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官道上,周天衡猛地勒住缰绳。瘦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差点把打瞌睡的李逵甩下马背。
"白哥哥,咋了?"黑旋风揉着惺忪睡眼。
周天衡没有回答,死死盯着路旁茶棚里几个行商的谈笑。他们说的是梁山泊近日发生的剧变——晁盖病重,吴用重掌大权,更惊人的是,宋江根本没失踪,而是被关在地牢!
"...那黑三郎浑身是血,硬是不认勾结朝廷的罪名..."
"...听说天机营的人都被缴了械..."
"...吴学究放出话,要彻底肃清内奸..."
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周天衡胸口。他才离开二十多天,梁山竟己天翻地覆!
"铁牛,我们得立刻回山!"周天衡调转马头。
"不去找鲁大师了?"
"来不及了。"周天衡从怀中掏出辽国文书塞给李逵,"你带着这些继续北上,务必找到智深和尚。告诉他..."
他凑到李逵耳边低语几句。黑旋风瞪大眼睛:"真有这等事?"
"记住,除了鲁智深,谁都不能说!"周天衡翻身下马,"我走水路更快。"
分别前,李逵突然抓住周天衡手腕:"白哥哥,若山上真有变...你一人怎敌得过吴用那狗头军师?"
周天衡拍拍腰间革囊:"我有这个。"
革囊里装着从辽国带出的"神臂弩"图纸和那幅神秘星图。这两样东西,或许能扭转乾坤。
三日后黄昏,乔装成渔夫的周天衡混入梁山水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各寨岗哨全换成了陌生喽啰,天机营的旗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吴"字大旗。
"老哥,讨碗水喝。"周天衡压低斗笠,走向炊事房的老王头。
老王头是他发展的眼线之一。见周天衡回来,老头手一抖,水瓢差点落地:"白...白..."
"嘘——"周天衡接过水瓢,趁机低声问,"山上怎么回事?"
老王头假装添柴,快速说道:"吴用半月前突然回山,带着宋公明的亲笔信。说您...说您勾结辽国意图不轨。晁天王当场吐血昏迷,如今天机营兄弟都被关在西寨..."
"燕青呢?"
"生死不明。"老王头声音发颤,"吴用天天提人审问,地牢里惨叫不断..."
周天衡握紧拳头。吴用这手反间计够毒!利用他辽东之行大做文章,还伪造了宋江手书。但宋江明明...
"宋押司真在牢里?"
"千真万确!前日还听见他在地牢唱'敢笑黄巢不丈夫'..."
这不合常理。若真宋江一首被囚,那当初中毒而死的假宋江又是谁安排的?吴用背后,恐怕另有黑手。
正思索间,寨门突然传来喧哗。一队喽啰押着个血人游街示众,周天衡眯眼细看——是阮小二!
"看好了!这就是勾结辽狗的下场!"领头喽啰高喊,"明日午时,天机营逆贼全部问斩!"
周天衡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吴用竟要赶尽杀绝!他必须今晚就...
"你!"一根长矛突然指向他,"面生得很,摘了斗笠!"
周天衡缓缓抬头,认出了持矛者——原是宋江心腹,现投靠吴用的张千。西目相对,张千瞳孔骤缩:"白——"
寒光一闪,周天衡袖中匕首己刺入张千咽喉。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他纵身跃入湖中。
"白胜回来了!"岸上炸开锅,"快禀报军师!"
冰冷的湖水让周天衡头脑异常清醒。吴用如此急切要杀天机营的人,定是怕他们揭露什么。而明日处斩,分明是逼他现身的陷阱。
夜幕降临,周天衡从后山绝壁攀援而上。这里是采药人走的小路,守卫松懈。爬到半山腰时,崖洞里突然伸出只手,将他猛地拽了进去!
"星君莫出声。"竟是公孙胜!道人道袍破烂,面色憔悴,"贫道等您多时了。"
洞内还有几人——安道全、时迁和...被铁链锁住的燕青!
"小乙!"周天衡急忙查看燕青伤势。昔日俊朗的浪子如今遍体鳞伤,右眼成了血窟窿。
"星君...回来...就好..."燕青虚弱地咧嘴一笑,"吴用...要...造反..."
公孙胜快速解释:吴用背后是蔡京!那日越狱后,吴用秘密联系了蔡京派来的使者,双方约定里应外合剿灭梁山。假宋江是蔡府死士,真宋江则因拒绝合作被打入地牢。
"晁天王呢?"
"中毒己深。"安道全摇头,"中的是'百日枯',若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