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后，灰原哀也就毫无保留了：“那是一种处于试验阶段的药物，感到庆幸吧，这种药物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有致死性，可以让服药者迅速死亡且检查不出毒素和死因。但也有像你一样的人服下后活下来，并且产生‘逆转时间’的作用。”
　　灰原哀解释到这里，脑海中的信息此时也完全串联起来了。
　　她不顾惊骇莫名的泽田弘树，看向林佳树脸色铁青地道：“所以组织的人当时就是为了争夺他？”
　　“没错。”
　　“……人工智能，组织对这种存在绝对不可能放手，绝对会发了疯地想把它攥紧！”
　　女孩儿的脸色有些惊骇，她看着此时还一脸平静的林佳树，根本不敢想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同时心底涌现的还有强烈的后怕：“……你还说你没参与进那天晚上的事！”
　　“我当然不会贸然行事，但这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没办法？”
　　“有一些事不得不去做，不管是这孩子的性命也好，还是你的安全也好……你知道的吧？如果人工智能一旦落到组织的手里，他们绝对会利用来寻找你的踪迹！”
　　林佳树这时候不再是一脸平静的神情，他看着灰原哀甚至有些严厉。
　　为了自己的安全？
　　这有这句话，瞬间便让灰原哀无话可说。
　　她死死地抿着嘴。
　　一边自责与自我厌弃于自己总是给君度添来麻烦的同时，一边又困扰着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君度总是要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
　　“所以这到底是……？”
　　旁边的泽田弘树听着俩人的对话，隐约清楚了他们虽然与那个组织有关联，但又似乎不是一路的事。
　　但疑问却变得更多了。
　　而灰原哀看着泽田弘树面对林佳树时依然带有几分警惕的眼神，一下又觉得有些不爽：“你知道他究竟是冒着怎样的风险把你救出来的吗？”
　　“好了，小哀。”
　　林佳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随即，他笑着向泽田弘树说起了酒厂的事。
　　“那是个隐藏极深的跨国犯罪组织，组织里的主要成员都以酒名作为代号，我想这些你应该利用诺亚方舟调查过了吧？”
　　“是的。”
　　“那我自我介绍下吧，我的代号是「君度」，而她的代号是「雪莉」，不过她现在已经从那个组织里脱离出来了。”
　　林佳树详细地与泽田弘树解释了一下。
　　有关于组织的规模，有关于灰原哀继承父母研究出的APTX4869与她怎么脱离组织的事……在得知了眼前的女孩儿就是那不可思议药物的研究者，而且同样受到那个组织迫害的时候，泽田弘树非常震惊，也逐渐地放下戒备。
　　说到底，他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而已。
　　“但其实你不救我也没关系的，佳树哥，我还有诺亚方舟一起消失，这其实是最好的结局了。”
　　低下头去的他语气原有些萧索，但好像是想到美好的事，脸上又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落寞的笑容，“至少在最后，我跟其他人一起玩到了非常有趣的游戏……我已经很满足了。”
　　啪。
　　一本书轻轻敲在了泽田弘树的头顶上。
　　却是从刚才为止就一直默不作声的麻生成实听不下去了，拿着手上的医书轻轻敲了下这个小鬼，认真地教训道：“生命哪里是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东西？特别是别人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不应该倍加珍惜充满感恩地活下去吗？！”
　　“我……”
　　“我也只是试一试。”
　　林佳树语气平静地说着。
　　“吞下APTX4869却能活下去的概率其实非常小，当时的情况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但不管怎么说，坐视着让你一个从出生到现在没体会过什么自由、不曾与朋友嬉戏打闹过的小孩子承受这些黑暗死去，那种事我做不到。”
　　“但好在成功了。”
　　“所以就忘掉这一切吧。”
　　“从这一刻开始忘掉那个组织，忘掉诺亚方舟，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这样生活下去就好。”
　　“你会交到很多朋友的。”
　　“从今往后就随意的与别人嬉戏就好……至于电脑跟程序之类的东西，等到你长大了以后再自己决定去不去触碰吧。”
　　迎着泽田弘树有些无措的眼神，林佳树有些松懈地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
　　午后的阳光直透屋内。
　　那明亮温暖的光落在林佳树的身上，泽田弘树看得清楚——那真的是非常明亮的，令人心安的笑容。
　　泽田弘树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此前从未有过的光明突然洒落到他的身上，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更像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又有点惴惴不安：
　　“佳树哥，我……”
　　“好了，我接下来还有事，剩下的你自己试着去做好准备，然后迎接新的人生吧。”
　　林佳树微笑说着，一边摸了摸灰原哀的头，示意她该走了。
　　麻生成实有些诧异：“诶，这就要离开了？我都还没泡茶呢。”
　　“嗯，因为一会儿确实有约。至于这孩子就麻烦成实医生暂时先帮我照顾了。”
　　“好的，这倒没什么。反正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带个孩子也不错。”
　　麻生成实说着，准备送俩人离开。
　　而这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泽田弘树的灰原哀突然看向林佳树开口道：“回头我能过来抽一点他的血液作研究用吗？十岁的服药者会变成四到五岁间的状态，他跟我还有工……不太一样。”
　　“这个的话……”林佳树犹豫了一下。
　　“我可以的。”
　　泽田弘树有些着急地回答道。
　　林佳树闻言笑了下，随即便与灰原哀一起离开了。
　　俩人坐进了车里。
　　“你等下真的有约吗？”灰原哀看向他。
　　“没有。”
　　“所以是为什么？”
　　“……我只是不太喜欢那种气氛。”
　　林佳树笑道，“而且弘树他今后会很安全，就让他平平安安地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像我这种还在组织里留名的就少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别给他带去风险了。”
　　轰轰！
　　林佳树发动了车子驶出停车场。
　　灰原哀看着他，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窗外。
　　“笨蛋，烂好人。”
　　她语气有些不爽。
　　每次都是这个样子。
　　明明那么心软温柔，总是自顾自的为别人付出，回头又因为“不喜欢那种气氛”而将自己的付出藏起来。
　　自己的事情是这样，泽村弘树的事情是这样，还有那个叫作小兰的女孩也是这样……
　　想着他总是在背地里默默担忧守护着别人，却一点压力与苦恼都舍不得泄漏在他人面前，别过脸去的灰原哀忍不住咬牙。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考虑一下他自己？
　　“君度。”
　　“嗯？”
　　“你绝对不可以出事。”
　　“当然了。”
　　“我是说真的，要是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最后一句，是她盯着林佳树的脸说的。
　　认真而且看上去有些凶的她那样子，还怪可爱的。
　　林佳树笑着应下了。
　　看着她又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林佳树有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