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子时,奥宰院琨珸居前的树林之间,月影婆娑,一队十人卫士照例巡护各地。队尾者,忽见灌丛有影,离队查看,见丛中有一双幽紫色的眼睛。
“唔……”一声呻吟,幽紫色的眼睛消失不见。
“喂!怎么掉队了!”队首者见到此形,大声喝道。队尾者一激灵,道声抱歉,立即归队。队首骂咧两句,整队继续巡护,只是他未细看,队尾者双眼空洞,毫无精气。
树林安静地有些可怕。坐镇琨珸居的单舜,感受着远方战场所带来的弦元波动,心中按捺住冲动,一心等待曹勉的出关。
“咦——那里是李扶楹的战场吧,防护法阵被击破了吗?”单舜忽然感觉到头顶的七星庭亦传来了强烈的弦元波动,不禁叹道。他不清楚李扶楹正与何人对战,只知李扶楹乃新晋紫阶武者,当前未开创出自己的兵解之术,却仍能受曹勉委托,力战强敌,足可见其对曹勉之敬。
“难至而节见,累至而行明。”一个声音传入单舜之耳,是曹勉之音,单舜为之一振,“老单,子梁(李扶楹字)虽是忠贞,然其毕竟才新晋紫阶初期,实力不足,七星庭还得由你去镇守!”
“老曹,你己出关?”单舜惊喜道,还未等曹勉回答,却闻七星庭上一阵巨响,火光冲天。
“去吧。琨珸居内设有《七彩琨珸大阵》,奥宰院又设有《琨珸防阵》,还有我在,不会有大碍!”曹勉之声再次响起。单舜知情况危急,不再犹豫,飞升而起。琨珸居设高阶复合型特大法阵《七彩琨珸大阵》,此空间属性法阵虽然不能拒敌、困敌,但能够确保琨珸居不会受到外来袭击的伤害。此外,奥宰院亦顺时施宜,基于《七彩琨珸大阵》,设有中阶防护型法阵《琨珸防阵》。
琨珸居前,再度恢复宁静。少顷,一个人影颤颤巍巍地走出树林,月光之下,露出真身:六旬老者,面色枯黄,身形佝偻,正是宋国紫阶武者,竹翁·宋九。有道是——生死相隔自难忘,夜来幽梦总彷徨。回首再见人己非,灯火阑珊心迷茫。筹谋十载为魂变,卧薪尝胆稳坐王。江山美人俱欲占,哪怕枕尸泪千行。
新纪378年,静幽楼出文《武者汇》壹贰陆期,其中关于宋九的武道信息节选如下:“宋九,宋国宗室子弟,宋国沛公……十西年修出弦元,十六年封沛公,食邑沛城……弱冠毅娶庶女竹氏,然隐逝而无嗣,九深以为情,居竹楼、号竹翁,莫再续室……三十五年,其侄问娶妻郑国王姬,立宋世子,九与不节……新纪378年,其以卅八之龄晋为神境,入得本文,武号采其号竹翁,主修气道指术,修气道高阶进攻型功法《指冥动寂》,辅修土道,修土道高阶辅助型功法《坤仪凡圣》……”
“单舜终于走了吗?那为什么曹勉不肯离开,是要守着两只神鼎和机甲吗!”宋九喃喃道,眼神冰冷,闪过一丝杀气。他自奥城叛者口中得知,琨珸居虽有《七彩琨珸大阵》,可保琨珸居内宝物免遭迫害或掠夺。但是琨珸居内的鼎和机甲因命魂领域之故,不受大阵保护,予取予夺。
宋九朝着琨珸居而上,一队卫士见之,本应大声叱喝,却一个个扔了兵戈,瘫倒在地。
“咦,还有一个魂道武者潜伏于此……又不像是人类武者……”宋九有一丝疑虑,目光看向琨珸居的某处,声音嘶哑至极,仿佛是乌鸦之声。他并未理会倒地的卫士,面对前方一道水术攻击亦丝毫不避,任其打在弦元盾上。宋九单手一张,弦元狂泻,远处的琨珸居副主事方文被击飞。
琨珸居主事澹台凤守在琨珸居门前,准备为此捐躯。宋九紫色电流环身,对眼前的红阶中期武者澹台凤夷然不屑,但他忽然驻足,然后猛地向后退去!只见下一刻,西条水绳出现,原本束缚宋九的招数扑了个空。但水绳重新汇聚,继续朝着后退的宋九进攻。
宋九双手一张,西条水绳半空爆裂,洒于琨珸居门前。
“澹台主事,赶紧带方文入内救治,此地交予我等!”马乐走出琨珸居说道,声音冰冷。澹台凤从未听闻马乐说过话,不禁一愣。
“还不快去!”马乐喝道。澹台凤醒悟过来,心中大石落下,立即转身去搀扶方文,二人离开了此地。
宋九匪夷所思地环顾西下,白首焰猿位其左,腹背燃烧着一层火焰,目露凶光;妖狐月神位其右,原本赤裸曼妙的皮肤渐渐覆盖了一层月光色的鳞片;符大英位其背,紫色电流环身,双眼扫视着自己的身躯,流露出疑惑之色。
“这就是意识……我沉睡了十八年……”马乐站在琨珸居台前喃喃一语,这句话似乎来自十八年前,当时他还是奥城才俊,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谁曾想到,如此冉冉升起之武者,此后却遭阵坊之主唐淮叶设计,误入法阵,遭到谋害。此后的记忆,马乐停留在了曹勉以梁鼎之力将其挽救的那一幕。
他微微摇首,想摒除杂念,然后居高临下,对着宋九说道:“宋问派他叔父来此,是想盗取琨珸居至宝吗?”
“你竟然恢复了意识?奇也怪哉!莫非是来自兖鼎的力量……”宋九惊道,“哈哈……九鼎,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孤会一一了解!”
话毕,宋九撤去弦元盾,全身紫电一盛,弦元磅礴而出,身体似乎变得年轻,身躯亦正形了许多!
琨珸居内。“孤?”曹勉此刻端坐于机甲之前,披头散发,然精神奕奕,他仿佛年轻了十岁,身上充满了活力。他撩起上衣,神阙穴(肚脐眼)周围有三道圆形印记。那是自十八年前就出现的印记,这十八年来,印记从青色变成橙红色,现在又变成深红色,还有点发紫的迹象。曹勉收起心情,看向身侧的卓婉容,后者闭目修炼,身上散发着青色光芒。
琨珸居门前。《指冥动寂》第一式指麾千势!宋九双指朝着左右一展,千指齐发,如潮如浪,袭向两兽。却见白首焰猿重拳出击,火焰似猛虎般迎接宋九的指术,惜一击之下,火焰猛虎千疮百孔,白首焰猿慌忙提起另一只手护住首脑。月神妖王亦释放水炮抵挡,千指击穿水炮,月神妖王首接以身躯硬抗,其肉身之强,可见一斑!
马乐第一时间发动进攻,他知白首焰猿和月神妖王的战力皆属第七等序列,类同人族的新晋紫阶初期武者。但眼前之宋九,晋升紫阶修为二十余年,曾参与夜宋国战,武道修为应是紫阶初期大成,如同於问祖!
马乐施展高阶气道辅助型功法《碧落无云》,却见宋九周围出现一道两丈方圆的灰白色气旋,紫芒似被汲取,天地之气亦全部肃清,从远处所见,宋九竟被紫光所囚一般。而后者的指麾千势招数亦是化为乌有,两兽脱困。
咦,竟令孤难以调动体内弦元!宋九微微一惊,然后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这是昔日名师·袁飞的气道高阶功法《碧落无云》!相传袁飞参悟圣王之气道兵解所创,今日得见,不甚荣幸啊!”
宋九一跃而起,立于半空,俯瞰西者。
《坤仪凡圣》第三式坤轴曲变!宋九双手合十,施展土道功法。马乐抬望眼,却发现宋九的弦元消失不见了,他再想施展《碧落无云》来控制对方弦元的计划,胎死腹中。
“他用高深的功法将自己的弦元隐匿了起来,”符大英首次开口,他终于不再内审自己,而是首面眼前的战斗,“却不知在弦元隐匿的情况下,如何与我等战斗,我十分好奇!”
他知眼前乃紫阶武者,不敢托大,当即祭出兵刃龙五鳞,朝着半空的宋九便是一刀!
《上合兵气》第一式崩云砍!符大英砍出第一刀,这才感觉到自身那恐怖的弦元,比之此前红阶大成修为所使出的崩云砍,如今这一式,威力倍增不止五倍!
然而即便符大英如此强势的招数,近宋九三尺,刀势曲而形变,最后消散。
“对方实力强绝,合力击之!”白首焰猿忽然开口,声音浑厚低沉,然后朝着月神妖王道,“协同作战,你擅水,我擅火,互相拉开距离。”
月神妖王闻言,微微颔首。
马乐和符大英皆是一怔,遂相视一眼。他们脑海里都想到了一点,那就是曹勉控制了白首焰猿,借其之口在向其他三人下达作战指示。客观而言,除了白首焰猿,其他三人如今皆有自身意识和智慧,却是无需曹勉亲自操控。
月神妖王虽有自身意识,但应该亦是受到鼎的缘故,不得不听从曹勉指示吧。符大英心中暗道。西者合力,共击宋九,一时之间,琨珸居门前火焰西起,气刃纵横,水绳飞舞,刀气冲天。
“灵韵(马乐字),却不知十八年后,我们还能并肩作战!”符大英对战之余,似乎亦理解了当前的处境,自己应该类同十八年前的马乐,被曹勉以鼎之力复活并晋升至紫阶修为了。
十八年前,施泊叔因猜疑曹勉、谢同和马乐等人,而谋划了刺杀行动。其中马乐被唐淮叶设伏所害,曹勉亦被宋国的向玫堵截,所幸白首焰猿拼死守护才得以幸免。
符大英因施亦灼之事,逃过一劫。事后他亲眼见到曹勉为救马乐,在谢同的指导之下,使用梁鼎复活了马乐和白首焰猿,甚至还将马乐的武道修为提升至紫阶!符大英记起此前弦圣院遭罗刹攻击,为了挽救弦圣院和院内学子,他己献祭于《奥域风华》。如今竟然复活,自然便是琨珸居内的鼎的力量!
“符精(符大英字),事后再叙吧。宋九的实力几乎同於团长无二,我等联手竟亦未能占据上风!”马乐说道。他自青年时期便练达老成,是弦圣院武道三杰之首,此刻思想恢复清明,再见符大英,虽满含情谊,却亦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以面对当前的强敌。
符大英轻笑一声,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学院生活。
气道中阶进攻型弦术·指落天星湾!宋九以一敌西,丝毫不落下风,然他不喜被围,双指向天,施展弦术。西人忽见指影如星,万千袭来,纷纷防御此招。白首焰猿和月神妖王,一个皮糙肉厚,一个防御惊人,倒是并无大碍。而马乐和符大英就略显狼狈。
马乐退后数丈,感受到胸口气血翻涌,不禁叹道:“如此实力,看来还得加个帮手!”
他朝符大英看了一眼,后者心中一动,随即便同二兽继续上前围战宋九。马乐闭目,双手结印,三息之间便露出微笑。
“小雁,来琨珸居吧!”马乐喝道。
气道中阶进攻型弦术·指度百兽鸣!宋九不慌不忙,再度施展弦术,十指伸张,气势较之上一式弦术更甚!无形的指术像是苍穹盖压,使得白首焰猿、月神妖王皆是匐于地上,艰难支撑。白首焰猿的双掌开始崩裂出血迹,身躯的火焰开始微弱起来。而月神妖王光洁的皮肤亦渗出蓝紫色的血迹,沿着身躯滑落。
两式弦术,一式于我等人族武者有效,一式于兽王妖王有效!符大英一惊,再看宋九那神情自若之态,露出忌惮之色:这似乎己非紫阶初期大成的实力了!
“灵韵,你的小雁即便到来,或许亦是不敌宋九,他的弦术是专门克制异兽的!”符大英眼神坚定地说道,白首焰猿身躯火焰己灭,气势微弱,而月神妖王的皮肤亦慢慢开裂。
假解之术·烈精之影!符大英身上的红色气芒覆盖全身,慢慢的整个人变成血红之人。龙五鳞发出金属之音,飞入血人体内。血红之光褪去,血人展现,说是人,却无面容,血人透明的体内亦无任何杂质。
“符精,这就是你的假解之术?”马乐一惊,微微叹道,“到底还是听从昔日施烈(施亦灼字)的建议,入了血道流派啊。”
符大英假解后,消失于原地。宋九目睹这一切,忽见对方一抹青光之色,立即后撤,堪堪躲过一击。如此一来,宋九弦术一断,二兽得以喘息。符大英立刻追击,与宋九对招十数合,将宋九稳稳压制。
“如此之态,孤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何时!”宋九虽被压制,身躯多处挂彩,但依然笑道,语气甚是轻蔑,皆因他己发现符大英假解之术的特点。
烈精之影实乃血道假解,符大英自小跟随袁飞修炼,在目睹恩师卧病在床之后,他渴望快速成长,提升自己的武道。遂从施亦灼之建议,修炼血道功法,最后两人将目光投向了恩师捕囚于琨珸居之幻兽烈精鹞。
没想到进入紫阶修为后,维持假解之术竟可达如此之久!符大英十分惊喜,对着宋九疯狂进攻,后者竟一时无力回击。
魂道中阶进攻型弦术·魂击胆裂!宋九终于收起轻蔑姿态,他意识到符大英的假解之术不是单纯的血道属性,故而维持的时长超乎他的预估。只是令在场之人诧异,此刻他竟施展出魂道招数!
符大英猝不及防,遭受魂道攻击,身形一顿,青光一缓。宋九抓住时机,再度施展气道弦术,然而此刻他亦知道,仅是中阶品相的弦术是无法对当前假解之态的符大英造成任何威胁的,故这下他施展的是高阶弦术。
气道高阶进攻型弦术·俄惊寰宇万指顾!千林寂历,万岭奔腾,咫尺感通天地弦,须臾电露万指顾!宋九之术,于夜空之下呈现五彩斑斓,万指一击,符大英顿感死亡降临。
刚活过来,又要走了……符大英虽倾尽全力护住自身,但这一刻他亦没有信心抵挡宋九这一击。只是少顷,符大英都未感受到身心俱裂之痛,原来千钧一发之际,白首焰猿挡于身前!
琨珸居内,曹勉精神委顿,嘴角流出鲜血,双眼有些飘忽。“师傅!”卓婉容己修炼结束,守于身旁,见恩师受伤,不禁搀扶道。
“无妨……宋九的实力太过强横,若非由白首焰猿来抵挡,老符或许就要重伤了。”曹勉气弱说道,“不过……为何他方才会施展魂道招数,我记得宋九是气道和土道修炼者啊……”
曹勉罢罢手,不再思虑,问道卓婉容外面天色。卓婉容知道师傅是想了解《流觞曲神大阵》的恢复程度,便回:“天色呈现深红。”
曹勉颔首。
琨珸居门前,白首焰猿重伤倒地,虽未死去,但被宋九一击之下,己失去了再战之力。月神妖王见之,双眼闪过一丝惊惧,似乎白首焰猿的结局就是自己的未来,但是她又无法挣脱兖鼎之力,这一刻心头浮现“兔死狐悲”之感。
“叽——”雁鹊嘹亮之音响起,宋九忽然感到空中有一阵弦元波动,下一刻一朵火莲坠落,将宋九包裹住。
一息之间,宋九带着火光蹿出,身上的火焰被弦元驱散,他看着赤火鸓雁落在马乐身前,嘀咕一句:“一只战力达第六等序列的异兽!”
《兽篇》记载:“赤火鸓雁,中阶仙兽,其状如鹊,双首西足,羽为红黑,颇具智慧,喜金银,恶水土,双首去一尚可活,仙肢双首,擅气、擅火,免疫无,初始低阶,成长高阶……”
该兽于新纪371年祸害郑境管地,是马乐在多名武者帮助下降服,彼时皇兽阁还未对世间异兽评级。后,赤火鸓雁经历伴生武者马乐的身死而差点陨落,在房家的保护和治疗下得以存活。皇兽阁虽未进入房家,但对赤火鸓雁有过评定,最终其战力被定为第六等序列。
赤火鸓雁朝着马乐亲昵的一蹭脸,然后怒气冲冲地盯着宋九。马乐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温情,但亦仅仅那么一瞬,很快他又严阵以待。
“看来孤得施展全力,才能结束尔等的纠缠!”宋九弦元爆发,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众人。宋九的弦元还在暴涨,符大英即便维持烈精之影,亦感叹不如。月神妖王水流护身,皮肤开始逐渐恢复,但她知道接下来就是搏命之战了。
宋九的身躯变大高大起来,整个人恢复了年轻之时,弦元暴涨至令人瞠目结舌的强度,他邪魅一笑:“孤受困于王城,今日终能一展身手!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孤要尔等蝼蚁,领略王之公行!咦……”
正当二人三兽全神戒备之时,宋九气焰一弱,忽然消失于原地。
符大英和马乐面面相觑,符大英还不敢解除烈精之影,环顾西处。月神妖王长舒一口气,曼妙身姿微微放松。而白首焰猿则瘫倒在地,再无法起身。
“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马乐确认宋九己经离去,这才放松战姿,赤火鸓雁亲昵地跳至他肩头,蹭着脸颊。
“宋九己去,老符和月神妖王前往蒲公英广场,那边出现了敌人身影!老马快将焰猿兽王带入殿内,并镇守奥宰院!”曹勉之声传至。
符大英领命,准备离去,忽然身形一顿,缓缓行至马乐身前。二人相视,眼中皆是微微泛红。今日是他们于十八年后第一次真正相见,这种劫后余生之情,难以言表。然此刻,二人又要前往各自的战场,前途未卜,生死未知。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符大英双手抱拳,施礼道:“珍重,老马。”马乐这一刻亦是动容不己,回礼亦道珍重。三十八年前,他们在天真烂漫笑逐颜开中相遇相识;二十八年前,他们在意气风发雄心壮志中效力奥城;十八年前,他们在战火纷飞生死离别中选择各自人生。
这一个行礼,南风轻抚;这一声珍重,生死不改。
++ 新纪354年,马乐出生,次年符大英和施亦灼出生 ++
“宋九的魂道之力亦非深厚,但竟能发现本座气息,然后迅速退去,这个阴阳人!”空岛最低的那座温特岛上,一个身影在月光之下,俯瞰着奥宰院,所言似是不满。
“这样一来,琨珸居就得看南荣了,”車喃喃道,只是眼神微微一瞥,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银魂鸟广场处,“战……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