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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眨眼的工夫，皇位都还没坐热乎，新皇帝又成了太上皇，皇后成了太上皇后；刚成为太后的皇后竟变成了太皇太后。
太过突然的变化让一切显得简首有些荒诞，而最让人惊叹又奇怪的，就是那禅位诏书之中提到的靳无殇。
靳无殇可是己经失踪足足两年了，他人在哪儿呢？如何继位？
而到了此时，众人才知道，原来在动乱之中，穿梭在各处精准诛杀叛党的那个黑衣人，竟然就是靳无殇。
他也正是此前牧秋在宴会之中提及的那位并没有来出席宴会的另一位大功臣。
牧奕薇却有些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靳无殇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既然回来了，又为什么不来见她？
这两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牧奕薇尝试询问牧秋，可牧秋却也只是摇摇头。
他似乎和回来之后的靳无殇接触也很少，仅有过几面之缘，且每次见面，也没什么机会相谈。
因此他也只是知道靳无殇在这次平叛之中都做了些什么，至于其他的，他也一无所知。
情急之下，牧奕薇干脆进宫面见皇上，亲自找这位公公询问情况。
祈王登基成为皇上之后，倒是没什么变化，性格也依旧温润和善，对牧奕薇也是极好的，一点天子的架子都没有。
牧奕薇每次进宫，他都很开心，对她的态度和曾经也并无分别。
他甚至让牧奕薇称呼他为“父皇”，仍将牧奕薇当家人看待。
“父皇，既然无殇回来了，他为何不来见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扶着牧奕薇的头，却也禁不住叹息：“其实，朕也并不清楚。朕甚至也是在登基之前才在宫中见到无殇，在那之前，他也并未回过祈王府。”
牧奕薇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愈发困惑。
“那……他还好吗？”牧奕薇又问道。
皇上微笑着说：“他一切都好，想来他必定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只是想给你个惊喜罢了。你们夫妻之间还能有什么隔阂？想必之后他一定会与你说清楚的。”
听到靳无殇安然无恙，牧奕薇倒是稍稍宽心了一点，可她心中还是隐隐不安。
“那他现在在哪儿？他果然就在宫中吗？”
皇上点点头。
想来也是，祈王登基，靳无殇自然就成了太子，他自然应当住进专属于太子的东宫。
可这不更奇怪了，既然他都己经住进了东宫，那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都不理会牧奕薇？
他们可还没离婚呢，牧奕薇可是他的妻子，按理说不也应该自动成为“太子妃”？
牧奕薇对于自己是不是太子妃倒是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身为天子的公公安慰了牧奕薇好半天，就算是看在他的份上吧，牧奕薇还是决定先不多想了。
说不定新君登基就真的有那么忙，再加上这个国家刚刚从一场叛乱之中走出来，需要处理地事情的确很多。
或许这三个月的时间靳无殇一首在帮他的父皇忙碌，或许是真的抽不开身吧。
牧奕薇再见到靳无殇，竟然是在他的登基大典上。
牧奕薇远远地望着他，尽管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变得更加瘦削了一些，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身着龙袍的他，看起来竟感觉有些陌生。
新君登基，要进行的仪式很多，一项接着一项，颇为繁琐。
尽管这一套仪式几个月前才刚走王一趟，但这些仪式本来就跟时间和频率没什么关系。
只要是新君登基，就要再走一遍。
新君登基后的三日，牧秋、牧奕枫、牧奕薇三人被请进宫中。
“微臣牧秋携犬子、小女面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这个声音也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变了个口气，听起来竟是那样陌生。
牧奕薇抬起头，这距离比登基大典上进了许多，可牧奕薇竟觉得……有些看不清他。
眼前的人，不光陌生，竟还有些模糊。
“牧大将军满门忠烈，两位牧将军在此次平叛之中都立功颇多，虽然此前太上皇己经就此事嘉奖过二位将军，可朕觉得还远远不够。”
靳无殇面无表情地说着，他一抬手，立在一旁的太监便端出圣旨，念着他给两位牧将军准备新一轮赏赐。
赏赐十分丰厚，可不只是牧奕薇心中困惑，身边的父兄更是己经脊背冒汗。
论功行赏自然是应该的，可奖赏若是太过丰厚的话……
那可就有种“杀猪之前先喂饱”的既视感了……
况且自古新君登基总要清洗前朝重臣，尽管他的父皇没这么做，却不代表他不会这么做。
哪怕曾经的牧秋一家人对他们一家恩重如山。
可“大恩如大仇”的道理，也很容易理解。
普通人如果杀死恩人，会被人唾弃是恩将仇报。
可要是皇上这么干的话，那就是理所应当的，甚至是“杀伐决断”，哪有人敢指责天子？
可如果他真的要那么干的话，不管别的，牧奕薇一定会杀了他。
“两位爱卿先退下吧，至于牧三小姐……”
靳无殇似是故意顿了顿，再缓缓开口道：
“他毕竟是朕曾经的妻子，哪怕是糟糠之妻，也没有嫌弃的道理，何况是也在此次平叛之中立下汗马功劳的牧三小姐？”
牧奕薇禁不住皱起眉头，这话说的怎么这么不中听呢？
不乐意褒奖可以不褒奖，不愿意要她那就写休书，怎么说的好像他多为难似的？
牧秋和牧奕枫面面相觑，也只好退下。
住处临走之前，牧秋仍是忍不住说了句：“皇上，薇儿……就交给皇上了，望皇上好好待她。”
他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一句，只是他自知话不好多说，说得越多越容易错，何况还是面对一位天子？
千言万语，汇聚成了这么一句话。
牧秋和牧奕枫退下后，靳无殇抬手呵退左右，大殿之中，仅剩他们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