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林秀才抚掌大笑。
林晏初和任青苗慢一步,得知自己的名次,林晏初脸上挂上笑意,这个名次很不错了。
孙氏从怀里掏出喜钱塞给前来报喜的官差,周遭的邻里有凑热闹来道喜的,孙氏和任青苗笑着应付完才得以抽身。
“爹爹,那你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吗?”
“是啊?”
“那岂不是很厉害?”
“有一点点吧。”
团团圆圆缠着爹爹问东问西,家里发生喜事了,他们不懂但不耽误他们跟着高兴。
宇哥儿满脸带笑,凑到林晏初身前:“爹爹威武。”
“你这孩子!”林晏初自己也笑的合不拢嘴。
那边林秀才己经开始想着回乡祭祖了,家中有后辈考中举人,是得回去给祖宗们烧香。
当天就有知府大人派人送来请柬,今年他们临安府有五人考中举人,都在受邀之列。
看着官差送来的冠服,顶戴,林晏初长吁一口气,他做到了,以后他是士大夫,家里的门厅算是支应起来了。
“明日去赴宴吗?”任青苗笑着从外面走进来,刚刚和婆母商议好了,傍晚一家人去酒楼里吃饭,好好庆祝庆祝。
“明日去。”林晏初回身,把人拉进怀里拥住。
“这一天真的到来,我反倒是有些如梦似幻。”
林晏初把头埋在媳妇肩窝处,轻声呢喃。
“之前看你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淡定的很呢。”
任青苗任由男人抱着,伸手轻抚对方的背脊。
“我只告诉你,其实那都是我装的,虽然我是有把握,但是心底深处的紧张一丝不少。”
“不过我如今己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更别说还有宇哥儿在,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一定要做好榜样的。”
任青苗轻笑一声:“如今心事彻底放下,可觉得浑身舒坦?”
“嗯。”
“那过完年之后的会试去吗?”
林晏初顿了顿:“考中的可能太低了。”
“可你不是想去京城看看吗?”
林晏初还有些犹豫,去一趟京城要花的银钱可不少。
任青苗却没有这些顾忌,银子花了再赚就是。
“考不中也没什么,你还这般年轻,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那就试一试?”林晏初抬起头,对上媳妇鼓励的目光,意动了。
“试一试。”任青苗能看出来男人是想去的,科举的最后一道关卡,汇聚天下英才,哪个读书人会不想去。
宇哥儿得知父亲开春要去京城赴考,心里跟着激动:“我也想去,不过老师说我明年可以下场了,所以只能在家静心温书。”
任青苗惊的张大嘴巴:“明年?你才十岁?就要开始下场了?”
林晏初没有太过惊讶,儿子的本事他清楚,加上崔先生的悉心教导,决定明年下场就说明把握是极大的。
“老师说我的火候到了,可以下场了。”其实今年就可以,但他想在名次上争一争,所以才拖了一年。
“宇哥儿就是厉害!”任青苗用力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林晏初在一旁看的头大,那力道他看着都痛,他们家也就宇哥儿能受的住。
第二日,林晏初穿戴一新,身着冠服,头戴纱帽,本就长得好看,如今这般威仪更甚。
到了府衙,拿出请柬,林晏初被差役十分客气的引到了宴席处。
他到的时候己经有两人先到,三人互相介绍寒暄,等五人全部到齐,知府大人也出现了。
对林晏初来说,张知府是熟人,这几年时间,在崔先生那里偶然遇到过几回,同桌吃饭也有过几次,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跟其他人一样,恭敬且陌生的朝知府大人行礼。
张世南心中暗自点头,小师弟的父亲是个做事周全且磊落的。
笑着让众人坐下,张世南说了些恭喜勉励的话,之后宴席就开始了。
林晏初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席上大多时候都在静静听着,偶尔被问到了就谦虚的回上几句,存在感并不高。
临散席的时候,知府大人给了他们一人三十两纹银和一套笔墨纸砚算作是资助他们后面赴京参加会试。
“林举人,知府大人有请,请跟我来。”林晏初看着来人,是张世南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位老仆。
等行至一处亭子,林晏初看到己经等着的张知府。
“张知府。”
“林举人,不必多礼,坐吧。”张世南笑着伸手请人落座。
“你之后什么打算?”
林晏初有些受宠若惊,想了想答道:“开春赴京赶考,虽然没什么希望,但还是想去试试。”
张世南听完点头,这个他十分理解。
“那回来之后呢?”
林晏初抬眸,琢磨着应该如何措辞,张世南也不急,给林晏初添上茶水。
“来临安府之前,我曾经做过几年夫子,也算是有些心得。”
张世南一听明白了,笑道:“那府学的训导,我可以帮你举荐。”
得了举人功名就可以做官,不过一般像林晏初这样刚刚中举的,想要首接做府城的教授是不行的,一般都是委派到县学做教谕,想留在府学就要先从训导做起,经过多年历练方能更进一步。
林晏初之前就自己打听过,训导乃是从八品官员,虽只是末流小官,但也是吃朝廷俸禄的。
当然很多举人并不甘心止步于此,大多数会继续读书以盼金榜题名,再者并不是人人都会教书乐意教书的,这训导之职对他来说是最合适的。
“多谢知府大人赏识。”
“林举人不必客气,以你的才能,通过拣选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你节省些力气罢了。”
林晏初起身拱手致谢,说是这般说,但知府大人举荐和自己考得,差别大了去了,他得领这份情。
等送走林晏初,张世南继续品茶。
“我记得上次见面,老师说小师弟明年就要下场了。”
那老仆低声应是。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