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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惊愕后，古老银镜的表面猛地晃荡起虚幻水波，倒是与周遭涌动着的灰白色潮水相得益彰。
两道昏暗的光芒从中探出，就像从镜子中长出了手臂，不由分说的便牢牢抱住亚伦的食指，生怕掉进那片徘徊着无数身影的虚黑支流。
抖了抖食指，亚伦瞥了眼感觉都快要哭出来的阿罗德斯，笑着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这种弥漫着源堡气息的环境。”
已经大致判断出自己如今在什么鬼地方的阿罗德斯欲哭无泪，最后认命般的晃动镜面：
“至高伟大的秩序之主，请问卑微弱小的阿罗德斯有什么能够帮助到您？”
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亚伦知道这镜子的极限，倒也没有强迫它感应永暗之河的位置，毕竟源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星空”的特殊近乎一致，有过捕猎乌黯魔狼科塔尔的经验，祂很清楚仅是单向的了解也足以沾染永暗之河的污染。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阿罗德斯什么也做不了，这镜子对源堡的气息有种天赋上的敏锐，这条永暗之河支流的源头必定是卡尔德隆源堡力量最浓郁之地。
原本附着在体表，用来隔绝永暗之河影响的暗金雾气同步笼罩了阿罗德斯，瞬息间增幅了它的权柄，亚伦将镜子从食指上扣下，拿在手中环顾四周：
“感应一下这片区域源堡力量的源头或是气息最浓郁之地，指出方向即可不要做多余的事，有任何异常立即示警！”
一听到不需要自己冒险感应永暗之河，阿罗德斯一扫之前的颓废，精神抖擞的开始了带路。
穿过有冲刷痕迹，长满白色羽毛的残破“河道”，亚伦与那条虚黑支流保持着距离，按照阿罗德斯的指引继续向更深处探索，真实视野一直扫视着周围。
比起上次探索卡尔德隆，这处古神神国此刻平静的有些诡异，虽然让祂省去了不少麻烦，但往往未知的才最为危险。
“本该镇守这条支流的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还有那位拜朗死神不知所踪，嗯，根据贝尔纳黛所说，至少在上次战神出手时，格蕾嘉莉的死亡烙印应激出手过。”
“也就是说这个变化是在那之后产生的，那便既不是女神拿到死神唯一性带来的反馈，也不是战神的影响，很可能是母巢被堕落母神引动后，西大陆产生了未知的变化。”
心中有了大致的判断，亚伦提高警惕暂时压下了纷乱的思绪，即使没有使用传送，但此刻的祂也已经来到了石质阶梯的尽头，真实视野看到了笼罩在如同屏障般的灰白雾气中的幽暗河流。
这条宽阔幽暗、没有颜色的“主干”从更幽邃的虚空中流淌而出，被灰白雾气掩盖，即使以亚伦的权柄，也只是能模糊的看到一道道流光从“永暗之河”内腾起，交织成一道道披着有许多古怪图案的黑袍人影。
亚伦之前疑惑去向的两代死神此刻正站在“永暗之河”主干上的某处，庞大的腐烂身躯在灰白洪流的拍击下，已经有小半身体与灰白雾气结合，另一半则被幽暗同化，形成一扇另类的尸骸大门，在灰白屏障上侵蚀了一道微不足道的缝隙。
就是这里！不需要阿罗德斯再做提示，亚伦看着“永暗之河”潮涨时，从那道缝隙中渗出的几滴河水，嘴角不由得微微。
翻手收起了阿罗德斯，趁着支流的河水回落，褪去灰白，变得深暗，亚伦取出了狼首蛇身的怪异雕像，气息也不再隐藏，全力收取河水。
三种源质的气息彼此碰撞，整个卡尔德隆瞬间开始颤动，无论是支流中沉淀的无穷死亡烙印，亦或是“主干”交织的诸多身影近乎同时将视线投向亚伦。
索性亚伦从未留下过死亡烙印，以祂如今顶配天使之王的位格加上失序之国，仅凭这些还阻拦不了祂。
眼见亚伦愈发肆无忌惮，两代死神构建的尸骸门户轻轻颤动，笼罩的灰白屏障稀薄了不少，露出了其后的深邃幽暗。
敏锐感受到某种意志的苏醒，亚伦立即停止汲取河水，摄回雕像便直接送到了失序之国中，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即使格蕾嘉莉与萨林格尔早已陨落，但能利用两具神灵的死亡烙印巩固乃至扩大永暗之河渗透出支流产生的裂隙，这绝对是受到某种统一意志的支配。
这对祂而言很难算得上是个好消息，想要借助这道裂隙反向渗透西大陆，这道意志都是祂绕不过的坎，至少也要获得默许。
但在这之前，祂还需要确认一下，这道意志究竟是某种程序化本能的具现，还是可以沟通的存在。
短暂平衡了彼此对抗的几种力量，亚伦凝视着尸骸门户后的幽暗，用自己真正的母语说道：“多有打扰！不知阁下尊称？”
低沉威严的嗓音回荡间，停顿了几秒后，永暗之河主干幽邃的黑暗中浮现出一抹跳动的血色。
亚伦眸子深处暗金光芒汇聚，借助那微弱的光亮似乎看到了一道燃烧着无形的火焰，盔甲染血而残破的身影，样子竟与图铎宝藏中的血皇帝残影极为相似。
微不可觉的蹙眉，亚伦紧接着便注意到异常，疑似血皇帝身影的背后还跟着一道人影，而那似乎才是之前那道苏醒意志的源头。
卡尔德隆的颤动逐渐平息，潮水停止上涌，一道缥缈嗓音从幽暗中涌出，相同的母语只是更加嘶哑沧桑还带着些许惊讶：
“蒿里一脉，道的代行者，你可以称我‘冥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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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蒂斯共和国，首都特里尔郊外，莱恩河北岸。
一朵朵炽白的火焰凭空浮现，组成了“红天使”梅迪奇，残留着些许腐烂痕迹的脸庞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看向身侧梧桐树上并排站立的几只乌鸦：
“时间过去了太久，我倒是忘了那个小查拉图也喜欢用乌鸦。”
“不过，看来收获也不怎么样，你这无聊的游戏如果搞完了，不如来帮我做一些更有价值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