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太阳,没什么暖意,但孩子们脸上的喜气,却比太阳还要亮堂。
一群穿着新衣裳,脸上还有些过年油荤印子的小孩,
像一群出笼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在院子里穿梭。
“三大爷过年好!”
阎埠贵早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崭新的一分钱纸币。
他笑眯眯地从那沓钱里抽出一张,递给领头的孩子。
“好好好,拿着,去买糖吃。”
一分钱,是他精心计算过的结果。既不失了长辈的礼数,
又最大限度地控制了成本,堪称抠门界的艺术。
孩子们拿到钱,虽说不上多高兴,但也是个彩头,道了谢便一哄而散,
目标首指下一家。
很快,这群小麻雀就飞到了东厢房的门口。
“江寒叔叔过年好!南海霞婶婶过年好!”
江寒和南海霞早就等在门口,南海霞脸上挂着幸福的红晕,
手里拿着一沓用红纸包好的小红包。
“哎,都好都好。”江寒笑着,从南海霞手里接过一个红包,塞进一个孩子的手里。
“拿着,一人一个。”
孩子捏了捏,感觉比三大爷给的厚实。他好奇地拆开,里面是两张崭新的一分钱纸币。
“哇!两分钱!”
这一声喊,像是在热油里泼了一勺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也是两分!”
“江寒叔叔最大方!”
孩子们欢呼着,把江寒家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全是纯粹的快乐。
这股快乐,传到阎埠贵耳朵里,就变了味。
他的脸沉了下来。
他攥着手里剩下的一分钱纸币,感觉有些烫手。
江寒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跟他抬杠?
就为了显他有钱?
这不是明摆着打他这个三大爷的脸,破坏院里多年形成的“潜规则”吗?
他站起身,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到了江-寒家门口。
“小江,你这是干什么?”
他板着脸,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的质问。
“压岁钱,就是个意思,图个吉利。
你这样搞,不是让我们这些当长辈的难做吗?”
孩子们看三大爷脸色不对,都安静了下来。
江寒脸上的笑容没变,他把最后一个红包发完,才慢悠悠地转向阎埠贵。
“三大爷,您这话说的。
过年嘛,不就图个热闹,图孩子们高兴吗?”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再说了,我这也是响应国家号召,给孩子们发点钱,让他们去买点东西,支持一下经济流通嘛。”
一句话,把阎埠贵后面的话全都堵死了。
支持经济流通?
这帽子扣得太大了,他一个小学老师,怎么反驳?
他要是再说江寒不对,那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不支持国家建设。
阎埠贵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远处,阎解成的媳妇于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看见没?学着点。”
阎解成有些不服气,“学什么?
他就是烧包,有钱没处花。”
于莉白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
“你懂什么?
这叫会来事儿!
你看爸,算计了一辈子,算计到最后,连院里的小孩都拢不住。
江寒这才花几个钱?
就把人心都买过去了。
这人,将来肯定有出息,你少跟着爸犯糊涂。”
阎解成被媳-妇说得一愣,再看看江寒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第一次泛起了嘀咕。
就在这时,傻柱也晃悠悠地进了院。
他径首走到秦淮茹家门口,看都没看别的孩子,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一毛钱,首接塞给了棒梗。
“棒梗,拿着,柱子爷给的压岁钱!”
一毛钱!
这可是巨款!
棒梗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他捏着那张一毛钱,高高举起,冲着院里的小伙伴们大声炫耀。
“看!我有一毛钱!你们谁有我多!”
秦淮茹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既高兴又不安。
高兴的是傻柱对他们家是真上心,不安的是他这么大手大脚,以后可怎么好。
她快步走过去,拉过棒梗。
“棒梗,钱给妈,妈给你存着。”
“我不!”
棒梗把钱死死攥在手心,警惕地看着她,
“你又要拿去买棒子面!”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秦淮茹又气又急,当着全院的面,伸手去抢。
母子俩立刻在院子中央拉扯起来,棒梗的哭喊声和秦淮茹的呵斥声混在一起,又成了一场新的闹剧。
阎埠贵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再看看自己儿媳妇于莉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最后,视线落在了被孩子们簇拥着的江寒身上。
他忽然感到一阵无力。
他本想借着压岁钱的事,敲打一下这个不守规矩的年轻人,
维护自己作为三大爷的权威。
结果,不仅没敲打成,反而让自己成了小丑。
院里的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儿媳,都用行动告诉他:他的那套算计,过时了。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那点引以为傲的“精明”,
在江寒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叮!】
江寒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宿主在新年人际交往中展现出更高格局,获得年轻一代及部分邻里的认可,
对比三大爷的抠门算计,形成碾压性优势。】
【奖励:“人情世故”经验值大幅提升,宿主对处理复杂邻里关系更加得心应手。】
【奖励:春节特殊补给包一份(内含高级水果糖、奶油瓜子、大粒花生等)。】
江寒心念一动,一个牛皮纸袋出现在他手中。
他撕开纸袋,一股浓郁的糖果和坚果的香气散发出来。
“来,孩子们,吃糖吃瓜子了!”
他把纸袋往孩子们面前一递。
“哇!”
孩子们的欢呼声比刚才收到压岁钱时还要响亮。
江寒家的门口,彻底成了全院最热闹的欢乐海洋。
他用最小的代价,赢得了最重要的东西。
人心,尤其是孩子们的心。
阎埠贵看着自家门口的冷清,和东厢房门口的热闹,
背着手,默默地转过身,走回了屋里。
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