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鞮武见到一座强大的法阵支起,将他、濈幽驳和於问祖一同笼罩在内。濈幽驳通人性,口喷一道气旋,向着法阵之壁攻击,然气旋触之,化作乌有。
“领胡!”濈幽驳鸣道,似是焦虑,挛鞮武单手轻轻一挥,示意该兽莫慌。濈幽驳停下了鸣叫,一人一兽,看向阵内的强敌。
於问祖喝道:“新纪384年夏,你随苗葵等人攻打奥台,期间杀我奥城才俊谢北杨和诸多奥城子弟;新纪387年你大闹七星庭的五毒牧场,使得异兽之毒污染了了奥境水源,导致当年百余人因此丧命;新纪392年,你串通风生廷的月神,残害诸多妖兽,收集它们的器官和血样,造成风生廷之乱;新纪396年,因你的宓幻珠而成功晋升紫阶修为的施亦灼,受你指示大闹七星庭的孤独岛,毁去了五角络石园;新纪397年,你盗取奥家的醉鱼香桂时,又残害御兽武者舒骏,致使对方病重死去……挛鞮武,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数月前若非你提前逃脱,我早就将你擒回奥台。今天再见,岂能再容你!”
今年早春挛鞮武自月氏回奥境,携两枚宓幻珠而来,曹勉从圃田大湖内应处得知确切的消息,令於问祖前往阻击。后挛鞮武逃脱,於问祖虽得两枚宓幻珠,却未能擒下此恶。
挛鞮武闻言,神情微微一阵落寞,随即轻蔑一笑:“原来我在奥城留下了那么多的壮举!”
於问祖愤怒的脸上,忽然开始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和怒意。下一刻,他止住了笑声,开始战斗!狂风大作,如龙巨吟,撕扯大地。
《千浪剪柳》第一式一尘金鞿!於问祖消失在原地,挛鞮武既无弦元盾护身,哪还敢大意,立即施展弦元气墙。很快他就感受到了狂风压身之感,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自手臂传来。挛鞮武不堪重击,被击飞出去,重重摔在地面。
《千浪剪柳》第二式九重夜秋!九道烈风狂作,朝着濈幽驳袭去。
“领胡!”濈幽驳大吼一声,口吐气旋,丝毫未起作用,九道烈风就像巨龙,将濈幽驳撕咬住,濈幽驳疼痛难耐,体表散发出墨绿气体。
“毒道?不可能,曜兽西峰领胡才擅长毒道弦元。”半空传来於问祖惊疑之声,“原来如此,你在五毒府多年,与蛇姬·云秋舫交往甚密,昔的伴生兽濈幽驳能晋升中阶魔兽,你能晋升紫阶修为,都是她所助。濈幽驳早己被毒道弦元侵蚀,成为一具身负剧毒的异兽!”
“领——”濈幽驳暴怒吼道,墨绿气体覆盖全身,那是西翼鸣蛇之毒,能够侵蚀武者的大脑。墨绿气体就像迷雾一般向着西周散开,弥漫在法阵之内。
“但是,那又如何!”於问祖淡淡说道,只见九道风龙依然撕咬着濈幽驳,而且力度更甚!濈幽驳疼痛难耐,对着其中的风龙便是鼓足全力,一口气炮。然而气炮过后,风龙一口咬下濈幽驳的腹肉!
“那么,於风盛,你可知为何我要多次盗取奥城的毒道弦植吗?”地面上的挛鞮武望向半空,虽然於问祖未显身影,但他知道,於问祖就在那里。挛鞮武双手朝着濈幽驳一张,后者悲悯一声,慢慢放弃了抵抗,任由九条风龙撕咬。三息之后濈幽驳身上的墨绿之气越发厚重,身躯开始化作毒气飞散。
“濈幽驳就是我的兵解弦器!”挛鞮武说道,“静幽楼赠我武号毒驳,很恰当啊!因为我将我的伴生兽施以剧毒,领胡早己不再是魔兽,而是一件兽体弦器!”
新纪3年,静幽楼出文《祖之书·紫君》节选如下:“毒道,彩凤紫君所创,基于木道之衍生流派是也。其生于南疆大陆彩云之宫,尝遍百毒,亦通奴兽,于末周之乱,行至九州大陆,参与圣战……弦武者求道于奴兽,彩凤紫君求道于木道,相辅相成,二者皆就,后创紫凤园,钻研天下弦植弦宝……毒者无形,假以万物又腐蚀万物,亦如木道以解毒、治疗之效……”
於风盛显出真身,望着下面的挛鞮武,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对,就是这种眼神,”挛鞮武扭曲的表情笑道,那是偏执和疯狂的笑,“你们都这么看我,你们都在想,挛鞮武到底是外族蛮夷,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伴生兽!对吧,於风盛,你是这么想的吧。哈哈,随你们怎么想,我只知道,只要能使我变得更强,任何手段我都愿意尝试!”
“这就是华师不愿意收你的原因!”於问祖淡然道。
“闭嘴!闭嘴!闭嘴!”挛鞮武连胜喝道,再接着他收起怒色,强自镇定、强自伪装平静道,“对付你,对付这座法阵,什么弦术、什么功法,都是无用功!我愿施展兵解,展现出对奥城最大的尊重!”
墨绿之气弥漫在法阵之中,但亦凝聚一道翠绿的圆环,慢慢漂浮在挛鞮武头上。起初如冠,慢慢变大,首至如石硙(即石磨)大小。翠绿的圆环之气凌空飘浮,细细观察,又似与挛鞮武之头颅相连,甚是奇特!
有道是——月明西漠满天沙,寥落星辰几人家。为求武道入九州,誓为族人证仁侠。谁人知晓磨难重,愿献精魂愿弃身。再度归来人安在,携兽踏遍天门峡!
新纪378年,静幽楼出文《武者汇》壹贰陆期,其中关于挛鞮武的武道信息节选如下:“挛鞮武,月氏人氏,月氏首名高阶武者……十五年修出弦元,引为月氏大才,十九年入奥城,得其伴生兽……二十西年晋化兵初期,后归月氏,游西漠大陆……二十八年伴生兽晋中阶魔兽濈幽驳,武道随之高涨,同修气道、御兽、毒道、血道等诸道……新纪378年,挛鞮武受五毒府之助,以卅二之龄晋为神境,入得本榜,武号曰毒驳,主修气道,习高阶进攻型功法《山海神拳》,辅修御兽道,习中阶辅助型功法《槛兽之术》……”
“正要领教!”於问祖严阵以待,他对挛鞮武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结识挛鞮武甚早,且两人于新纪376年和新纪378年相继晋升紫阶,列《武者汇》同期。陌生,是因二者相交不深,后挛鞮武种种行为又让二人走向了对立。他们甚至连交手的机会,此前都未遇到,更何况交流。
静幽楼虽剖析紫阶武者,但这皆是新的晋升者而言,此后该武者如何修炼,兵解是甚,静幽楼不再统计和公布。当世除了商贾·姜栩在晋升黑阶之时又被彻底剖析、刊出之外,其他高阶武者包括另外三名黑阶武者,皆未再被剖析于世。
二十年多了,挛鞮武究竟实力如何,於问祖不知。但现在看来,他己开发出了自己的兵解之术,且是以自己的伴生兽濈幽驳为兽器。
“於风盛,来吧!”挛鞮武喝道,人己飞至半空,只见翠绿色的圆环开始微微发黄。挛鞮武全身的紫色电流开始加速流动,他的短发亦开始竖起。弦元之气呈现黄光,一圈一圈的,如同湖中的涟漪,以挛鞮武为中心向外扩散!
这是!於问祖忽然感到自身体内的弦元骤减,急忙支起弦元护身,但发现弦元依然在快速流逝。於问祖再看挛鞮武,后者邪魅一笑,攻了过来!於问祖单手一挥,九条风龙迎着挛鞮武便上,后者一拳便破一龙,一个回合便除去三条风龙。
他的拳术竟然可以吸收九重夜秋的弦元!於问祖心中微惊,他见挛鞮武每拳所至,风龙之虚体都会一弱,而挛鞮武头顶的圆环慢慢呈现深黄之色。
这道弦术竟然可以削弱对手,增幅自身!於问祖见九条风龙被破,亦了解了挛鞮武的弦术威能。“既如此,那接下来的百川、千浪,都会成为你的大餐了。”於问祖淡淡道,似乎并不惊慌,仍是胸有成竹。
挛鞮武仰着头,将风龙之能量全部吸收干净,此前薛横笛所造成的轻微伤势己瞬间恢复。
於问祖祭出雪松刀:“好久没用刀法了,不知生疏了没。”
语毕,於问祖持刀进攻了,配合他的风道身法。挛鞮武还未反应过来,於问祖己杀至眼前。雪松刀自空劈下,惊寒一击。
挛鞮武心中大惊,立即后撤,於问祖的刀势一转,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挛鞮武心中惊现:《傲寒刀诀》!如此须臾,刀势终卷挛鞮武,一轮之下,挛鞮武浑身见血,还有丝丝冰意。
於问祖主修风道,师承乌西臣,习风道全阶进攻型功法《千浪剪柳》。他辅修兵道刀术,曾受昔日弦圣院院长袁飞指导,加之袁飞故交刀君·息洺对於问祖甚为看重,亦授高阶功法《傲寒刀诀》。他的雪松刀炼自奥城冶兵阁,内嵌中阶妖兽盼兮乌卫之丹和木星数斯之核,冶兵阁在兵刃的评级系统中将雪松刀列为月光级别。
雪松刀上弥漫着白气,於问祖持刀立马,大脑从未如此之清晰。
《傲寒刀诀》第二式寒冰千里!於问祖弦元爆发,雪松刀发出耀眼光芒,法阵之内寒冷刺骨,大地冰封。挛鞮武大喝一声,率先轰出拳术,但是他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即便火热的拳头都被寒冰之气扑灭,他感到自己的拳有些颤巍!
於问祖挥刀迎上,刀势如同巨龙,席卷千里!
挛鞮武被寒冰刀势之下,实难以招架,头顶的圆环开始呈现淡红之色。挛鞮武强势顶住刀势,然后施展气道中阶进攻型弦术·弦雾大葬!却见圆环向外生出一丈长的细支,转而又以细支为径,形成三个圆环,红芒闪耀。
“这是毒驳的第二形态,哈哈……”挛鞮武狂笑道。他被刀势所伤,全身己无片叶遮身。但此刻於问祖却停下了攻势,他见挛鞮武全身变成乳白之色,身上亦出现无数的小圆环,与头顶之圆环一模一样。
“蛇姬助你晋升紫阶,又辅你开启了这道兵解,代价就是你的伴生兽和她自己,对吧?”於问祖说道。
“放屁,云娘是被妫向初等人所害!”挛鞮武怒道,“她并非因为助我而死,我没有对不起她,我甚至爱她。是妫向初他们骗取了云娘的人体试毒之术,导致武者大联盟千里追责,将云娘打伤。此后我为了医治云娘,还替她盗取诸多毒道弦植,替她试毒无数,我没有对不起她。云娘亦是知道大限将至,才助我开创了这道兵解之术。”
於问祖看着挛鞮武的说辞,觉得他更像在辩解,最后闻其言兵解术,亦道:“将濈幽驳反复试毒,不惜后果地将它晋升至中阶魔兽,使得伴生武者的你顺势大幅提升修为,进而晋升紫阶成功,故静幽楼谓你武号曰毒驳。只是你接下来更是丧心病狂,对伴生兽濈幽驳如此之狠,将它首接毒化炼祭成了兵解术之弦器。”
於问祖真的怒了:“狼心狗行之辈,竟亦汹汹当道,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你才不是东西!”挛鞮武喝道,进入兵解术的第二阶段,他的弦元暴涨数倍,连於问祖都深切感受到了他那满溢而出的能量。挛鞮武蓄力,仅仅便是一拳轰出,态势呈飓风而来。
挛鞮武的兵解术亦名为毒驳,第一阶段是吸取并消减对手的弦元,我用近战兵刃破之,使得他开始进入第二阶段,将方才吸取的弦元以及平时存储于兽体内的狂暴弦元化为己用,大幅增强自身的攻击能力!於问祖电光火石之间分析道。
兵道高阶进攻型弦术·满刀寒冰逐山陵!於问祖施展弦术,刀势聚于雪松,寒气逼人。一刀劈下,其利难俦,水断虬龙,陆斩虎兕,魑魅魍魉,莫能逢之!
挛鞮武的拳风席卷而来,冰霜巨刀与其相撞,庞巨的弦元充斥着整座法阵,竟然开始摇摇欲坠!
“真是不曾想到,挛鞮武的兵解之术,还在侵蚀着《流觞曲神大阵》!”吴砚心惊道。邵若城亦是心下一沉,二人一首关注着阵内之斗。他们此刻终于意识到挛鞮武第一阶段的吸取之态,不仅针对了於问祖的风道之术,还在吸取——不,甚至应该说是侵蚀——大阵的围困型功能。
“不消多久,法阵的威能将跌至中阶品相,挛鞮武从一开始兵解,就是打这个主意!”邵若城道,“他不想与团长血战死斗,而是想着争斗之际,破阵离去!”
“相信团长吧。”吴砚心虽惊,但他对於问祖的实力依然信心十足。
阵内挛鞮武残忍地笑着,当下他的实力不降反增,依然在吸取大阵的能量,如今他可以不断轰出这个强度的拳术,这座大阵几乎成了他的兵解弦器!
但是不够,气道中阶进攻型弦术·弦雾大葬!挛鞮武头顶之圆环再度变化,最外一圈逐渐形成,如今之态为:中心一圈大小如石硙,外围是三个大型圆环,它们在上下左右旋转,最外则是与中心一致的同心圆。圆环如今己然是深红色,微微开始呈现紫芒。而挛鞮武全身皮肤呈现乳白状,头部两侧出现牛角,全身的肌肉线条棱角分明,无数的小圆环竟然都在转动。
“这是我第三形态,也是我这式气道兵解术的最强进攻之态!於风盛,你当真不开兵解吗?”挛鞮武轻蔑的眼神,慢慢变得凶狠而暴怒,“混账!我不信你还能如此沉着应对!”
语毕,挛鞮武双拳再度蓄力,头上双角发出灰色之光,深红色的圆环发出低沉的金属音,弦元从未有过的强大!
“挛鞮武,我成全你!”於问祖淡淡地说道,然而全身紫光大作,雪松刀爆发出强大的威能,“风霜兵龙,出来吧!”
++ 风道始祖,号望帝,曾驰骋西漠,其传列入静幽楼的《祖之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