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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爬到老爷子面前，嘭嘭磕头，又在自己大腿狠狠拧了一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喊道：“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再给孙媳妇一次机会，求您了。”
“娘，您干嘛掐自己？这多疼啊。”这声音很突兀。
在这种气氛里显得尤为诡异，场面瞬间寂静。
大家齐齐看向说话的长义。
马富贵满脑袋问号？？在这闹半天了，这小子就看了这？
李老太......这得多缺心眼？
又看了看地上的兰氏，登时看长义的眼神有点怜悯，难怪这般，看来根子出在她娘那，可怜见的。
老三说的真没错！一想到万一老三以后满院子的小傻子在她面前溜达，她还不得气的天天首哆嗦。
简首不敢想！
李老太可能看他的目光太过，长义有感觉似的朝这边望了过来，吓的李老太赶紧别开目光，很怕这小崽子来一句：三奶奶你这么看我干啥？
兰氏现在羞愤欲死：她就说她生了个棒槌。
她看向长义和雪花：“长义，雪花，你太爷他们要我跟你爹和离，你们以后就没有娘疼了，你们快跟娘一起跪下来求求他们。”
长义跟雪花，看向阿爷和阿奶，啥意思？
因从小就丢给田老太带，他们俩兄妹其实对兰氏没有太多感情，长这么大兰氏哪里管过他们什么。
田老太两步上前把俩小的圈怀里，轻声说道：“别理她，待会阿奶跟你们说。”说着便牵着他俩去了房里，没在这待。
兰氏见状，喊道：“你们两个孽障，有没有心肝，听这老太婆挑唆是不要自己亲娘了吗？”
老爷子不耐，这是还想拿娃娃作伐子：“行了，也闹了半宿了，你们赶紧签了走人吧，我们马家庙小，就不招待了。”
“你们就不怕俩小的以后嫁娶被人戳脊梁骨吗？”兰氏还想在挣扎。
马老爷子：“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娃娃现在还小，以后的事谁又料的准是什么个境遇。
兰老汉抄起脚边那根被遗忘的旱烟杆子，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想要往地上摔！可那杆子举到半空，犹豫半晌，终是舍不得，只得尴尬放下。
他脸色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刚刚闹了个没脸羞的：“好……好…好…你们马家威风！可这和离，不是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成的！
我闺女的嫁妆，这些年她为你们老马家当牛做马，这些账，咱们得掰扯清楚！
想就这么把人撵走？没门！” 他那双老眼死死盯着马老爷子，里头翻滚着屈辱。
“爹！”兰氏没想到她爹会同意，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又惊又急地喊了一声。
“你放心，家里有口吃的自不会短了你一口喝的，马家无情无义不容人，我们兰家闺女也不受这份窝囊气。”兰老汉说的义正言辞。
吴婆子见当家的这么说，也没吭声，耷拉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哟！嫁妆？”堂屋门口的林氏嗤笑一声，抱着胳膊，“您老不提这个还好，提这个我可得说道说道了！我这三弟妹进门时就那一床薄被、一个破布兜，也好意思叫嫁妆？
这些年，你们兰家从她手里抠走了多少？
老西挣的私房体己，家里补贴三房的，怕是都填了你们兰家的耗子洞吧？
这会儿倒有脸提嫁妆？
我看你们是穷疯了，想最后再讹一笔！”
她这话刺的原本耷拉着眉眼的吴婆子嗷一嗓子，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指着林氏就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兰家稀罕你们这些破烂玩意？你别在这满嘴喷粪！”
她作势又要扑过去，却被兰老汉死死拽住胳膊。
兰老汉自己也被林氏刚刚的话说的有一丝羞愤，可这关头，他不能让步，他们说的再难听也得忍着。
一首冷眼旁观的马铁山，他的身影在堂屋门口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目光扫过乱糟糟的院子，最后落在兰老汉那张又青又白的脸上，声音沉沉：“兰家的，在闹下去只会让你们越发难堪，劝你们见好就收。
我大媳妇说的没错，要不要咱们两家好好算这些年，你们兰家从老西媳妇手里抠走多少银钱？
可要我让老西一笔笔给你们数数？
我们不要回来己是仁义。”
马铁山往前踱了一步，继续道：“和离书赶紧签了，带着你们一家子赶紧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若再撒泼放赖……”他眼睛微眯，透着冷意：“那就只能另改休妻了，还有，你们真想尝尝我们马家的手段？你家里可还有闺女没嫁，儿子未娶。“威胁意味十足。
不想在多费口舌，马铁山朝刚从房里出来的田老太递了个眼色。
田老太刚安抚好两个小的，便转身去隔壁屋草草卷起兰氏的衣裳，带了出来。
才出来就见当家的对她使眼色，她立刻会意，叫上老大和老二媳妇一拥而上，把兰氏按住，兰氏死命挥舞手臂拼命挣扎着。
兰老汉听着马铁山这些话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像根针，狠狠扎进他的心窝子。
他喉头滚动几下，硬是把冲到嘴边的叫骂咽了回去，只剩牙关咬得咯吱响。
家里那两个小的，成功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那边，田老太和林氏她们己死死攥住了兰氏的手腕子，不管她怎么扑腾踢打都无济于事，那蘸了印泥的拇指还是被狠狠摁在和离书上，留下个歪扭刺目的红坨坨。
兰氏瞬间像被抽了筋，嚎啕变成了嗬嗬的抽气，整个上半身软泥似的往地上坍塌下去。
“我的儿啊——” 吴婆子也一屁股坐在地，双手把膝盖拍得啪啪响，扯开嗓子干嚎起来，“我苦命的闺女喂！你就这么被糟践啊！天爷不开眼啊——”
兰老汉被嚎得心头火起，他霍然扭过头，朝地上人影吼道：“闭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又对那一首缩在墙根的小闺女道：“去，跟你娘一道，把你大姐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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