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发达的今时今日,通过人脸识别查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儿。
很快他们就查到了张老头的身份。
他原来并不是什么孤寡老头,自已育有一子一女,老婆在他年轻的时候就跟他离异了,现在跟着女儿过。
资料上说他离婚的时候儿子女儿都判给了他老婆,大约八年前,他还跟女儿发生了纠纷,女儿上诉跟他断绝了父女关系。
半年后,他的儿子也把他告了,还有法院签署的禁止令,不让他靠近自已的孙女和儿媳妇。
再细查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来在九年前,判给他前妻的房子正好遇到拆迁,他用那是他的婚房,应有他的一半的理由去找了他前妻要钱。
可这婚房是他前妻的父母出全款买的,在离婚后也是因为产权不在他们名下,他没有分到半点。
后来他前妻的父亲去世,老母亲就把房产过给了他前妻,并且把自已的房子卖掉给外孙女付了婚房首付,自已搬到女儿家养老。
母女俩都是孤身一人,孙女出嫁搬出去了,她们互相陪伴着,周末小们回来聚餐,也是其乐融融。
后来听说要拆迁,俩老人心想要不去郊外买个小房子,把剩下的拆迁款给孙子把贷款还掉一些,这样也算俩孩子都公平了。
原本打算得好好的事儿,却被张老头上门要钱给搞得乌烟瘴气的。
他前妻的老母亲被他三番两次无理取闹犯了血压高,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才缓过来。
可刚缓过来,他又去了医院闹。
当时女儿正好在场,她气呼呼地告诉张老头:“爸!当初离婚是你不要我们的!这房子你也没出过一分钱!我记得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拖油瓶!怎么?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怎么有脸过来要钱?还是不属于你的钱?”
“你是过的不怎么样,可是你穷并不是因为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接济你一个抛弃妻女的白眼狼?”
“你下岗之后就没工作过,那是你好吃懒做不能受苦。我妈也下岗了,当她打着零工把我们拉扯大的时候,你可怜我们,接济我们了吗?”
“你拖欠了那么多年的赡养费一分也没有吐出来过,你现在哪里有的脸皮上门要钱?”
“我还是你爸!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张老头倚老卖老。
“除了提供一半的DNA,你哪里做过一天父亲?你倘若尽过一天的责任,我妈也不会要跟你离婚了!”
“你一个小姑娘懂个屁?”
“你一个糟老头,哪儿凉快哪儿去!别来烦我们!我们跟你早就没关系了!”
可是张老头依然不罢休,几次纠缠之后,她女儿直接让他律师老公上诉断绝了父女关系,并且下了禁止令。
张老头不懂法,在又一次纠缠的时候,他被请去局子里喝了两星期的茶。
女儿那边闹不动了,他就去儿子那边闹。
儿子比女儿小两岁,孩子刚刚读幼儿园,他儿子不理他,他就去幼儿园把他孙子带走了。
丈母娘接孩子没接到,以为被拐走了,这可是急坏了老人家啊!
到处询问,又看了监控之后,才发现是张老头带走了他们的宝贝外孙。
孩子妈下班回家得知此事,立即去了张老头的廉租屋讨人,还没进门就听到张老头大吼着,自已儿子哭得喉咙都哑了!
敲门之后要带走孩子,张老头不让,还动手推了人,结果直接让人手腕骨折了。
张老头的儿子下班后就连忙赶去,看到的就是妻子坐在地上捂着手腕,母子俩眼泪汪汪。
一气之下他就报了警,还让姐夫给打官司让下禁止令。
因为伤及未成年和手无寸铁的妇女,禁止令很快就下来了。
尝过一次违反禁止令的苦头,交过一次罚款,张老头终于消停了。
但消停了并不代表他知道自已错了,反而逢人就说他家里人都是白眼狼,嫌弃他将他赶出了家,变得无家可归。
六十几岁,他靠着卖废品勉强度日,不反省,也不改本性,一点小事就怨天尤人,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都是老天不长眼。
这八年,他得罪的好心人也不下个位数,几乎没有人会同情他了。
而他则是见一个陌生人就觉得机会来了,可总是不长久,很快就被他的本性糟蹋了他的救济者。
廉租房附近的人差不多都被他得罪过了,正所谓“不作就不会死”!
事到如今,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那得假期过后才能逐一进行了解,至于他的前妻和前家人,长假去南方度假了,全都不在锦城,所以没有作案可能,也可以免去查访。
皇甫诚第二天早上就到了验尸间,验尸官忙了一晚上,这时候正在空床上补眠。
他没有叫醒验尸官,而是自已走到电脑前查看验尸记录。
看完之后,他走到假人前,拿起那些铁针,一边看验尸记录,一边一根根地把这些铁针插入到假人对应的位置上。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验尸官醒了。
“皇甫顾问?这么早?你这是在摆弄什么?”
“我想看看铁针插入的角度。”皇甫诚一边继续插针,一边回答。”
“这杀人犯不是眼神很准,就是有强迫症!”验尸官指着报告唏嘘着,“这角度也太整齐划一了!”
“铁针伤口和尸体上有反抗拉扯伤吗?”皇甫诚继续问。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照理说,这么多针一针针下去,多少会有反射伤,可是这些伤口都非常整齐,完全没有拉扯伤。”
“所以这不是一针针扎的,”皇甫诚嘴角一勾,“是同时扎下去的。”
“同时扎?十几根,还这么整齐,同时…怎么扎?”
“有道具。”皇甫诚围着扎成刺猬的假人转了一圈,摆弄了几下角度,说了这么三个字。
“皇甫顾问啊!你还是那么喜欢卖关子!”
“我去下鉴定科,要是跟我想的一样,下午做个实验。”
“为什么要等到下午?”
“因为我得先去买道具。”皇甫诚耸了耸肩,“你辛苦了,想回家的话我下午自已弄吧!”
“你弄吧!我得回家了。年纪大了,熬不了了啊!”验尸官已经年过五十,一夜通宵真的是极限了。
鉴定处,皇甫诚站在门口意思意思敲了敲敞开着的门板。
“钕的吸力是多少?”
”皇甫诚?你怎么知道是钕?”
“大概我开外挂了?”皇甫诚笑了笑。
“你要吸什么?有多远?”
“铁针穿过人体的吸力,大概这么个高度。”皇甫诚比划了一下。
“啊!你认为是吸力让铁针穿过死者的?不是有人扎的?”鉴定官一听就明白了。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大概因为找到了那个钕碎片。”
“我算一下。”鉴定官于是输入了一些数据在电脑上开始演算。
“大约一斤吧?”鉴定官比划了一个盒装豆腐块的大小,“反正这米粒大的一点是不够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一斤的话,吸住了要掰下来一个人的力量不太够。除非…”
“除非什么?别老说半句。”
“跟你学的!”鉴定官的意思是皇甫诚就老是话只说半句,“除非垫着可以牵拉的东西顺方向牵引。”
“多大的力?”
“我这身板勉强,你这身板应该没问题。”
“知道了,谢了!”
知道了大概需要的量,皇甫诚便去了五金店采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