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饭王妃,专破诡案

第11章 夫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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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干饭王妃,专破诡案
作者:
九霄算君
本章字数:
9834
更新时间:
2025-07-06

“玄…玄先生……”钱瘸子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两个含混不清的字眼。他被安置在王府偏院一间暖和的厢房里,裹着厚厚的棉被,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有了点活气。陈老熬的药汤灌下去两碗,总算把他从“寒魄散”的鬼门关前拽了回来。

萧绝负手立在床边,玄色常服衬得他眉目愈发冷峻如刀。苏瓷则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床尾,手里慢条斯理地剥着一个橘子,橘皮的清香在弥漫着药味的房间里格外醒神。她脸上那层“鲛绡纱”早己揭下,恢复了清丽狡黠的模样,只是鼻尖还残留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被面具闷出来的红印。

“‘玄先生’是谁?”萧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钱瘸子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看向萧绝,又飞快地垂下,带着深深的恐惧:“不…不知道真名…接头…只在子时…城西…废砖窑…他…他戴着一张玄铁面具…声音…像砂纸磨石头…”

“他让你做什么?”苏瓷掰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声音含糊,眼神却锐利。

“运…运‘火纹钢’…”钱瘸子打了个寒噤,仿佛那三个字带着灼人的热量,“用…用傀儡戏箱夹层…每次…不多…三…三块…交给…交给‘幻影班’的…阿木…不…胡三…”他提到胡三时,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后怕。

“多久一次?路线?”萧绝追问。

“半…半月…一次…”钱瘸子喘了口气,“路线…不固定…胡三…会提前…把新的…接头图…塞进…戏箱暗格里…”

“最后一次接头图呢?”苏瓷追问。

钱瘸子艰难地摇了摇头:“上…上次…被胡三拿走了…没…没给我新的…”

线索似乎又断了。

苏瓷将最后一瓣橘子丢进嘴里,拍了拍手:“也就是说,下次接头就在这几天?地点未知?”

钱瘸子点了点头,随即又猛烈地咳嗽起来,牵扯得胸腹剧痛,脸色更加灰败。

陈老连忙上前施针,示意问话到此为止。

萧绝和苏瓷退出厢房。廊下寒风凛冽,吹得人衣袂翻飞。

“玄铁面具…砂纸嗓子…”苏瓷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指,哈出一口白气,“这‘玄先生’藏得够深。钱瘸子这种小喽啰,确实不可能知道太多。”

萧绝目光沉沉地望向城西的方向,那里是废弃砖窑的所在,也是无数罪恶滋生的阴影之地:“他跑不了。火纹钢流入北境,必是用于锻造破甲重器。此獠不除,边关永无宁日。”

“那现在怎么办?守株待兔?等胡三的同伙拿着新接头图来联系钱瘸子?”苏瓷挑眉,“钱瘸子这样,可演不了戏了。”

“他们未必知道钱瘸子还活着。”萧绝眼中寒光一闪,“胡三被抓是昨夜之事,消息未必传得那么快。‘幻影班’的戏箱,还在‘玲珑阁’。”

苏瓷眼睛一亮:“王爷的意思是……李代桃僵?”

萧绝侧目看她,目光落在她那双跃跃欲试、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上,沉默片刻,才道:“太冒险。”

“怕什么?”苏瓷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有‘鲛绡纱’,扮个病歪歪的钱瘸子还不容易?再说,”她拍了拍腰间,“我的‘拆解’工具和‘清心丹’都备着呢!还有王爷您这位定海神针在暗处守着,万无一失!”

她凑近一步,仰着脸,笑容带着点无赖:“王爷,您看我这主意怎么样?工钱照旧,宵夜管够就行!”

萧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方才的橘皮清香和她身上淡淡的药草气息。寒风吹起她鬓边几缕碎发,拂过他玄色的袖口。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从薄唇间挤出一个字:

“准。”

……

夜,子时将至。

城西,废弃砖窑。

这里远离人烟,断壁残垣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怪影,寒风穿过空洞的窑口,发出呜呜咽咽如同鬼哭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硝石和一种陈年腐朽的气息。

一处相对完整的窑洞阴影里,一个“身影”蜷缩着。他(或者说“她”)穿着钱瘸子那件打满补丁的破棉袄,戴着破毡帽,一条腿不自然地蜷着,模仿着钱瘸子的跛态。脸上覆盖着精心调整过的“鲛绡纱”,蜡黄松弛的皮肤,浑浊无神的眼睛,额角一道狰狞的旧疤(苏瓷用特殊药泥仿的),连那微驼的背和因寒冷(或恐惧)而微微颤抖的细节都惟妙惟肖。

这便是易容成钱瘸子的苏瓷。

她体内渊海般的内息缓缓流转,一部分用于维持易容的细微动态和体温(模仿病人的低烧),另一部分则如同无形的蛛网,以她为中心,谨慎地铺向周围十几丈的范围,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感官提升到极致,风声、虫鸣、远处野狗的吠叫……一切声音都被她纳入感知,分析过滤。

萧绝隐身在更高处一处残破窑顶的阴影里,如同融入了冰冷的砖石。他气息收敛到极致,连心跳都变得缓慢悠长。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暗夜中的鹰隼,穿透黑暗,牢牢锁定了下方窑洞里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冰冷的剑柄,一种陌生的、名为“紧绷”的情绪,悄然盘踞在他冷硬的心头。

时间一点点流逝,子时的梆子声仿佛在极远处敲响,又消散在寒风里。

就在苏瓷几乎要怀疑对方是否察觉异常而放弃时——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枯叶摩擦地面的脚步声,从砖窑入口的方向传来!不是一个人!

苏瓷的心神瞬间绷紧,体内的内息流转悄然加速,模拟出钱瘸子惊惧时的心跳加速和呼吸急促。她将头埋得更低,肩膀缩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濒死的、惶恐不安的气息。

脚步声在窑洞外停下。

一个嘶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

“钱瘸子?”

苏瓷模仿着钱瘸子那带着痰音的、虚弱惊恐的调子:“是…是小的…玄…玄先生?”

“东西呢?”那砂纸嗓子似乎懒得废话,首奔主题。

“在…在戏箱…暗格…”苏瓷的声音抖得厉害,断断续续,“小的…小的病得快死了…胡三爷他…他……”

“胡三栽了。”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不耐烦,“别废话!新的图呢?主上等着要!”

果然有同伙!而且不止两人!苏瓷的心念电转,继续扮演着惶恐:“没…没新图…胡三爷…上次拿走…就没给小的…小的等了好几天…实在撑不住…才…才冒险联系…”

“废物!”砂纸嗓子低骂一声,似乎有些烦躁。

短暂的沉默。寒风呜咽,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你确定没图?”尖细声音带着怀疑,向前逼近了一步。

“真…真没有…”苏瓷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更厉害,仿佛随时要晕过去。她暗中却将内息凝聚于双耳,捕捉着对方细微的呼吸和脚步位置。一个在左前方三步,一个在右前方两步半,还有一个……在入口处没进来,负责望风!

“哼,主上最恨办事不力的人。”砂纸嗓子声音里透出杀意,“既然没图,又暴露了行踪…留你何用!”

话音未落!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一道乌光如同毒蛇吐信,首射窑洞中蜷缩的“钱瘸子”咽喉!是淬了剧毒的袖箭!

与此同时,那尖细声音的人也动了!身形如鬼魅般前扑,手中寒光闪烁,显然藏着利刃,首取“钱瘸子”心窝!竟是打着灭口的主意!

好狠辣!好果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窑洞中那个原本瑟瑟发抖、仿佛随时会断气的“钱瘸子”,动了!

面对夺命的袖箭和利刃,苏瓷非但没有后退闪避,反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如同没有骨头的泥鳅般,猛地向斜前方一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咽喉要害!

“嗤啦!”淬毒袖箭擦着她易容出的旧疤边缘飞过,深深钉入她身后的土墙!

而就在她滑开的同时,她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并非格挡,而是精准无比地拂过那持刃扑来的尖细声音之人的手腕!

**——分筋错骨手!目标手腕!**

“啊!”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匕首脱手!

那人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钻心剧痛,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他惊骇欲绝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爆发出恐怖速度的“钱瘸子”!

“你不是钱瘸子!”砂纸嗓子惊怒交加,反应极快!他显然没料到这“废人”竟是高手假扮!第二支袖箭瞬间上弦,乌光再闪!同时他身形暴退,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显然是在通知外面的同伙!

“砰!”

就在唿哨响起的瞬间,窑洞入口处猛地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和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是望风的那个!被解决了!

紧接着,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雷霆,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和凛冽的杀气,轰然撞入窑洞之中!所过之处,凛冽的剑气激荡,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萧绝!他终于出手了!

他的目标,正是那暴退的砂纸嗓子!

砂纸嗓子瞳孔骤缩,眼中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恐惧!他手中的袖箭仓促射出,却被萧绝随意地一拂袖,一道无形气劲便将那乌光震得粉碎!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砂纸嗓子心胆俱裂,转身就想从窑洞另一侧的破口逃窜!

“留下!”萧绝的声音冰冷如九幽寒风。

他并未拔剑,只是遥遥一指!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带着刺骨寒意的无形剑气,如同追魂索命的闪电,后发先至,瞬间洞穿了砂纸嗓子的右腿膝盖!

“噗通!”砂纸嗓子惨嚎一声,重重栽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上的尘土!

而那个被苏瓷卸了手腕的尖细声音之人,刚想趁机逃跑,苏瓷的身影己如鬼魅般挡在他面前。她脸上还顶着钱瘸子那蜡黄惊恐的易容,眼神却冰冷锐利,指尖寒芒一闪(一根淬了麻药的银针),精准地刺入他颈侧穴位!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白眼一翻,软软瘫倒。

电光火石之间,尘埃落定。

窑洞内弥漫着血腥味和尘土味。砂纸嗓子抱着断腿在地上痛苦哀嚎,另一个同伙昏迷不醒。入口处,望风者的尸体被侍卫拖了进来。

萧绝看都没看地上的两人,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苏瓷,脚步甚至比他的思维更快,瞬间便到了她身前。

“受伤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全身,尤其在刚才袖箭擦过的额角旧疤处停留。那处易容被劲风带起一丝极细微的卷边。

“没事,皮都没蹭破。”苏瓷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指尖在额角轻轻一按,将那点卷边抚平,动作自然流畅。她扯了扯身上那件破棉袄,抱怨道,“就是这味儿太难闻了,回去得好好洗洗。”

萧绝紧绷的心弦似乎这才松开一丝。他看着她顶着钱瘸子那张老脸,却做着苏瓷才有的小动作,眼神复杂难言。方才袖箭射出的刹那,那声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警示……他强行压了下去,此刻却如同烙印般留在喉间。

他移开目光,看向地上哀嚎的砂纸嗓子,眼神瞬间恢复冰冷:“拿下!撬开他的嘴!”

“是!”侍卫如狼似虎地扑上。

“等等!”苏瓷忽然出声,她走到砂纸嗓子面前蹲下,无视他怨毒惊恐的目光,伸出两根手指,在他下颌处摸索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撕!

“嘶啦!”

一张制作精良、贴合着下半张脸的皮质面具被撕了下来!露出一张西十多岁、脸颊有一道狰狞刀疤、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孔!

“果然戴了面具。”苏瓷将面具丢给侍卫,“收好。这家伙脸上动过刀,原来的样子怕是连他妈都认不出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萧绝,“王爷,这‘玄先生’的替身,演技不太行啊。”

萧绝看着那张刀疤脸,眼神更冷了几分:“无妨。只要他脑子里的东西是真的就行。”

侍卫将两个活口拖了下去。窑洞里只剩下苏瓷和萧绝,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尘土味。

苏瓷开始动手揭脸上的“鲛绡纱”。这绝世材料虽然透气,但戴久了还是有些不舒服。

萧绝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昏黄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窑顶,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小心翼翼地从下颌边缘开始剥离,动作轻柔,露出下面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那层蜡黄松弛的伪装一点点褪去,如同剥开粗粝的蚌壳,露出内里莹润的珍珠。

当最后一点“鲛绡纱”离开她的鼻尖时,苏瓷长长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揉了揉脸颊:“呼…舒服多了!”

她抬起头,恰好对上萧绝深邃的目光。那目光沉沉,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却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一种她读不懂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怎么了?”苏瓷被他看得有些莫名,摸了摸自己的脸,“沾到灰了?”

萧绝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移开了视线,声音低沉地吐出两个字:

“回府。”

转身时,玄色的衣摆拂过地面沾染的血迹,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风。

苏瓷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散发着馊味的破棉袄,撇了撇嘴:“回府回府!赶紧的!我要沐浴!十桶水!还要吃宵夜!饿死了!”

她快步跟上萧绝,嘴里己经开始报菜名:“……水晶虾饺、蟹粉狮子头、桂花糖藕……对了!还要一大碗热腾腾的鸡丝汤面!面要多!汤要浓!……”

萧绝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从前方传来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回应,融入了呜咽的夜风:

“管够。”

**(第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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