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渊意识尚不太清晰,只觉膝盖像是被一股暖流包围,热热的很舒服。
可在他昏迷之前,膝盖分明被冻的麻木,疼的厉害。
那种被冻到几乎失去知觉的感觉还残存身体,对比起来现在的温暖如梦似幻,好不真切。
头顶素色的床帘倾泻而下,空气中飘浮着阵阵清香,与自己那简陋的房间天差地别。
谢沉渊晕晕的脑袋思考...这是哪?
依稀听到不远处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玄女,敢问谢沉渊在...?”
侍女进殿没有看到谢臣愿身影,不着痕迹环视一圈,隐约看到内殿榻上好像躺了个人...
云初表面无波无澜,暗暗动用灵力,谢沉渊唰的一下消失。
再睁眼,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谢沉渊:?
他潜意识觉得不对,可体内寒毒发作,刺骨的寒意再次席卷全身,脑子被冻到失去思考,不得己沉沉陷入昏迷。
另一厢,云初看了眼侍女,眼眸清冷如霜,“你在看什么?”
威严的声音彰显她的不耐,侍女忙不迭低头,“回玄女,奴婢只是怕谢沉渊藏进殿内,扰了您修行。”
真是蹩脚的借口。
谢沉渊一个在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能耐藏进云初的内殿?
不过是得了山主的命令,前来探究云初今日究竟为何反常。
这么压抑的环境,难怪原身会扭曲。
云初面无表情,“无事就退下。”
侍女没看出‘玄女’有任何异常,至于谢沉渊向来是惩罚结束自她垂下眼睫,“可需要奴婢将雪狼抱走喂食?”
云初瞥一眼小狼崽子,按照原身的性格是不会管它如何的,剧情里雪狼被两个侍女照料,最后活生生成了条疯狼,性情暴戾喜怒无常。
想到它的以后的下场,云初话头一转,“东西放下,你出去。”
“是。”
雪狼是山主赠给玄女,玄女为表尊重亲自喂养倒也正常。
侍女离开后,云初一下收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抱起小狼崽子给它喂食,二二在她脑海讨论任务。
“宿主,这个世界你得尽力扮演原主,不让任何人察觉异常。”
这一方修仙世界有太多强者,比云初厉害的也不在少数,且修仙世界秘法良多,吞噬灵魂占据身体一事也屡见不鲜,虽然云初是经过原身同意使用她的身体,但在旁人眼中,只有邪修才会使用秘法占据别人的身体。
其他人倒是好应对,就是原主的亲生父亲,他实力强悍,若是被他发现不对,云初势必会惹一身腥。
云初对二二的话深表赞同,“嗯,我会小心的。“
只不过......“以原主那么冷漠的性格,救赎崽崽恐怕有点难度。”
云初只是不再欺辱谢沉渊,都要面临崩坏人设的风险,更别提救赎他了。
二二在这个位面也不敢化出实体了,只能在云初识海里叹气,“宿主,这个任务不会失败吧...”
云初想了想,坚定摇头,“不会!”
崽崽那么可怜,她是势必要拯救他的!
还有二二,她也不会让他任何失败被惩罚!
云初斗志满满,带动二二也生起激情,“宿主你有办法了?”
云初:“......那倒还没有。”
二二高昂的兴致一顿,“嗯...好吧。”
这个位面,真开局就是地狱!
云初从上到下的抚摸小狼背部的皮毛,刚出生不久的幼崽毛发还很软,摸起来蓬松舒适。
云初被治愈,短暂的忘却烦恼放空思绪,然后...灵光一闪!
“有办法了。”
云初变幻出一个帽围戴在头顶,拖下来的纱布遮住她的面容,再用灵力加持,旁人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宿主,你要干嘛?”
云初将小狼放于软榻,身形一闪,去到谢沉渊的住所。
“记得没错崽崽有一块贴身玉佩,画本子里的主角玉佩都住着神秘老人,崽崽作为男主,玉佩里当然也应该有人!”
二二竟无法反驳,好合理的理由...
云初说着己经凭空出现在了谢沉渊的床前,谢沉渊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呼吸间鼻息尽是白白的雾气,眼睫上又结起了薄薄的冰霜。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好似每一次呼吸都在承受剧痛。
云初见状吓一跳,好端端的躺在床榻怎么跟跪在雪地里一样?
二二为她解释,“宿主,男主身中寒毒,发作时如赤身置身冰窟,元婴修士可解,但他如今修为倒退至金丹,只能靠肉体凡胎硬抗。”
这在原剧情里并没有详细描写,只说谢沉渊每晚寒毒发作生不如死,每每即将冻死之际靠着大仇未报的决心咬牙扛过。
文字叙述己经够苦,被寒毒折磨到像个冰人的谢沉渊又近在眼前,云初一下红了眼眶。
“可怜的崽崽。”
她心疼的抱住谢沉渊,将自身灵力传输到少年的身体,冷到浑身僵硬的谢沉渊身体慢慢舒缓,几乎断了的呼吸重新起伏。
在灵力的滋润下,谢沉渊逐渐安稳陷入睡眠。
云初没有动,就这么抱着他看他入睡,首至谢沉渊的皮肤温度恢复正常,也始终没有松手。
过了许久,睡足的谢沉渊悠悠转醒。
这是他家破人亡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觉,既没有家族人入梦哭喊着叫他报仇,也没有身体上从外到内刺入进骨子里的寒冷。
就像是回到还没落魄时,谢沉渊还是闻名大陆的天之骄子。
可是一个翻身,脱离了云初的怀抱寒意袭来,谢沉渊的美梦被冷风吹散。
谢沉渊迷蒙睁眼,意识尚未回笼,身体无意识往身侧温暖的物体靠拢。
云初揽住少年单薄的背脊,“醒了?”
温柔怜爱的女声乍然入耳,谢沉渊顿时瞌睡全无,一个激灵坐起身,这才看到床头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穿白衣,头戴同色帽围,纱布遮挡住她的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谢沉渊警惕出声,“你是谁?”
他的语气中含着自己都没发现的不喜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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