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

”
　　在供病患散心以及复健的医疗花园中，晓美焰被一个白发苍苍的病患老人给喊住。
　　已经到了照例询问的心态了，却没想到对方还真答得上来。
　　“上野那孩子？见过啊。”那老太太讲起这话，晓美焰自觉在她身旁坐下。
　　“之前人还比较多，现在是该出院的出院，该走的都走了，就剩下我还有另一个老头儿，不过他近些日子病也不是那么好过，在病房里躺着了。”
　　气氛不免变得沉重起来。
　　一体双魂的她们对住院以及病重一事格外感同身受，这时候坐下来，也格外理解医院中患者那苦闷与忧郁的心情。
　　居然还出乎意料能聊得下去。
　　“上野那孩子……是在去年年初的时候转入医院的吧？我头一次见到他是一月份的时候……”她慢悠悠道。
　　谈及去年的往事，她却记得格外清楚，扶了下鼻梁上稍微垂落的眼镜，便面朝着女孩微笑。
　　“嗯，老太我应该没记错，是一月份。他住院的理由太让人吃惊了，所以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上野学长……他是怎么住院的？”
　　“貌似是事故，反正不是病，而是伤。据说伤得很厉害，被送进了重症病房照看着……不过年轻就是好啊，受了伤，但恢复得很快，从我打听到他的事后也就一个月，就在外边见到他了。”
　　穿着病号服，瘦削的身材，站在花园中静静凝视着花卉。
　　浓墨般深沉的黑发，皮肤重度灼烧脱落，重新生长出来的白到近乎耀眼的细腻肌肤。
　　他静静站在那，带着浓重而病态的脆弱感。
　　想印象不深刻都不行啊。
　　“说起来那孩子长得真好看，让我们几个老太太老头儿都忍不住心疼他，小焰你也见过他吧？跟他关系很好吗？”
　　焰愣了一下。
　　不知不觉间，跟老太太聊天的人已经换成了她，事关与上野学长的话题，晓美焰还真有些对不上暗号，至少没办法做到像焰那般真情流露。
　　“我？啊、啊……我跟上野学长……没没没没有，就是…稍微认识了几天，后面…有聊过一段时间。”脸红了。
　　大概会像是煮熟的虾米一样滑稽搞笑吧？
　　焰只感觉脸颊发烫，心道顶着这样不成器的表情说出的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君不见老太太已经乐呵地笑起来了吗？
　　焰双手紧紧握住，手指暗暗绞紧。
　　晓美焰这个局外人原先没什么感觉，但顶着焰的感官享受到焰这般别扭的小动作，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也别扭起来了。
　　……等等，你害羞的时候能不能照顾一下背后灵小姐。
　　人终究是受激素影响的动物，晓美焰明明没有害羞的心情，却有了“害羞”的自觉，这感觉真是别扭极了……
　　“原来是这样……”老太天停顿了一下，随即道：“那我就继续跟你说说吧，刚才说到哪了？哦，他的伤势……后来好了七七八八，却仍然遵照医嘱留院疗养，那也是我们跟他接触最多的一段时间。”
　　“医院说他的伤很重，这当然不假，不过身体上的伤总会有好的时候，那心上的伤口呢？”
　　“我们几个老头儿老太太也没别的本事，就是见得多，看人看得准一点……比起他的身体，他的心似乎伤得更厉害一些。”
　　“想必是在事故中失去了许多东西吧？后来去跟旁人打听了一下，那孩子的入院手续不是父母办的，也跟亲戚无关，应该是另一些人，但这就打听不清楚了。”
　　“而在他住院的时候，也没有亲属来看望他……所以才跟我们这些老人家枯坐闲聊吧？不瞒你说，我们也是闲得慌，有时候一天起床来，家里人没时间看望我们，就指望着偶尔能跟那孩子见见面了，他会说话，也会照顾人。”
　　她看向了焰，女孩的表情犹如被揪住心脏般难受，嘴唇抿起，几乎要落泪。
　　“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愿意相信我这个老人说的话吗？”
　　“嗯……嗯！”
　　所以，渐渐明白了。
　　想要找上野学长的家人，很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了。
　　“怎么就哭了？来，擦擦眼泪，你比我一个老人家还多愁善感啊。”
　　“抱抱歉、非常抱歉！”
　　“道什么歉？能跟你聊聊我还挺开心的。”
　　焰抬起头来，擦擦眼角的泪光，发自内心的哀伤令感同身受的某人也忍不住眼角含泪。
　　“别这么伤心，我还没说完呢。上野那孩子后来没那么孤单，就在这医院里，大概到二月份吧，偶尔就能见到他身后跟着两个可爱的小孩了。”
　　“小灯花，还有小音梦，不过也不常见，她们的病情似乎更重一些，平日里会待在病房里。”
　　似乎是忆起了什么。
　　老人温和一笑。
　　她拿出颇有年代感的翻盖手机，按键稍稍翻动。
　　焰凑了过去，惊叹道：“真的是上野学长！”
　　不会错的……
　　她朝思暮想许久的少年，她手机相册里也有几张他的照片！
　　在相片中，少年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名戴眼镜的麻花辫少女。
　　而在少年左边还有一个可爱的长发少女，正朝着画面比耶，另一只手紧紧挽住少年的手臂。
　　往右边，空空荡荡。
　　像是本该有谁在那站着，却被人拿橡皮擦给抹除了一样。
　　这个构图很不对称。
　　晓美焰心底直犯嘀咕，感觉这三人拍照最好就是坐轮椅的在前，两人在后对称站着，要么就是一人在轮椅左边一人在轮椅右边处在同一身位，拍照的效果才会好点。
　　但这种照片就奇怪了，尤其是空空荡荡的右边……看着有点微妙的不协调。
　　焰激动起来，只听着这老人慢慢往下讲：“后面还有两个叫枫和怜的孩子会来看望他，枫那孩子倒很有趣，貌似是很喜欢那个……哦，魔法少女的话题，总是跟怜一起讲，听到过一次好像是在讲动画片？是讲魔法少女跟邪恶魔女战斗的故事吧……”
　　‘……？’
　　您再说一遍？
　　谈了许久，焰才与这位老人家告别。
　　“要是找到上野那孩子，就跟他说一声，他们之前的相片还落在老太太这里，有时间就来找我拿回去吧。”
　　这位老人家呢……似乎是没关注到上野学长死亡的新闻。
　　兴许是恰巧错过了吧？毕竟也是住在医院的病患，对医院中病友的来往熟络，却不一定有精力能时刻关心社会上的事。
　　焰认真点头，没有将噩耗告知给老人家。
　　此番医院之行，已经收获满满。
　　焰怀着激昂而复杂的心情离开医院，晓美焰却一脸风中凌乱。
　　等等，刚刚那位老奶奶是不是讲了什么重要的事？
　　“欸，有吗？”
　　‘有啊！绝对有啊！她刚刚绝对说了魔法少女跟魔女了吧？？’
　　晓美焰很想双手抱头冷静冷静。
　　随后她就开始碎碎念起来，说这些焰听不太懂的话，貌似是在想办法自圆其说：‘怎么会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