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两位探长一个刚出去,另一个还没回来。
皇甫诚想着昨天让鉴定官鉴定的东西应该有结果了,便先去了鉴定科,留下小张写寻访报告。
“有结果了吗?”
“那些网格痕迹鉴定出来是奶脂和封蜡,我特意比对了那两瓶牛奶上的成分,凶手应该是动过牛奶,成分符合。”
“那指纹呢?”
“查不到。”鉴定官说,“应该是没有过犯罪记录的人,系统里没有符合的结果。我也拿着跟齐秀芸的指纹比对了,不是她的。”
“你有齐秀芸的指纹?”皇甫诚疑惑,“她不是已经腐化了?用DNA才确认的身份?”
“她是做鉴定工作的,博物馆在录用的时候都会提取指纹和DNA信息以备不时之需。这是安全保障例行公事。”
“既然是这样,那其他两个同行是不是也有留档可以比对?”
“是的,正在申请许可。”鉴定官说,“周末了,得等星期一才能拿到。”
“我知道了。”
差不多这个时候,皇甫诚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了尤健思的聒噪嗓音。
“尤探长回来了,我去听听他打听到了什么,先走了!”
“大大!尤探长回来了!”皇甫诚一出鉴定科,小张就已经过来找他了。
“我听到他的大嗓门了。”皇甫诚笑了笑。
小张闻言做了个鬼脸,跟着皇甫诚回了探长办公室。
“怎么样?”皇甫诚问尤健思。
“不是他!除非他撒谎。”
“怎么了?”
“他说他有不在场证明。”
“是吗?他星期二在干嘛?”
“他说他在改论文。”
这不是齐秀芸不给他写优秀评定吗?结果他只好想办法在论文上多抓点分。
可是论文发出去才一天,他的导师就把他的论文退回来了,让他大改。
一个上午,他都在敲手机跟导师线上联系,争取改文成功。
“他也不是一直在打字的,每隔十几分钟对话一阵子,应该还是有作案时间的。手机并不能证明什么。”
“照你这么说,手机消息不能证明,找消息另一头的导师就能证明了?”
“呃…”
“手机拿回来了吗?”
“我拿他手机干嘛?”
“这么说,尤探长你这一趟跑的满头大汗的,啥结果也没跑出来?”
“呃…”
“小张,联系林天佑,让他带着手机来局里跑一趟?”
“哦!”
大概半小时,林天佑就到了。
“警官,我都说了我没有杀人了!我还要靠齐博士给我好评呢!不然学位要拖延了!我何必呢?”
“手机给我看看?”皇甫诚没有说什么,而是让他把手机给他。
小张好奇地看着皇甫诚要找什么,结果皇甫诚并没有看任何的信息,而是点开了系统定位记录。
“你家住南区?”
“哎?你怎么知道的?”
“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就是不怀疑我了?”
“你想留下来被怀疑?”
“呃…我这就走!这就走!”
“就这样?”尤健思一脸不明白。
“定位记录上,林天佑星期二一整天都在南区家里。即使是不带手机去杀人,从他家到齐秀芸家来回打车都得三个小时,他没作案时间。”
“哇!这么简单?尤探长怎么没想到呢?”小张又多嘴了。
果然尤健思的脸色又不好了。被皇甫诚嘲笑,那是对手的来去。被手下的笑话,那怎么行?威严何在?
“你报告写完了?你想到了?你自已没想到的,要你多嘴?”
“嘿嘿…我这就去继续写!”小张果断狗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午饭都已经吃过了,陈西桐才回来。
“有饭吗?我饿死了!”他一进来就喊饿。
“都两点了,陈探长还没吃?”小,张立刻叫了外卖,又递给陈西桐一个小面包先充饥。
“别提了!”陈西桐往沙发上一坐,“陈宠这家伙居然带了律师,这个不能说,那个能说的!拐着弯子问了好久才完事儿!”
“陈宠带了律师?”
“是啊!肯定是心虚!”
“那问出点什么了?”
“没问出来个啥。”陈西桐摊手,“他说星期二他一个人在外地收货,但又不肯给我行车记录仪,说是要我出具搜查令!”
“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意思咯?”
“说是让我自已查!”陈西桐说完,楼下的外卖就到了,“小张!我吃饭呢!你给查一下!”
“怎么查?”
“别说我不聪明,我在停车场跟着他呢!看见他开的车的车牌了!查路面监控!”
“路面监控?这要查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小张一脸苦相。
“你说他去了外地?”皇甫诚想了想说,“小张,查锦城过境收费站记录,这样快一点。”
“啊!皇甫大大好聪明啊!”小张意识到不用遍地铺开,高兴地拍手称赞。
“几顿饭就把你收买了?要是打仗,你一定能成叛徒!”尤健思还在介意刚才小张嘲笑他的事儿,借机会训人呢!
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陈西桐本来吃饭就快,一顿饭一刻钟不到就空盘了。
但也就是这一刻钟光景,小张就查到了陈宠的出入锦城的记录。
早上7点出的西郊收费站上了高速,下午三点半同一个收费站回的锦城。
这一条线索又断了,三个最有可能的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都查实了。那凶手到底是谁呢?
“小张,查一下那排连体别墅门前的那条路那几天早上有多少人和车经过?”
“好的!”
“这监控又拍不到齐秀芸家门口,有什么用?”陈西桐觉得没意义。
“是拍不到门口,但现在嫌疑人没了,查一下那几天都有什么人经过至少是条路吧?通不通,查了才知道。”
于是,小张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两位探长写寻访报告,小张在查监控,皇甫诚正百无聊赖呢,警局又找来了人。
“你好,请问查齐秀芸女士案子的探长是哪位?”
“你是?”皇甫诚抬头。
“我是负责齐秀芸女士遗产的律师。”
“哦!请坐!”皇甫诚起身将人迎进来,“请问律师怎么称呼?”
“鄙人姓吴。”
“吴律师。”皇甫诚点头握手打招呼,“齐秀芸是留了遗嘱?方便知道一下内容吗?”
“这…”
“说实话,我们还没有查到凶手。”皇甫诚说,“凶手是为了谋财才害命的,遗嘱内容也许会有帮助。”
“原来是这样啊!”吴律师点头,消除了顾虑,“文件恕我不能给你们看,但我可以大致告诉你们内容。”
“无妨。”
原来,齐秀芸在半年前动膝盖手术之前就留了遗嘱。
家里的古董,若是馆长愿意接受,她会低价卖给博物馆,总价600万。
“这么低?”皇甫诚挑眉,“她那些劳力士就值千万了吧?”
“这是意思意思,这些钱,她是打算给她妹妹家买房用的。她说留给他们古董他们也不懂,那是浪费。”
其他所有的财产,包括别墅,他都留给了侄子印书香。
印书香在法国,当然不可能杀害齐秀芸,所以这遗嘱又绕到了齐家人那里。
“那还有别人知道这份遗嘱吗?齐秀香和印良知道吗?”
“齐家人不知道,但是馆长知道。因为赠予是需要签署同意协定的。”吴律师顿了顿才说,“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来问案情的事儿。”
“怎么了?”
“按照常规,继承人若非顺位继承,必须要在十天内签同意赠予书。”吴律师说,“但由于是凶杀又没有结案,这时限就要从结案之时开始算起。而且继承人不能是嫌疑人。”
“吴律师留一张名片吧!结案了我们会通知你。”皇甫诚说,“暂时可以排除印书香的嫌疑,你可以找他签字,印良和齐秀香那里先缓一缓?馆长那里也暂时不要交接,可以吗?”
就这样,各位探长们又陷入了各自的调查,似乎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