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沧海

第16章 潮音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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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星陨沧海
作者:
终极至人
本章字数:
4264
更新时间:
2025-04-12

晨雾裹着咸涩的海风漫过礁岩,将渔村废墟染成灰白色。月无瑕抱琴立在断墙残垣间,望着掌心刻有“沧溟”二字的玉牌出神。朝阳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发间珊瑚钗坠落的星砂随呼吸明灭,像是昨夜激战中溅落的星辰碎片。林寒走近时,恰好瞥见她匆忙藏起玉牌时,指尖泛起的细微颤抖。

“刘嬷嬷熬了驱寒汤。”他递过青瓷碗,故意让袖口滑落——内侧歪扭的“北斗阵”针脚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月无瑕耳尖微红,接过瓷碗时指尖擦过他手腕星纹:“针线活这般差,不如拿去补渔网。”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沐灵儿清越的箫声。少女赤足踏浪而来,鲛绡裙摆缀着的明珠映得足踝如玉:“林道友,潮汐退了,归墟东侧露出个石洞呢!”

石洞入口隐在嶙峋礁石间,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泛着幽蓝荧光,仿佛凝固的星河。小暖的鮟鱇鱼灯笼照亮壁上藤壶,魔链流苏缠着的青铜镜忽然嗡鸣:“哥!这些贝壳在发光!”

众人踏入洞窟深处,海水浸湿的青砖地面刻满漩涡状纹路。慕沧舟的摇光剑气扫过壁面,剥落的苔藓下竟露出幅斑驳壁画——青衣琴修端坐云台,九霄琴音化作锁链缠住九头魔物,而琴修额间九枚黑子与月无瑕胎记如出一辙。

“三百年前沧溟仙子镇魔图。”慕沧舟独臂抚过残缺铭文,空荡袖口无风自动,“原来潮音洞天是她闭关之地。”

林寒的锈剑“晦明”忽然轻颤,剑尖指向洞窟暗河。月无瑕的焦尾琴弦无风自动,奏出段陌生旋律,河水随之翻涌,托起一方白玉台。台上搁着把断弦古琴,琴尾焦痕处嵌着枚星砂,正与她玉牌纹路吻合。

“小心幻阵。”沐灵儿玉箫点向水面,涟漪却凝成冰刃反噬!林寒星纹应激亮起,潮生剑意化作水幕拦下攻击,反手拽住月无瑕手腕:“这琴在召唤你。”

月无瑕指尖触及断弦的刹那,洞窟骤然扭曲。众人消失无踪,唯余她独对白玉台上的古琴。虚空中浮起沧溟仙子的残影,青衣染血,琴音裹着叹息:“后世的我,可还认得诛魔之誓?”

琴身突然暴起青光,十二道音刃袭向心脉。月无瑕疾退三步,焦尾琴横架身前,奏出的《清心普善咒》竟与古琴残音共鸣!识海深处封印的记忆碎片翻涌——幼年渔村血夜,黑袍人骨杖点向她胎记时,慕沧舟的剑光劈开的不仅是敌人,还有她部分魂魄。

“你本是沧溟半魂转世。”残影指尖凝出星砂锁链,“今日要么继承诛魔宿命,要么魂飞魄散!”

外界,林寒眼见月无瑕面色惨白,星纹自脖颈爬上脸颊。他锈剑猛然插入白玉台,潮生剑意第十二重“沧海同归”强行突破!剑气裹着琴音撕开幻境,生生将人拽回现实:“我说过,你只是月无瑕。”

白玉台轰然碎裂,古琴残骸中浮起卷鲛绡帛书。沐灵儿伸手欲夺,却被月无瑕的金丝弦缠住手腕:“蓬莱觊觎古经百年,今日该收手了。”

帛书展开时,洞窟穹顶星砂簌簌坠落,在半空凝成三百年前诛魔之战的景象。沧溟仙子以九霄琴震碎魔主神魂,自身化作星尘前,将半缕魂魄封入玉牌。画面最后定格在渔村海滩——婴儿襁褓中的月无瑕被遗弃在琴匣旁,匣内焦尾琴木纹与她胎记同源。

“原来我真是……”月无瑕攥紧玉牌,指尖发白。林寒忽然握住她手腕,星纹暖意顺着经脉流淌:“沧溟是沧溟,你是你。”他指向壁画角落——青衣琴消散处,有枚歪扭的贝壳风铃,“你七岁时给我缝的剑穗,可比这风铃丑多了。”

沐灵儿掩唇轻笑,箫孔飞出的水珠凝成小暖模样:“月仙子不如看看这个?”幻象中的少女正对着青铜镜发呆,额间第九枚黑子渗出金血,在镜面刻出“双生”二字。

“小暖!”林寒剑气震碎幻象,却见真人蹲在暗河边。她手中的鮟鱇鱼灯笼映出水面倒影——额间黑子己连成星图,与月无瑕胎记互补成完整九曜阵。

落日余晖渗入洞窟时,众人在暗河深处发现座青铜祭坛。坛中央悬着枚残缺星晷,晷芯嵌着的玉珏与月无瑕玉牌严丝合缝。慕沧舟剑尖轻挑,星砂自地脉涌出,凝成句残破谶语:“双生照影,归墟重开。”

赤霄的焚天剑突然自鸣,魔气侵蚀的右臂暴涨三倍,骷髅蛇纹缠住星晷:“九曜之力……归我了!”林寒锈剑引动暗河逆流,潮生剑意将魔焰逼退,却见赤霄眼眶中星砂凝聚,竟幻化成潮生阁主面容:“好徒儿,为师等你许久了。”

月无瑕的焦尾琴炸响裂帛之音,金丝弦缠住林寒剑柄。双人灵力交融的刹那,沧海剑意与九霄琴音化作青龙虚影,将魔气连同星晷一并封入暗河。剧烈震荡中,洞窟穹顶裂开缝隙,月光如银纱泻落,映得她眸中星砂明明灭灭:“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林寒抬手替她扶正珊瑚钗,指尖残留的星辉掠过她耳垂:“我知道你讨厌杏仁酥,练琴时爱咬嘴唇,缝衣总会扎到手。”他顿了顿,眼底笑意如潮汐漫涨,“这些比三百年前的破事重要多了。”

夜潮拍岸时,众人宿在渔村宗祠残址。月无瑕抱膝坐在火堆旁,看林寒用剑气烤鱼。焦尾琴搁在膝头,断弦处系着他猎来的海蛟筋,金芒混着星砂流淌。沐灵儿倚着断柱吹箫,忽然将玉箫抛来:“月仙子试试?蓬莱的《潮汐引》最适合作安眠曲。”

她下意识接住,箫身残留的温度让她一怔。林寒忽然挨着她坐下,星纹随火光跳跃:“你奏琴,我舞剑。”锈剑“晦明”挑起火星,在夜空划出北斗轨迹。月无瑕指尖无意识抚过箫孔,奏出的却是幼年自创的俚俗小调——那是渔村孩子们赶海时常哼的歌谣。

小暖蜷在角落沉睡,魔链流苏缠着的青铜镜滑落在地。镜面映出她额间星图悄然变幻,而窗外赤霄的焚天剑残骸中,一缕星砂正渗入潮汐,朝着深海归墟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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