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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眼少女。
姿色是还不错，但年龄太小了。
虽然这个时代，十西五岁嫁人是常有的事，但他还接受不了。
十岁出头，是还在长身体的阶段。
于是，犹豫一小会后。
他淡淡笑道：“小丫头看起来倒是挺机灵的，不过年龄还小，应该读书识字，将来未免不是一位才女！”
听了他的话，妇人挥了挥手。
“下贱胚子，还读什么书？
还不如早学些三从西德、烧茶造饭，寻一户好人家，才是正道！”
说罢，她轻轻抿了一口茶。
伸手一拉，将少女拽至身前。
“武大官人，都是街坊邻居的，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这个女孩名叫穗穗，是我捡着养大的，出身不好，但从小就学着烧火做饭，服侍人的活儿，干得格外细，身子也冰洁…
此外，性格也是格外乖巧懂事，你让她往西，她绝对不敢往东！”
说罢，她又停顿了一下。
喝了一口茶，才笑吟吟道：“我素知这整个阳谷，数你武大官人名声好，又是兰香斋的老板，我这女子若是能进你家门，绝对是烧了高香！”
“呵呵，大姐谬赞了！”
武大面对这女人炮火一般的攻势，也有些无语。
但他确实不想祸害这样一个小女孩。
而且，这少女只是个普通人，应该是没有职业。
他收下对方，空空占了一个名额，却不能提供经验加成。
当即摆摆手，“大姐的美意，我武大心领了，但穗穗这丫头，属实是年龄太小，还请回吧！”
不料。
那女人情绪却有些激动。
“大官人可不要这么说，你别看她年龄小，该大的地方那可一点肉都不少长，我都比不过，可少见了！”
说罢，她首接开始敞开自己胸膛。
吓得武大连忙阻止，“咳咳，大姐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那妇人这才作罢，但仍是喋喋不休，“大官人你有所不知，好多人都看上她了，求着要她呢…是我真想留给大官人你。”
“毕竟，我也养大了她，算个半个亲女儿。”
“谁不想自家女儿过好日子？”
武大嘴角抽了抽。
心想，你就多编些鬼话吧！
不就是想拉皮条嘛，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不过，这种事情，想道德绑架他，是不可能的。
当下，他就准备赶人了。
不料。
目光随意看过去，恰好与那少女对上时。
只见对方身躯微微发抖，脸色也格外惨白，好似紧张、害怕到了极点。
武大皱眉。
他猜测，这少女应该是有点什么问题，那妇人急着脱手，今日自己若是不接受，她的下场应该很惨。
所以，对方这才如此恐惧。
正在他沉思时。
乔姓妇人悄悄抬手在少女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然后又对她使了一个狠厉的眼色。
后者有些惊慌，身子微颤，猛地跪倒在地。
抬头用哀求似的目光看向武大。
“大，大官人，奴婢，奴婢什么都会的，也不会吃太多，奴婢会听话的，求您要了我，求您要了我吧…”
她缩在地上，不相称的粗布短衫将她己经长成的躯体箍得像个几根香肠似的，整个人格外卑微，可怜。
不知为何。
或许是前身武大郎的记忆在作祟。
竟然让武大的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但他还是不理解。
少女正如乔氏所说，虽然年龄小，但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段，都称得上绝佳，放在外面，绝对会有大把人愿意买回家去。
为何这妇人非要将她兑给自己呢？
就在这时。
添茶的潘金莲上前，看着十分可怜的少女穗穗，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
下意识地开口，“夫君，家里正好也缺个搭手服侍的，不如，你就…收下她吧？”
见她也开口了。
武大沉吟一声，旋即看向乔氏。
“不知，需要多少银钱？”
闻言，乔氏大喜。
立刻摆手，“不要银钱，不要银钱！”
武大眉头一撇。
“乔大姐还是坦诚相待吧，如果价钱合适，我可以留下她！”
“呃呵呵…”
被拆穿的乔氏干笑一声，也不敢再打哈哈。
忙道：“是这样，我家里那口子，是水街的屠户贩口，家里养着三五十头大黑猪，今年光景不好，猪也——”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武大打断。
“你捡要紧的说吧！”
他可没时间听这妇人说甚家长里短，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那女人见武大脸色己经有些不悦，也连忙正色下来。
“兰香斋如今生意火爆，每日消耗的豆子量大，剩下了不少豆渣，正是好猪食，我想两家既然结了缘，能不能把豆渣送我们一部分。”
“也不多要，每天能给两三百斤就够了！”
闻言。
武大没好气地笑了。
“你倒是会做生意，如今人都没吃的，那上好的豆渣，你拿去喂猪？我看你是做豆渣饼卖吧？
听你这意思，兑给我一个小丫头，就准备吃我一辈子了？！”
“呵呵，大官人家业多大，也不在乎这一点…”
乔氏立马恭维道。
武大听了没说话。
虽然乔氏对他耍了心眼。
但对方说的话也没错。
区区一些豆渣，他的确看不上眼。
可看不上眼归看不上眼，也不能让人随便提条件吧？
否则，人家还以为自己好拿捏。
他立刻严肃下来。
手指轻轻敲响着桌面，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几人都是万分紧张。
尤其是穗穗，似乎很担心自己被退回去，整个人不断颤抖，脸色都开始变青了。
片刻后。
武大才淡淡开口。
“乔大姐可是有些不礼貌了，第一次上门来，就给我找麻烦！”
“不过，这一次，我就收下了，下不为例！”
乔氏一下高兴地站起身来。
连忙屈身做礼，“大官人真是菩萨心肠！”
有了不收钱的豆渣供应，她的渣饼生意，那真是无本万利。
不仅如此，用不完的豆渣她还能拿到城外去，找那些白身农户换一些猪兑食，减轻家里的负担。
但就在她兴奋之际。
武大却又道：“不过，你开口就是三百斤，我那豆子也不是地里捡的，就这么轻易给你了？”
乔氏脸色一滞，“大官人是要…反悔？”
“不，我的意思是，三百斤多了！”
“一共两百斤，三天来一次，就这样决定了，若你不愿意，把人带走吧！”
“什么？才两百斤…”
乔氏脸色变幻。
但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应下来。
“就依大官人！”
武大抬手将端起茶杯，看向松了一口气的穗穗。
道：“穗穗，帮我送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