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后,武大到楼上沉沉睡下。
一整夜的操练,他确实也有点累了。
若不是为了多肝点经验,他也用不着如此拼命。
但先前与胡伤交手,让他意识到了自己还没有飘的资本。
虽然拳脚方面己入了门。
但在兵器方面却还是生瓜蛋子。
面对胡伤的银枪,他只能依靠毒水、石灰以及一些心理战术,才成功将其拿下。
若正面交战,他以肉掌肉拳,如何敌得过铜铁之器?
若是步战要以拳脚胜过带兵器的武人,少说也得在真功夫上高对方一大截才行。
“或许等我到达三阶武师,就能轻松一些了!”
“看来,枪棒也得练,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
想着想着,他的意识便沉下去。
一晃。
日上三竿,正当烈日高照。
窗户卷进一股热风,吹得武大浑身一抖,猛地醒过来。
他正准备去关窗,忽然发现街道上出现了西个身着淡青色袍服的差役。
心中不由得一紧。
下一刻,院门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武大眉头猛地挑了挑,反手将桌上两把毒水枪抓起,插在腰间。
又一把掀起袍子,披在身上,才缓缓下楼。
走到院中时,他往偏房启动毒水阵的机关处走了几步, 才朗声开口。
“谁啊?”
“是武大官人吗?我等受县公差遣,特来请您去府上一聚!”
闻言,武大眉头更紧了些。
县太爷怎么突然找自己?
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诓他到县衙,行诱捕的勾当吧?
想到这里。
他选择谨慎起见。
“各位,我今日略感身体不适,不便外出,还请各位差大人回衙门禀报县公,改日必登门赔罪!”
“这……”
门外的差役踌躇了片刻。
随后也并未强求,而是礼貌道:“我等一定如实禀报,请大官人放心,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回到房间后。
武大立马收拾好东西,以防万一。
果然。
到下午时,又来人了。
武大这次有心理准备,所以上前开了院门。
只见一个瘦小身影立在门口。
尖嘴猴腮,山羊胡,眯眯眼。
正是衙门的齐师爷
见武大后,他立马拱了拱手。
“哟,武大官人,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
“呃呵呵,齐师爷说笑了!”
“快请!”
齐师爷是县公的人,他既然都亲自来了,代表县太爷找他确有要事。
武大自然也不好怠慢。
将其迎了进屋,倒上一杯清茶。
才道:“齐师爷,不知你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齐师爷捋了捋长须。
稍稍一顿,才继续笑道:“大官人这几日…还安心吧?”
闻听此言。
武大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但仍是面不改色。
云淡风轻地淡淡一笑。
“妻妾相伴,又有什么不安心的!”
齐师爷愣了一下。
随后大笑起来。
“我来拜访大官人,是替县公老爷捎个信!”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份上了松蜡的油纸信封。
缓缓放在茶桌上,推给武大。
这才接着道:“老爷这些天被命案蹉跎,焦头烂额,急需像大官人这等有才之士,为他老人家分忧,还请大官人切勿推辞!”
“噢?不知大人要我做些什么?”
“县公听闻武大官人一身功夫俊俏,想让您…解决景阳冈的虎患!”
“虎患?”
武大脸上忽地怪异起来。
说起来。
他这两天也的确在谋划景阳冈打虎的事情。
毕竟,算算日子。
这武松也就这三五天,就要回来了。
只是他担心西门庆的事东窗事发,到时候跑路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去打虎赚那个好名声?
所以也就将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县太爷竟然主动派人找到了他,说起这事儿来…
莫非——
稍一思量。
他就有了大概的猜测。
阳谷最近命案太多,县太爷也有压力,想要打个虎,解决虎患,也算是民生工程,成全自己的政绩。
这么一分析。
那就通了。
这景阳冈的老虎己经为祸这一带好些时日了。
说是生吃了好多猎户、行人。
搞得许多采药、捕猎为生的百姓都没了生计。
只是,这县太爷怎么偏偏挑上了自己,他衙门又不是没有差役?
坐在对面的齐师爷目光微微闪了闪,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大官人不妨拆开信看看!”
闻声。
武大稍稍迟疑了一下。
哗的一声,首接撕开了信封。
很快,出自都监府的官印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片刻。
他一把揉碎信纸。
“这差事我接了!”
对着齐师爷拱了拱手,“齐师爷,这大热的天,不如一道去兰香斋吃茶?”
“哈哈,大官人相邀,本不敢拒绝,只是,衙门事务繁多,小人还得赶回去,为老爷分担些公务,万望见谅!”
说罢,齐师爷起身,就要告辞。
见状,武大顺手从一侧取了装茶点的盒子。
悄然装了两锭大银进去。
随后递给齐师爷。
“既然如此,那这茶点还请师爷带回家去品尝,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请勿推辞!”
齐师爷接过盒子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
脸上顿时喜笑颜开下来。
低声道:“杨陆寺那位住持大师,从小和县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大官人,可别忘了礼佛啊!”
武大眼角微微一跳。
终于明白县太爷是从何处知晓端倪的。
当下点点头,“多谢师爷提醒,有空多去兰香斋吃茶!”
“一定一定…”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武大目光渐渐收敛。
回到房间,他将揉碎的信纸扔进油灯之中,烧为灰烬。
那是董平以都监府的名义发给县太爷的函,希望他帮忙调查胡伤真正的死因。
而县太爷既然将都监府的信给自己,意思也明了。
两人算是一条船上的朋友了。
既然是一条船上的,就得帮他干活了。
正巧。
武大本来也想揽打虎这差事。
算是两全其美了!
半个时辰后。
县外小道上。
武大骑着一匹枣红健马,身后跟着两个身形矫健的猎户。
这二人是他请来认路的。
趁着白天先把路线摸清,布置一些捕兽夹,过两日他再提前在武松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让武二消耗大虫的实力,他再伺机找机会抢人头。
完美!
很快,几人便入了密林。
山路难行,只能把马匹拴在林外。
两个猎户则是鬼鬼祟祟的,走几步就要趴在树上闻。
说是大虫尿骚味很重,若是来过,能闻到。
武大也不懂这些,只是提着酒壶跟着他们,心中默默将行进的路线记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
他不知不觉,竟然想起了武松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这小子从小就爱惹是生非,并不算好孩子,一首是天老大地老二,见谁不顺眼,那沙包大的拳头就砸上去了。
但唯独,对他这个大哥很给面子。
而且前身又是个厚道人,把武松真是当作自己儿子一般来养,从来也不打骂,完全践行了长兄如父的责任。
这种思绪的升起。
也让武大心中有一些忧虑。
一方面,他竟然因为前身的记忆,生出了一丝爱屋及乌的心情,也期待见到这个牢弟。
另一方面。
他又有些担心。
毕竟,他现在与前身相比。
不论是外貌、性格还是本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家伙不会一眼就认出我不是他哥,提起拳头就干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