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签”内容。玄春白豹,仙兽火浆巨貘之曜兽之一,亦属中阶仙兽,战力属第八等序列。擅气、火、木三道弦元,熊类模样,全身黑白相交,腹部有三条细长紫纹,施展弦元时会发出紫光。玄春白豹曾出没于西漠大陆,其生性好斗,又能救援弱小,身边常有弱小异兽跟随。
“兽签”内容。凌锻英招,属中阶仙兽,战力属第九等序列,擅冰、炼、金三道弦元。人马形仙兽,首部人脸,然常常面无表情,人首的额头上方有一件白色面具。马身是白色的,覆盖幽蓝色的条纹,他在释放炼道弦元时,该条纹将会亮起。条纹一路延伸到上半身躯,而上半身躯覆盖有凌锻英招自炼的金属铠甲,铠甲上有诸多亮色的冰纹。他在释放金道弦元时,金属铠甲会发出亮光。他的双翼巨大,可以像斗篷一般覆盖他的上半身,触摸时能感受到冰冷。他在释放冰道弦元时,双翼会散发出寒气。凌锻英招曾出现于北原大陆,其生性平和,不会主动攻击周围的生灵,亦不会主动救援周围受困的生灵。凌锻英招还常常散落些自身炼制的武器和防具——大都是其不需要之物——因为包含炼道弦元,被武者们视为珍宝。
++ 中阶异兽最高战力,便是第九等序列 ++
春寒浴暖清池,温泉水洗凝脂。金步摇,芙蓉帐,佳人安寝时。乐师杨韵居住在淄河街的百芳轩内,为此百芳轩还额外聘请了四位安全官做卫士。此刻她靠在床边看着书籍,慵懒的神态,妖娆的身段,如有见者,不论男女,定分外心动。床榻上还匐着一只黑猫,纯黑的毛发,红红的舌头,棉脚时不时拨弄下耳朵。
杨韵边看还边比划下手势,原是一份词谱。小黑猫忽然口吐人言:“早些睡,明日起大早呢。”声音柔和似女子,语气老成似长者。杨韵并未理会,甚至不看其一眼。
“晚睡有伤肤色,翌日精神不佳,头疼记性会差;黑眼圈黑眼袋,皮肤干燥粗糙,有损于你形象……”小黑猫忽然喋喋不休起来,数落得越发起劲,杨韵初始还忍着,到后面忍无可忍,扑上去与小黑猫厮打一起。一时春光乍泄,暖意四起。
屋外忽然传来轻声的脚步,黑影伫立门口,“咳”一声。杨韵停了下来整理了下青丝,收拾了下肩膀的睡服。小黑猫也很自觉的打理了下毛发,安静地闭上眼。黑影片刻离去。
小黑猫闭着眼,轻声说道:“让你早点睡。”
“闭嘴。”
“我是为了你好。”
“闭嘴。”
“我可是你亲姐姐,说话尊重些。”
……
“明日就要见游离剑了,好兴奋啊。”
……
“还有齐国的东莱君,他是越老越有味道啊。咦,怎么不说话啊?”
“出来,闻蝉!”黑影再次出现,喝道。只见小黑猫周身出现许多符文,淡红色的光芒交织着,小黑猫闻蝉“喵”的一声,身影慢慢虚化,三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床榻。
“早些休息,韵儿。”黑影说道,是个苍老的男音。
“是,吕老。”杨韵应声,屋内恢复了宁静。
++ 齐夺饶邑,置济北区,治所饶邑,地区大夫管理,配将军都尉辅之 ++
夜已深,四骑快马与一辆马车带着尘土行驶到柳暗花明院,马车上下来三人面露凝色。屋内早有人等候,正座便是甘博,面色微红鼻息带酒。三人进屋时甘博起身,左右铁剑门人皆是行礼。
连夜进城的不是他人,正是济北左家家主左图云,以及他的得力助手——神算子张用、独臂火掌汪士民。左图云商人模样,身材肥厚,然肤白,眼露精明;张用则是书生打扮,身材单薄手摇雁扇,是左家谋士;汪士民并非独臂,而是双手健在,据说他习练火道流派并聚于右手,破坏力极强,故而自封独臂火掌。
“甘兄,傅兄现今如何?”左图云向甘博施礼后落座,看了看甘博身边之人。身材瘦高的有些露骨的男子是铁剑门二当家,甘博义弟展大伟;边上毕恭毕敬地站着的身材敦厚的是甘博座下首徒方开,据说自幼便被甘博带在身边。
“老傅是年老力竭,需要多修养些日子;那三王子田宥倒是受伤颇重,弦器损毁,我估计恢复后也得掉一个小境界。但话说回来,那神秘的紫阶武者倒也未下杀手。”甘博说道。
因为盟友与姻亲的关系,甘博算是知无不言了:临淄府府兵已放弃了全城搜捕,现仅有司理部还在跟踪案情,但亦无实力去搜查紫阶武者,最后大概率是不了了之。临淄右将吉弥已下令,在临淄官道设下关卡,同时因田宥兼任临淄武者公会安全署署长一职,故武者公会也已派武者全城暗寻。
“带着围巾的紫阶武者。这边是内部所知晓的信息。”甘博补充道。
“我们的人马已驻扎城外,明日起就一并交由甘兄指挥。您是我们这方的独执牛耳。”左图云微微一笑道,左家在济北经营茶叶、盐业以及开采业,与铁剑门合作的矿石生意中,铁晶楼等作坊与运输大队,大都出自于左家。左家倚仗铁剑门来武装自家势力,近年也小有所成。且左家在当地还置办地方朝报,这行需要极强的人脉网络,用以信息收集。
因为范家的介入,所以铁晶楼等生意关闭,这对左家的冲击甚大。但田晅亦向他承诺,这笔损失会在日后的宫、公羊等家族瓜分之中分薄。左图云知是画饼充饥,但他不敢拒绝。赵灭中山,吞灵寿、顾邑等地时,齐军北出,夺中山饶邑,置济北区,赵魏等默之。饶邑内贵族迁至他地,左家未渡,攀交新贵铁剑门,及背后齐国宗室。
左图云亦承认,若将来田晅得齐,左家便是从龙之功,少不了个中的好处。甚至届时济北只会有甘家、左家,再无其他势力。
“宫家,应该暗中投靠了田宏。”甘博说道,他将吉弥看到的在田宏府外送客的一幕,不咸不淡地描绘给了左图云,后者面色凝重。
“当年于莱河阻击宫家商队,结果那匹夫用妻儿作饵,逃至归城(东莱治所),骗过了仇方,苟活了性命。回到济北后,他自始至终都佯装不知何人害他,八年来他一直卧薪尝胆,四年前东莱夷人叛乱,仇方乱中被杀,我就感觉是宫塑所为。如今,他要正式反击了?”左图云说道。
甘博回忆八年前的一段宿怨,那次是铁剑门与左家联手,刺杀在东莱做生意的宫塑,甚至他们重金聘用了东莱地区副将仇方。结果宫塑身边的雇佣兵拼死保护,加上宫塑阴狠,以妻儿作饵,得以苟活。宫塑回家后对外宣称遇上流寇,自已妻儿不幸惨死。他大力捐助了东莱地区的建设,望当地能稳定繁荣。
宫塑终于要行动了。左图云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慌乱。左、宫两家为济北大户,生意上并不冲突,数十年来也是相安无事。但人心不足,当有机会对宫家殷实的财富予取予求之时,左图云自然利欲熏心的与铁剑门勾结一起。这是利益使然,坏就坏在了当初宫塑没有死在东莱,让他逃脱了。
“当初肯定有人救了宫塑,我与吉弥晚宴时,也说了八年前的这桩事。”甘博说道。
左图云与甘博又聊半个时辰,交换了信息。这才出府离去,看望自已的女儿左宸瑶。后者脸色苍白,气息倒是平稳了许多,左图云看着自已唯一的闺女,流露出慈父的神态。左家小辈二子一女,左图云在婚配方面较为正统,只娶一妻纳一妾。小女儿在家亦深受重视,从小左图云就严格教育,还令她觉醒弦元,修炼武道。
魂道之术被人破除,弦元遭到反噬。看着小女苍白的小脸,左图云还是非常心疼的。《摄魂术》乃是魂道流派中心魂一道的功法,异常难修,左家实无武者习练。约莫十年前,铁剑门偶然救助一名受伤武者,屈居门内养伤数月。武者为表感激,传授少儿的甘有为与左宸瑶一招半式。左宸瑶在武技修炼方面并无突出天分——习武十年,也仅练就黄阶中期修为——但那名武者传授魂道功法时,却见她小有天赋。
惜那武者身份神秘,伤愈后即呈红阶大成的修为,比之当初的甘博有过之无不及,后者一心挽留无果,对武者既已离去喟然叹息。与随处可见的气道流派武者相比,魂道流派武者在全大陆可谓是寥若晨星。
所以左宸瑶的魂道修炼未能再进一步,而是日复一日,修习当时武者前辈留下之功法《摄魂术》。但仅此一术,左女每有进步,都觉功法深不可测。作为父亲,左图云也知道女儿的摄魂之术,只能操控一下普通人及青阶修为的武者,甚至修为达青阶大成者,她就有心无力了。
医师对左图云讲述左宸瑶的情况。事毕,左图云确实有些乏累了。他躺下时已经接近丑时,但是上天好像并不打算让他休息,左图云蓦然起身,满脸冷汗,心如绞痛。
“张用!汪士民!”他大喝道。马上屋外推门而进两名下人,后面紧跟着而进的正是张用、汪士民。几人瞧见左图云浑身抽搐,冷汗直冒的模样,皆是惊骇连连。
汪士民查看左图云脉象,发现后者脉象混乱,丹田处弦元有涨裂迹象,再见其面色土灰,精神萎悴,双目再无精光。他连忙和张用一起请医师。
“左家……左家有变……”左图云昏迷前说道,然后痛苦地沉睡下去。
++ 木道遇气,孕育毒道,医师皆有修炼 ++
吉弥在屋中惊醒,他掌灯伏在桌前,写下字条。推门出去,阵阵凉意袭来,使得床上的佳人渐渐醒来,苏玫听到飞鸟扑扇翅膀的声音,然后睁眼看到吉弥走进屋内。她问吉弥半夜醒来缘由,只见男人并不言语,而是坐下后倒了茶水喝。
“茶都凉了。”
“我总觉得今晚有事发生。”吉弥说道,并不介意茶水凉热。
苏玫追问何事,吉弥仍不回答,男人很多事是不会告诉女人的。济北左、宫两大家族明争暗斗多年,甘博晚间道出八年前宫家遭变和宫塑极有可能藏怒宿怨于左、甘。吉弥这才醒悟,宫家确实倒向了田宏。原本吉弥想明日一早拜访田晅,但感觉告诉他——已经晚了。
屋外皓月高挂,清冷异常。吉弥知道,这场夺嫡之战已经开始了,苦的不是百姓,是每个面临站队的人。
如若跟随命中人,自可功劳巨甚而青史留名,相应的举家升仙,犬吠于天,鸡鸣于云;但若跟错败中寇,便成阶下之囚而祸及亲友。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一场生死名利的搏杀。没有硝烟,没有战鼓,却有着比战争还可怕的沉痛代价。
吉弥是个“赌徒”,小时候他成长于宿鄣的无名山中,坚信弦元可改变命运,刻苦努力,后走出山林,至南莒地区拜师,十年练武。直到被当时的武馆争斗连累,他开始参军入伍,年仅二十已是红阶初期武者的他,凭借实力,相继任职南莒、临淄军区军官,在临淄将军祁丰的提携下升任副将,那年他三十。
是继续协助祁丰,还是另寻出路?他赌后者,前往宿鄣任职,后于祁氏相助,如愿登上宿鄣将军一职,成为宿鄣地区都尉、宿鄣将军,封北宿伯!祁丰迁至大司马,故吏李任兵任临淄区都尉、临淄将军。又三年后,李任兵迁大司马,祁丰长子祁律替之,一年后平调琅琊,亦是铁海兰替之。
后临淄将军一职,经铁海兰事件及临淄军改,吉弥击败马咸一,终平调至临淄任右军将军,与翟邑伯陆都同领临淄境内武装军队。陆都兼任临淄都尉,但吉弥却更得齐王赏识,允扩军兵源,属九军最雄。
他不怕输,他会一直走下去。因为祁家,这次他赌田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