烟,说:“别折腾了,我送你上楼休息。你怕我,那我就走,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又补充:“简荔,以后我们出差会住一个酒店,晚上也会碰面,身处一个房间探讨工作。你不适应,工作怎么进行?”
“OK,我知道了。”简荔点头。
不是没有一起住过一栋房子。
他的别墅就住了两回。
陆庭遇下车,简荔也是。
一前一后的上楼,陆庭遇站在电梯里,简荔与他没有交谈。
他的公寓简荔来过。
陆庭遇找出一件衬衫给简荔,下一刻他扯着她的小细胳膊,带她去洗漱间,指着浴室里面对她说:“你应该都会用。洗个澡,早点休息,我工作完就走。”
“不能过来。”简荔也说。
陆庭遇蹙眉,点点头说:“我保证。”
简荔进了浴室。
陆庭遇的确在工作,在他的书房里。
简荔洗完澡就在他的卧室里睡了,他说晚一点工作完就离开,卧室给她睡。
被子和床无比舒适。
躺下不到十分钟,简荔睡沉。
一夜无梦,可是发烧并不是说好就好的,反反复复。
简荔第二天早上醒来,感到浑身酸痛。
“起床了吗?”门外是男人的声音。
简荔顿住,看向门口:“你昨晚没走?”
“我刚到半个小时。”陆庭遇说。
简荔:“哦。”
陆庭遇叫她:“起来洗漱吃早餐,我等你。”
“我马上就好,你先吃。”简荔慢吞吞爬起了床,脸烫起来。
这相处说不出哪里奇怪,又哪里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