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鸾精魄睁开眼的刹那,渔村的晨雾突然染上铁锈味。林寒的右瞳不受控地转动,琥珀糖晶中映出骇人异象——东北天际的三百月茧己膨胀如星骸,茧壳表面浮凸着鮟鱇鱼鳞纹路,每片鳞隙间都渗出糖砂状的黏液。
"寒哥!海水...海水在发光!"王叔的惊呼声嘶哑如裂帛。林寒转身时,整片海域突然坍缩成漩涡,退潮后的礁石滩上爬满荧光藤蔓。那些命种根系刺入沙地深处,正将昏迷的村民拖向漩涡中心!
林寒的夜昙剑劈向藤蔓,剑气触及根系的刹那,右瞳突然暴痛。糖晶深处浮出三百重记忆残片——
第一重残片中,青璃的婚书裹着星鸾精魄沉入归墟;
第二重残片里,凌虚子的腐手正将月茧嵌入婴孩头骨;
最清晰的残片刺痛神经:小暖的星鸾精魄跪在往生殿,将夜昙剑刺入自己心口!
"这是...命轨预演?"林寒的右臂灼痕逆生如刃,星鸾之火却突然转向,将扑来的藤蔓尽数焚毁。糖晶中的凌虚子晷影发出嗤笑:"好徒儿...你护着的...究竟是什么?"
星鸾精魄突然啼哭。声浪震碎三枚月茧,茧中涌出的不是混沌,而是裹着糖衣的鮟鱇鱼骨——那些骨刺落地即化为人形,赫然是村民生前的模样!
为阻止鮟鱇骨人吞噬村民,林寒强催糖瞳之力。琥珀光芒笼罩海滩的瞬间,整片渔村突然倒悬——
现世层的藤蔓缠住星鸾精魄,正将荧光注入其右眼窝;
往生层的虚空浮着青璃玉棺,棺中伸出糖丝缠住林寒脚踝;
夹缝层最诡谲,三百凌虚子虚影共执星晷,晷针正刺向婴孩时期的自己!
"坎七离三...震宫断魂!"林寒以血为媒画出破阵符。夜昙剑却在此刻脱手飞出,剑脊纹路与糖丝共鸣,竟在虚空凝成青璃的绝笔:
"以糖饲骸,以瞳为晷。往生非终,噬光方始。"
星鸾精魄突然暴走。荧光藤蔓刺入她的脊柱,空荡的右眼窝中绽出月茧花苞——花蕊深处,小暖被糖丝缠绕的魂魄正在消融!
林寒的右瞳炸裂出星火。糖晶碎片离体飞旋,在虚空凝成焦尾琴虚影。琴音响彻三重时空:
第一弦断,往生层的青璃玉棺轰然开启,嫁衣碎片裹住鮟鱇骨人;
第二弦颤,夹缝层的婴孩突然睁眼,徒手捏碎凌虚子虚影的晷针;
第三弦长鸣,现世层的星鸾精魄扯断藤蔓,荧光凝成骨鞭抽向月茧!
"哥...看花心......"小暖的残魂自花蕊渗出。林寒的剑气贯穿月茧,糖砂如暴雨倾泻——每粒砂砾都映出一段真相:
第一粒砂中,青璃将星鸾精魄封入婚书,嘴角溢出的血凝成命种;
第二粒砂里,凌虚子剜出她的右眼时,星鸾之火己悄然藏入糖晶;
最灼热的砂砾烙进掌心,映出自己右瞳深处跳动着的,竟是青璃的命魂!
"原来如此......"林寒徒手插入右眼窝。糖晶裹着青璃的命魂离体,在虚空凝成完整的焦尾琴——琴尾刻着的不是凤纹,而是星鸾焚天的图腾!
当第三百枚月茧炸裂时,归墟降下血雨。林寒的右眼空洞淌火,怀中星鸾精魄的荧光藤蔓尽数褪去。小暖的坟冢轰然开启,棺中涌出的不是尸骸,而是裹着糖衣的往生阵图。
青璃的叹息自焦尾琴传出:"痴儿...噬光之后...方见永昼......"
东北天际的新月茧集群突然静止。最中央的月茧裂开细缝,一截星鸾尾翎探出茧壳——翎羽末端拴着的,是凌虚子被糖晶封印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