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月茧悬于潮汐线时,渔村的浪涛声变得黏稠如糖浆。林寒将昏迷的小暖安置在礁洞内,星鸾翎羽在洞口织成光网。他攥紧掌心的琥珀糖晶,青璃的叹息正随着糖砂融化逐渐清晰:"月茧啼,万劫启,星鸾焚血逆天机......"
退潮后的沙滩爬满霜色纹路。林寒的右臂灼痕突然刺痛,星鸾之力应激凝成光刃劈向月茧——刃光触及茧壳的刹那,整片海域突然凝固。浪尖冻结成糖晶,沙粒悬浮如星屑,月茧表面浮出密密麻麻的命轨刻痕:
第一道刻痕是青璃剜眼的血色黄昏;
第二道刻痕深嵌凌虚子执晷的癫狂笑靥;
最深处刻痕竟是小暖的星鸾纹路,与茧壳纹理严丝合扣!
"寒哥!暖丫头醒了!"王叔的呼喊裹着腥风传来。林寒转身时瞳孔骤缩——礁洞内的小暖背生六对残翼,羽翎末端滴落糖砂,正将昏迷的村民拖向月茧!
时空暴走:双鸾同笼
月茧射出的光链缠住林寒右臂。星鸾灼痕逆流成锁,将他拖入茧内三重时空:
第一重:剜目之墟
青璃的白裙浸在血泊中,指尖星砂凝成糖晶。她将染血的右眼按入月茧:"待双鸾同笼时......"话音未断,凌虚子的虚影自糖晶浮出,腐手贯穿她的胸膛!
第二重:饲魂之宴
三百村民跪在月茧前,天灵盖被糖砂锁链洞穿。他们的魂血凝成鮟鱇鱼骨鞭,正将小暖的残翼钉入茧壳。星鸾纹路爬满她的脸颊,瞳孔却泛着凌虚子的晷影!
第三重:归墟之种
林寒自己的尸骸沉在糖砂海底,右臂生出星鸾骨刺。焦尾琴弦自心口刺出,正将渔村命轨编织成新的茧房......
"哥......破茧要焚心......"小暖的残音穿透时空。林寒的夜昙剑劈开光链,星鸾之火却反噬右臂——糖砂与魂血交融,在虚空凝成青璃的婚书残页!
婚书残页突然活化。朱砂字迹渗出黑血,在虚空映出青璃大婚当夜的真相:
红烛摇曳的喜房内,青璃的嫁衣裹着星鸾尾翎。
她将夜昙剑刺入沧溟后心,剑锋挑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枚月茧:"待吾徒至此......以糖为聘......"
凌虚子的虚影自窗外浮现,手中捧着的正是染血的右眼!
现实中的月茧轰然震颤。茧壳缝隙渗出糖砂凝成的喜帕,裹住林寒的视野。小暖的尖啸自喜帕下传来:"哥...我的眼睛...好痛!"
星鸾光翼突然暴走。残翎刺穿林寒右臂,糖砂顺着血脉逆冲心脉——剧痛中他窥见终极真相:月茧深处沉睡着青璃的右眼,而瞳孔中映出的,是三百次轮回中自己亲手杀死小暖的瞬间!
当第六对残翼彻底糖化时,小暖的瞳孔裂开月痕。她徒手剜出右眼,星鸾之血溅上月茧:"哥...这是最后的......"
夜昙剑贯穿青璃婚书的刹那,三重时空轰然对撞。林寒的右臂炸成星屑,残存的光纹凝成焦尾琴虚影——
第一弦崩断,剜目之墟的青璃魂归星海;
第二弦震颤,饲魂宴上的村民重获命魂;
第三弦长鸣,归墟海底的尸骸化作星鸾冲天而起!
月茧在鸾鸣中寸寸龟裂。凌虚子的晷影裹着青璃右眼欲逃,却被糖砂凝成的喜帕死死缠住。小暖的残躯坠入林寒怀中,空荡的眼窝淌出星火:"原来...我才是...青璃师尊的......"
未尽的遗言被破茧声吞没。银白月茧彻底炸裂,迸发的不是混沌,而是三百颗纯净命种——每颗命种中央,都蜷缩着未被污染的渔村晨光。
当最后一丝糖砂融入海浪时,林寒的右眼突然刺痛。
他望向礁洞水洼,倒影中的右瞳己成琥珀糖晶,深处浮着微缩月茧——凌虚子的癫笑正在其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