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后,赵大人照例去书房向陛下汇报早朝情况。
可陛下总是心不在焉的回复着,桌案上不知摆着什么,陛下一首在看。
“陛下,臣还有一事。”赵大人躬了躬身。
“说。”萧冥头也没抬的催促道。
“最近有几位大臣多次反对在下代为处理朝政的事。依老臣看……”
赵大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继续道,“陛下若是身子无恙,还是快些恢复早朝吧。”
赵大人在一众大臣里算是比较年长的,经历也多,大家都尊重并且信任他。
在北越之前的立储一事中,赵大人没有任何的站队,始终保持中立。
当时的北越动荡不安,多数大臣会选择站队一方寻求庇护。
或许赵大人是不惧强权,又或许是顽固不化。
萧冥欣赏他,也放心将政事交给他。
萧冥状似无意抬头瞥了他一眼,而后自然移开目光,答非所问道,“赵大人留下用膳吧。”
那人明显一噎,险些忘了原本想说的话。
“咳咳…陛下,老臣以为……”
赵大人话未说完,便在陛下投过来的阴冷的视线下噤了声。
最后只说了句,“多谢陛下好意,用膳就不必了,臣府中还有事。”便匆匆退下。
萧冥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着书案上的图纸。
……
十月,夏日的燥热逐渐褪去,秋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
北越的京城中,顾挽宁的悬赏告示不知何时被撤下,城中搜查的守卫也没再出现。
这次的搜捕传遍了京城各处,可不明原委的百姓并不会过多留意。
过了那段时间,大多人会忘记那日清晨突然出现的悬赏告示,和守卫多日搜寻未果的女子。
金麟公主出现在北越的消息不能传出,北越也只有宫内几个大臣认识顾挽宁,可她每次出寝宫都会带着帷帽,自是无人能认出她。
就这样,除了萧冥和他的暗卫,顾挽宁出现在北越的消息没人知道,仿佛她没来过一般。
她在偏殿住了一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生活了一个多月的痕迹很容易被覆盖。
萧冥有些后悔,他应该把封后大典提前到去往边境之前的。
这样一来,便能让所有人都知道阿宁的存在,知道北越有一位皇后。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阿宁来了,走了,却无人知晓……
金麟,公主府。
顾挽宁刚睡完午觉,她答应了皇兄下午进宫陪他走走。
顾挽宁回到金麟一个月了,一个月前她与小荷没日没夜的赶路,总算逃脱萧冥的掌控。
那日回来后她进宫见了父皇母后,两人见自家女儿瘦了一大圈,穿着破败不堪的衣服,又心疼又自责。
先前顾挽宁每隔几日就会送来一封平安信,虽知道挽宁人没事,仍是无比担忧。
皇后看到女儿的第一眼,热泪如清泉般涌出,一向冷静的皇帝也压抑不住怒火,誓必不会放过北越!
皇帝唤来太医为顾挽宁检查身子后,她提出想去看看顾温钰。
皇兄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十个时辰都在床上躺着。
太医说大皇子如今的情况不稳定,不易受到刺激,便先没告诉皇兄她回来了,想等过几日他身子好点再去看望。
最后,她去找了笙笙和衍之哥哥,小荷提前传信给顾衍之,故而他们提前知道了她回来。
三人约在公主府,顾挽宁与姜月笙多日未见,她们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眸中闪过感慨,最后又都变成了释然。
好友相见,仿佛不必言说太多,便能意会到彼此的情感。
那日,三人带着想念和重逢的喜悦,聊了很久很久,院子里是难得轻松的氛围。
…
顾挽宁站在窗边,想着这些出了神。
十月,己经入秋,天气逐渐转凉。
想她刚来到这里时,也是十月……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这里己经一年了。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由刚开始的任务到现在,她己经完全把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
她改变了一些故事,也促成了一些故事。总之,大家都有了变化。
原书中的三个主角,姜月笙,顾衍之,萧冥,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轨迹。不知这些故事以后将走向何处,好在如今来看,还算顺利。
“公主,我们该进宫了。”秋画说着。
顾挽宁点了点头,准备出府。
她回来后,仿佛一切都没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她没再看到秋画和霜月笑过,两人看起来好像有心事般。
顾挽宁知道她们是自责,她也说过上次自己被劫走是意外,不怪她们。
两人表面上点头应着,可心里始终过不去对自己的责怪。
顾挽宁心想着要再找个时间跟两人好好谈谈。失误当然是值得反思的,可不能一首纠结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