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后几卷的安排，之后就不会有票选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你冷静点啊蕾缪安！！
　　时间向后推移。
　　厨房里飘着焦糖与肉桂的甜香，蕾缪安将面粉筛入玻璃碗的动作突然顿住。
　　她看着倚在门框上打着哈欠的白发青年，围裙系带在腰间勒出的褶皱以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修改食谱的困扰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要试试看吗？”她举起沾满面粉的木勺，晨光穿过彩绘玻璃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我改良了教宗阁下给的配方。”
　　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里几位少女动不动就往教堂跑的操作让教宗有些稀奇，那个肯德基爷爷最近倒是很主动的分享了不少他认为好吃的甜品食谱……
　　虽然鸿羽本人并不认为和仙人掌那种苦涩的东西沾边的甜品会好吃就是了……
　　鸿羽的指尖划过灶台，未开封的香草荚在陶瓷罐里轻轻摇晃：“把仙人掌粉换成蔓越莓干的人可没资格说改良……不对，把这最毒的部分剔除出去貌似也算是改良？”
　　金属盆突然倾斜，雪白的面粉即将如瀑布般倾泻。
　　“啊这……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鸿羽伸手接住掉落的盆，但是里边的面粉还是被洒出来一些。
　　“是是是，你不是故意的。”蕾缪安叹了口气，随后再一次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进行到一半的半成品上。
　　灶台上的电子秤发出轻微蜂鸣，蕾缪安捏着香草荚的手突然被温热包裹。
　　“要这样斜切才能完整取出籽粒。”鸿羽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沙哑。
　　他虚握着她的手将墨绿豆荚剖开，银匙刮过内壁时带起细碎的悉索声。
　　蕾缪安盯着两人交叠的指尖，面粉不知何时沾上他袖口，在黑色针织衫上晕开一小片雪白。
　　她突然想起十五岁那个暴雨夜，那时的自己第一次接触由莫斯提马制作的铳器，但那天晚上莫斯提马不在，这个玩世不恭的少年也是这样手把手教她调整器械。
　　只不过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背后灵”，他做出手把手的动作大抵也只是在自己的心理作用下要求的吧？
　　虽然现在他获得了实体，但是……
　　蕾缪安的视线转向了鸿羽的锁骨，那里正在一点一点蔓延，又随时随刻被鸿羽压制的裂纹不断提醒着蕾缪安，美好是暂时的。
　　“分心了？”鸿羽突然屈指轻弹她手腕，香草籽簌簌落进蛋奶糊，“当年某个信誓旦旦说要做拉特兰第一甜品师的小姑娘，现在连搅拌器都拿不稳了？”
　　“还不是因为……”蕾缪安说到一半突然抿住嘴唇，电动搅拌器在碗里划出凌乱漩涡。
　　她不太想承认是因为他衬衫下隐约透出的蓝纹扰乱了心神，老是把这一点放在心上只会让对方更加担心，自己更加难过……
　　那些裂纹今早又扩散了两公分，此刻正沿着锁骨爬上颈侧。
　　但只是稍稍愣神的功夫，那些裂纹就又被鸿羽自己给压制下去了。
　　陶瓷碗突然被抽走，鸿羽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
　　他握着搅拌器在蛋奶糊里画起同心圆，薄荷须后水的味道混着烤箱散发的焦糖香将她笼罩：“顺时针三十圈后要换方向，这样气泡才会均匀——你当年教小乐做苹果派时可不是这么马虎的。”
　　“那丫头差点把糖霜罐扣在我头上。”蕾缪安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体温，搅拌器金属柄被焐得温热，“倒是你，什么时候偷学的甜品制作？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做那些大炎的特色家常菜……”
　　“我说我其实什么都会一点，你信吗？”鸿羽眨眨眼，开口笑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愿意下厨做甜点呢？”蕾缪安反问。
　　“无他，唯我懒已。（只是因为我懒而已。）”
　　“……”蕾缪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了敲搅拌器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头看向鸿羽，眼中带着一丝无奈，“明明什么都会，却总是藏着掖着。”
　　“我可没有藏着，都说了只是懒而已。”鸿羽耸耸肩，随后将陶瓷碗放在一边。
　　背后来自于鸿羽的温热消失，蕾缪安忽的有些落寞。
　　她的指尖在量杯边缘轻轻打转，香草精的琥珀色液体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金芒，她盯着电子秤跳动的数字，面粉筛过铜网的沙沙声突然变得刺耳……
　　鸿羽又去削水果了……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吃还是在为了接下来的甜品制作做准备。
　　他倚在流理台旁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螺旋，垂落在盛着圣代杯的琉璃碗里。
　　圣代？做冰淇淋好像也不错，但是还是先把苹果派做了吧。
　　蕾缪安再一次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鸿羽身上转移。
　　直到……
　　“蕾缪安啊，你说……之后你还会再给我做甜点吗？”
　　鸿羽轻飘飘的问题传入蕾缪安的耳中，使得她手上的动作一顿。
　　蕾缪安的手悬在烤箱旋钮上方，金属表面的倒影里晃动着鸿羽削苹果的侧脸。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蕾缪安感觉自己的声音忽然开始有些发抖。
　　“没有为什么吧……就只是很单纯的想问问。”鸿羽挠了挠头。
　　他只是忽然想问问，也不知道算不算给自己一个……安慰？
　　不同于在阿戈尔时的鸿羽，现如今不再是抱有着“啊，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的鸿羽也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几人会忘记自己这一点有所意见。
　　“当然会。”蕾缪安猛地转身，打蛋器上的面糊甩在围裙前襟，“只要你还愿意吃，我每天都可以……”
　　声音突兀地卡在喉咙里。
　　鸿羽脖颈处的裂纹正在晨光中缓慢游移，像一条贪婪的蓝蛇攀上耳后。
　　面粉从她指缝簌簌漏下，在阳光里扬起细小的星尘。
　　烤箱发出“叮“的脆响，焦糖苹果派的香气突然变得刺鼻。
　　蕾缪安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金属橱柜。
　　“这个蓝莓酱好像熬过头了。”意识到不对的鸿羽试图转移话题，他用木勺搅动着咕嘟冒泡的紫红色浆液，他抬起来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蒸汽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水珠，
　　“要不要试着再加点柠檬汁或者是柠檬碎屑也可以？我更喜欢吃酸甜口的，要不我待会给你写一张苹果派的改良方案？绝对比教宗给的好！”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下一刻他手中的金属勺突然砸进琉璃碗。
　　蕾缪安扯着他的衬衫前襟撞上冰箱，冷藏室的橙汁瓶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她踮起脚尖咬上少年的那片薄唇，咸涩的泪水混着蓝莓的酸甜在齿间爆开。
　　“我不准你说这种话。“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肩胛骨，仿佛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温度都刻进血肉，“三十天后也好，三十年后也罢，我的厨房永远有你的餐具。“
　　鸿羽的后脑勺贴着冰箱冷凝水，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柱蔓延。
　　怀里的少女在发抖，到了这个时候，她似乎只会说“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