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的那么离奇的事情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现在听到西尾历的笑声,林芥子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仍然活在现实的世界当中,干巴巴地问道:“西、西尾同学,你、你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西尾历大声地回答着,接着又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声音给压低了一点:“没事,什么都没有。”
只是战胜了这一个东西而已,结城缘的眷属还有千千万万,自己能够成功躲过这一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后得更加小心一点。
西尾历从地上费力地爬了起来,接着双手并用地攀爬着那面倒塌的墙壁。
林芥子伸出了手,一把将西尾历给拽了上来。
西尾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接着扶着废墟的边缘,准备跨过这里。
“好了,我们走吧。”
哗啦。
砖石的声音在西尾历的身后响起,与之相伴的还有黏腻的啪叽声,就想是海里的鱼不小心跳到了船上一般。
西尾历顿时觉得一阵凉意从头顶直到脚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她木讷地转回了头,脖子僵硬的就像是齿轮一般。
果然没错。
那个被自己打爆了脑袋的鳞片人摇摇晃晃地从碎石堆里站了起来。
只剩下了半个下巴的脸上……不,也许说她下巴和颈腔的断面上,渐渐亮起了深紫色的光,就像是一台小夜灯一般,但那的确是在亮着,是魔力的光辉。
如果自己还能感受到魔力的话,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西尾历现在想这种事情,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长满了鳞片的无头怪人一步一瘸地朝着西尾历,乃至于那个废墟的断面处走去,紫色的光点顺着她的脖子开始溢出,就像是汩汩流出的血浆一般。
但那不是血浆,而是柔软的固体,至少西尾历是这么看的出来的。
是触手,某种软体生物的腕足,正顺着怪人的脖子中争先恐后的涌出。
怪物的身上也开始了怪异的变化,她的身体在膨胀着,就像是一只气球,又像是一个麻袋,而麻袋里面的东西正在努力地想要挤出她的身体。
林芥子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了。
“西尾同学,不要看了,我们,该跑了……”
西尾历知道自己要跑,但是可能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那个鳞片人又开始了告诉移动,不过这次不是跑,而是像是被风吹着的风滚草一样,朝着西尾历滚了过来。
从那个怪人的脖腔里,乱舞着的触手几乎就要排在西尾历的脸上。
第二百八十章 什么,在说我的事?
眼看着从无头的鳞片怪人的脖子断口处爬出触手仿佛随时都会爬到自己的脸上,西尾历紧咬着牙关,又一次抡起了手中刚刚捡起来的水管,照着那个怪物的脑袋就甩了过去。
同样的,甚至是更大的力度,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那个怪物的脑袋上面——如果那些触手可以被称之为脑袋的话。
但发生的事情和西尾历最初亲身经历过的却截然不同了,那些柔软的触手就像是卸掉了西尾历全身的力气一般,让钢制的水管拍打在了上面,只发出了软绵绵的啪叽的一声。
那些触手竟然还直接顺着西尾历手里的钢管爬了上来,就像是结城缘过去和天雷赫莉卡交手时夺去她的战锤时一样。
西尾历眼看着触手正在朝着自己的胳膊疯狂用来,根本也来不及顾及那么多,直接放开了手里的钢管,自己整个人向后跌去,在触手真的触及到自己之前躲到了一边。
被脖子中冒出来的触手缠住的钢管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的声响,紧接着就如同一根雪糕棍一般,被弯折成了七零八落的形状,最后几乎就要变成一团让人无法形容的废铁,当啷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在碎石的砖块之间滚了好几圈。
这才是真正的魔法少女的造物的力量,光是靠着自己的力气弯折水管,其实不是魔法少女都做得到,西尾历之前哪怕是摧毁一片街区也费不了什么工夫,可现在要她对付这种怪物,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嘿!”
林芥子故技重施地朝着怪物丢着大块的砖石,砖石在怪物的身上被摔了个粉碎,但却仍然毫无作用,在怪物的身上一点伤痕都没能留下。
和怪物的这种力量相比,林芥子那足以把人给砸晕的一下子连小孩子的撒娇都说不上。
“别看了!”西尾历赶忙连滚带爬地朝着林芥子扑了过去:“什么都别管,先走!先走!”
但是林芥子却没有动,反而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的惊恐神色比起之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就仿佛亲眼目睹了地狱的风景一般。
同时,西尾历也听到了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厚重的帆布口袋突然破了一个大洞,被装在里面的东西开始稀里哗啦的流了一地。
她下意识地扭回了头,看到的一幕却让自己的心脏险些直接停跳。
布满了鳞片的怪人的身体被里面柔软的内容物整个撑开,到处摇摆着的触手正在从它的体内中蠕动着爬出,黯淡的触手上渐渐亮起了更加耀眼的光芒。
西尾历看清楚了,那是一只水母,如同一只夜灯一般从残破的躯体中诞生,在空无一物的寂夜当中伸展着它的腕足。
如同涟漪一般不断在空中反复伸展着的伞帽中仿佛包罗着整个宇宙一般,令人无法用常规的颜色来进行形容它的模样,而它本身的大小,也超出了西尾历认知当中的任何一只水母。
它并不像是其他的怪物一般怪异,反而有着一种诡异的美感,和之前那具鳞片人的躯体无法产生任何的关联。
但它却是一样的危险,这一点和其他的怪物没有任何的区别。
水母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紧接着仿佛注意到了西尾历一般,张开了它的腕足,将自己化作了一颗子弹,朝着西尾历所处的半截倒塌的墙顶射出。
要应付这种东西,是真的没办法了啊。
西尾历的心里已经是一片绝望,垂下了自己的手臂,等待着迎接那个必将到来的结局。
但一道影子从自己的眼前闪了过去,即使西尾历的动态视力不弱,但也很难去辨别那究竟是什么。
其实也不需要西尾历来辨认,那个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
从天而降的骑枪贯穿了水母的身体,斜插着将怪物钉在了地上,而被贯穿了的水母只能绵软无力地抬起了它的腕足,却无法接触到任何的东西。
即使有几根盘绕上了骑枪,但却没有办法再现刚刚它们捏断了一根水管的壮举,最终只是无力地耷拉了下去,接着整个爆成了四散的光点,标志着它的彻底死亡。
而单脚踩着骑枪的魔法少女甩了甩她的头发,转回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西尾历。
夜风撩起了少女的鬓角乱发,露出了她发下的那张熟悉的脸。
西尾历从来都没有觉得过,这张不太讨人喜欢的脸会变得如此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