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签”内容。朔风诸犍,仙兽咤尾兽之曜兽,亦属中阶仙兽,战力属第七等序列,擅气、风两道弦元,黑色的身躯表面布满了金色的云纹,一条足有身体三倍长的尾巴环绕自身,能如同蛇一般迅击敌人。朔风诸犍曾于南疆大陆出现,亦曾出现于九州大陆。
++ 异兽经弦武者剖析,分六类;经世人推演,以两类六数评异兽之优劣 ++
柳暗花明院的甲字号房,匾额“海棠苑”,对曰“东风泛崇光,香雾月转廊”。立夏时节,春意渐消,春尾海棠花努力地盛放着。副厅内,范昌凛、谷作农以及娄厚情三人围坐,喝着淡淡黑茶。
范昌凛爱喝,谷、娄二人对这类黑茶并无太大兴趣。谷妻范蕊蕊也很爱喝,她常逼丈夫饮此茶,但其实,谷作农喜欢绿茶,亦或白水——就像他的人生。
三人中间划出一地,沙土铺设,低栅而围,边上是一件大口碗,隐隐发出绿色光芒。栅内赫然是两只四足蜥蜴,褐色的粗糙蛇皮,口吐鲜红信子,虎视眈眈,相互对峙。稍有风吹草动,两蜥便是撕咬缠斗,青芒之色闪动,信子吐纳间,墨液四处飞溅,沙土飞扬,触栅乃绝,竟是一道简易法阵。
据弦武者之《兽篇》中记载:“地蝘蜓,低阶仙兽,赤足爬行蜥,目色金,两栖生存,初始低阶、成长低阶,擅土擅毒,免疫无……”该兽攻击十分有限,甚至伤不了普通,沫液顶多使人局部麻痹,无特殊伤害性。正因此,它的战力亦被皇兽阁评级为最低的第一等序列。但地蝘蜓较为稀少,在贵族多用于娱乐博弈。寻常百姓无法饲养,其每日食特殊草、肉类。多出现于南方,荆楚流行蜥斗;相对北方诸国更喜欢棕熊、赛马等。
“只收回了部分典当、钱庄,而服饰、器具等店铺几乎全部舍去?奥城情况如此复杂?”范昌凛倒吸一口冷气。
“紫阶武者,我都能路遇三位,奥城现状可想而知。”谷作农说道,“家主下令,放弃外围的生意,应该是把回收的重点放在钱庄上,二娘留在那边处理。”
“家主这是壮士断腕么……奥城……”范昌凛喃喃自语,谷、娄二人相视一眼,未语。
奥城乃大陆名城,位旧晋之域,三家分晋后,又位韩国之侧,郑国之内。奥城乃独立之城,民主、自由、繁华,其军备武装亦处当世前列。
低栅中间的魔兽之争终于分出胜负,其中一只虽风尘仆仆,多染黑液,但异常骄傲,仰天嘶喊,彰显胜利者的霸气。谷作农左手一挥,紫芒一闪,沙土、魔兽与低栅全部如同水泄旋涡般,卷入身旁大口碗内。
“我瞧临淄也暗潮汹涌啊,两子夺位已愈演愈烈了。”谷作农将大口碗收起,把杯中的黑茶一饮而尽。
“二子人中龙凤,家主抉田晅而助之。田晅本就势大,如今更是如虎添翼。”范昌凛哈哈大笑,双方确实是合则两利、互赢。谷作农忽然想到,奥城的生意的缺口,家主或许需从他处弥补,来平衡收支。而相助田晅,直接的利益便是矿石生意。
“生意之事,我是想不明白的,劳烦子寒(范昌凛字)兄了。厚情,明日陪我去拜访田晅,还有临淄左家。”谷作农知道范昌凛是打理生意的好手,他转首问道一旁寡言的娄厚情。
其实依照谷作农实力与范家的背景,本可坐待他人拜访,无需如他所言般屈尊降贵。但他生性豁达,平易近人,对待礼节不甚在乎,为此常遭爱妻嘲弄。
谁知娄厚情断然推拒——明日一早将举行剑道会盟——并告知,包括田晅和左家在内,已有数人奉上拜帖,望得谷作农相见。后者恍然点头,但未明示。
“剑道会盟,我这种非兵道剑术流派的武者,可以参加吗?”谷作农问。剑道会盟乃临淄境举办,类似的武道大会,大陆各地皆有承办,谷作农倒真知之不详。
“您是紫阶武者,无不可。”娄厚情回。
“对了,我与蕊蕊出门前,听闻兮若那妮子也会随兮颖来临淄,怎么没来?”谷作农谈到范兮若,口气明显充满了溺爱与欢喜。
并不只有他一人,范、娄二人显然也是喜爱范家的这位小公主,冷淡的娄厚情甚至明显带了些情感在内,向谷作农稍作描述。原来范兮颖临出门前,范家零界通道久经探索,终有进展,所以家主范琏运将范兮若留在了家里。
谷作农亦是闻言了家族内零界通道一事,只是没把范兮若设想进来。
谈话结束,娄厚情拜礼回屋,他一直比较寡言冷淡,游离剑在范家乃至武者世界里,是有名的高冷剑客。
谷作农先着人写下拜帖,他已决定明日一同去剑道会盟看看,下午再抽时间拜访齐国五王子田晅。旋即他拉住了范昌凛,因其注意到,娄厚情在提到零界通道时,范昌凛有明显的气息波动。
范昌凛又倒了一杯黑茶,细细品味。他需要先理一理思绪,再为之作答,有些话不可仿家主之直言,但亦不可能偏离家主之本意。最后,他才口传谷作农道:“家主,有出嫁兮若的想法。”
谷作农闻此言,惊奇万分。古来女子多出嫁,但此语并不适用范兮若身上,包括谷、娄等人在内的绝大数家族成员,都未产生过兮若出嫁的念头,哪怕是到了适婚年龄。仿佛这个静幽楼排名《美人榜》第六,号“窈窕淑女”的小公主,理应为钜阳范家私有,不可入他人之田一般。
“他有人选吗?”谷作农终于明白,范昌凛为何如此难开口,忽然他感觉喉咙有种烧灼感,吐字都生疼痛。
“家主,提到了秦国大师宫的公乘罗。”范昌凛斟字酌句地说道,这是他与家主私下沟通之果,他估摸着当事人范兮若都还未知晓。
++ 根据《兽篇》,六数分:种类、品阶、属性、成长、免疫、价值 ++
皓月当空,护送宋国使者的三辆马车缓缓驶进淄河北街,目送而去的正是济北将军申大誉,他显然晚宴未尽兴,酒未喝足,马上想到了旧时同僚、现已位高的禁军统领杜战,确认方向,快马驰去。
原计划安排入住南街的田宏府,但岳胜婉拒,按外交之礼迎入北街柳暗花明院内。申大誉没有尽兴,宋家两兄妹倒是酒足饭饱、盎然自得,他们住的深些,乃子字号宅院,对曰“清阴可托,绿叶垂芳”,匾额“桂花苑”。
二人命人在院中安桌置椅,开始品尝临淄的茶水与糕点。
宋国近年来的迅速崛起,百姓生活日新月异。但是临淄乃当世名城,占据着最具影响力都城排行的第三名,仅落后于奥城和秦国咸阳,排在赵国邯郸、楚国郢都、周国洛阳等城之前。宋家兄妹进到临淄,确也崇拜此地的人文地理。二人惊叹之余,甚至生出些许觊觎。
宋小灿翘着二郎腿,仍是喝酒。此刻的他摘下了眼罩,眼角较之肤色有些泛白,双眼不大不小但是充满了侵略,或者说透着野心。他的双眼在夜幕中隐约呈现绿色,甚是可怖。他肤色古铜,结实强壮,似有无穷之力,身上的棕色皮衣更是凸显了野性难驯之意。的确,宋小灿生长于战乱年代,对争斗与杀戮耳濡目染。他好勇斗狠,与热衷政治的兄长不同,与不问世事的妹妹亦不同。
宋小灿边喝酒,边看着对坐的宋菁菁。后者很优雅的品茶,身高普通但身段极美,盈盈一握的柳腰,身轻如燕。宋菁菁入府后换了衣裳,现在穿着淡紫色的长服,清洗了秀发,披肩散着,阵阵沐浴香味让人浮想联翩。宋菁菁摘去了面纱,精致美丽的脸庞一尘未染,仿若仙子下凡。因为常年闭门不出,所以皮肤极为白皙娇嫩,吹弹可破。旁人见此娇弱,真担心夜风会与之侵扰。
宋小灿对这位妹妹感情生疏,只因每年只有岁末飨宴时才能与之见上一面。这次出门,她能一起出来,让宋小灿不敢相信。在他印象中,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皆因宋菁菁从小身患顽疾,父王谓之曰,菁菁无法享受常人的生活,体验常人的快乐,是位悲苦的佳人。
披香花红,流芳户中,相经过,怨春不语尽惹飞絮;娥眉人妒,脉脉含情,闲愁苦,休倚楼烟柳断肠处。
不过宋菁菁却从不如此认为,她每逢飨宴,处身于丝竹之乐中,怡然自得。宋小灿每见她,都永远是开朗快乐,且每次又变得美丽三分。
“齐国既已认同三山归属,我们还来临淄作甚?”宋菁菁缓缓放下茶杯,她的小脸仿若美玉,纯净无邪。她的肩膀上懒懒的挂着一只橙黄色的猕猴,但身形只有五寸,小巧玲珑的闭着眼。
“青牛、野棕、黑熊三山,属齐鲁分界,我们宋国结盟鲁、卫两国,与齐相峙,昔日齐以沛城为由进犯我国,此番齐国见势不利,才同意割让三山。不过田宏这小子甚是狡猾,以百姓为由,需我宋国助力迁徙,其实就是让我宋国出钱出粮。”宋小灿收回了眼神,再美也是自家妹子,且自已早已娶妻生子。
事实上,夜宋国战期间,沛城已然沦陷,宋国为了防止邻国鲁国的趁乱打劫,而将沛城主动献于齐国。宋国赢得国战,吞灭夜境之后,休养生息,又自齐国手中赎回沛城。宋小灿之言,自是将已国昔日无奈之举当做齐国蛮横之举。
“我们可没钱。”宋菁菁噘着嘴说道。
“田宏看中的是你未来夫家。”宋小灿说道,他是指商丘梅家,该家族是宋国庞然之物,梅家少主已被宋王钦点为王姬宋菁菁之未来夫婿。
“我听说田宏跟田晅在争夺储君之位呢。”宋菁菁扯开话题说道,一边轻轻把玩起环肩的紫色丝带。
“所以明日见田宏,我们要小心些说话。”岳胜走来,其身高六尺,挺拔魁梧,面容严肃,黑色长发披肩。
“太宰。”兄妹二人起身相迎,小猕猴也微微睁开了眼,但旋即又闭着没了动静。
岳胜示意免礼,坐上主位,先是看了眼宋菁菁,眼神似是赞赏:“钜阳范家对我国有恩,现在他们力助田晅,而田宏之母家又与我王交好。故我们明日谈起国事,有一说一,绝不衍生其他话题,自陷烦恼。”
兄妹二人皆诺,出门前二人并不清楚临淄的官场已剑拔弩张,父王也不曾交代,所幸有岳胜在,这位宋国肱骨,能力强,忠心耿耿,威望甚重。
“无非是问我们要钱,来安置那群流民。”宋小灿大咧咧地说道一句。
“沿途我们看到了好几拨流民,但据我所知,田宏政治天赋出众,政务能力很强,不存在抚慰不当的情形。我想临淄外围那么多流民聚落,若不是故意演给我们看……就是别有用心了……”岳胜说道,只是后半句声轻自闻。
“太宰,我还在想你之前说的。你看,我们一旦与田宏会晤,其实就让他掌握了主动。外人、朝报只要稍加授意,便会解读成宋国支持田宏的意思,然后大加渲染。”宋菁菁缓缓说道,手中的丝带已然编织成一只紫色的小鸟。
这是她众多技能之一,常年寄住深闺,练就了许多才情。她将编制好的小鸟放到猕猴跟前,只见小猕猴睁开眼,开始把玩起来,没一会便将丝带小鸟弄散了,然后又丧气地闭上眼,宋菁菁莞尔一笑。
“无妨的,政治的两面性很大:今天或描写储君仁爱,与邻国和睦,利于国家发展;明天亦可描绘储君借助外国势力上位,卖国通敌。明日一早我与菁菁你去拜会田宏;小灿,你去拜会范家范昌凛及古前辈,叙旧之闲说清此事。”岳胜说道,兄妹二人道是。
++ 根据皇兽阁评级,六数分:种类、战力、属性、成长、免疫、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