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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像一捧抓不住的沙，从指缝间溜走。
江寒回到铁道段的锅炉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同事们不再像往常一样凑在一起闲聊，而是各自捧着书本，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
锅炉房的墙上，贴着一张崭新的红纸公告，上面的黑字格外醒目：
为应对日益紧张的铁路运力，经上级研究决定，特举行“副司机”选拔考核，
择优提拔一批技术过硬、思想进步的年轻骨干。
考核分笔试与实操，凡我段内符合条件的司炉工、维修工，皆可报名。
这张公告，像一块巨石，在平静的锅炉房里砸出了滔天巨浪。
副司机！
那可是火车头上的二把手，是无数底层工人做梦都想坐上的位置。
一步登天，鲤鱼跃龙门！
“老李，你那本《机械维修手册》借我再看两天？”
“想得美！
我自己还不够看呢！
我托我二舅搞了套内部的复习题，宝贝着呢！”
紧张的气氛，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每一个人。
江寒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躺平”模样。
他按时点卯，按时下班，回家就陪着南海霞说说话，或者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那本系统奖励的《蒸汽机原理》，连同“专家级锅炉维保技术”，早己在他脑中化为了本能。
这些同事们视若珍宝的复习题，在他看来，不过是些基础中的基础。
许大茂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个消息，又找到了新的谈资。
他在院子里，对着几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唾沫横飞。
“听说了吗？江寒也报名了！”
他捏着嗓子，学着女人的腔调，阴阳怪气地继续。
“一个烧锅炉的，整天就知道回家抱媳妇，他还想考司机？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光天跟在旁边，附和着。
“就是！
我可听说了，这次内定的名额早就有了，都是段长的小舅子，科长的亲外甥。
他江寒算老几啊？”
许大茂得意地一甩头，仿佛自己己经洞悉了一切内幕。
“等着瞧吧，到时候别说副司机，他那司炉工的活儿都得让人给顶了！”
风言风语，很快传遍了整个大院。
笔试那天，能容纳上百人的大礼堂里座无虚席。
江寒走进考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监考官分发试卷，考场里只剩下纸张的摩擦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江寒拿到试卷，扫了一眼。
题目确实刁钻。
【紧急情况：在-30℃环境下，机车给水泵突然冻结，应如何处理？
请列出不少于三种应急预案，并分析其优劣。】
【绘图题：请画出某型号蒸汽机车连杆机构的动力传递示意图，并标出关键部件。】
考场里，许多人己经开始抓耳挠腮，额头冒汗。
江寒却提起了笔。
他的笔尖在纸上飞速划过，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些复杂的机械原理图，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不到一半时间，试卷己经写满了。
他放下笔，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然后站起身，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第一个交了卷。
监考官看着他，眉头一皱。
“不再检查检查？”
“不用了。”
江寒转身，在无数道或嫉妒、或鄙夷、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悠然离场。
两天后，笔试成绩公布。
红榜前，挤满了人。
“快看！第一名是谁？”
“江……江寒？满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个烧锅炉的，怎么可能考满分！”
“第二名才八十九分，这差得也太多了！”
整个铁道部都轰动了。
“江寒”这个名字，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各个办公室。
段长办公室里。
一个戴着眼镜，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份试卷，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就是段长，郑国安。
“好！太好了！”
他一拍桌子，对着身边的副手。
“这份试卷，逻辑清晰，方案周全，尤其是这几道应急处理题，完全是教科书级别的答案！
我敢说，就算是段里最有经验的老司机，也未必能答得这么全面！”
副手有些犹豫。
“可是段长，这个江寒，只是个司炉工，而且太年轻了，有人反映他提前交卷，会不会是……”
郑国安的脸沉了下来。
“糊涂！
这恰恰说明他基本功扎实，胸有成竹！
我就是要提拔这种有真才实干的技术型人才！”
他想起几个月前收到的那封信，信里对锅炉燃烧效率的见解，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落款，正是江寒。
郑国安站起身，语气不容置喙。
“通知下去，实操考核，我亲自来当主考官！”
实操考核现场，一辆黑色的钢铁巨兽静静地停在铁轨上，喷吐着白色的蒸汽。
江寒第一次坐上主驾驶座。
冰冷的操纵杆，复杂的仪表盘，在他眼中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机械亲和】与【专家级技术】在这一刻完美融合。
他仿佛能听到这台机器的呼吸，感受到它每一个齿轮的脉动。
郑国安站在他身后，表情严肃。
“准备好了吗？”
“好了。”
“开始！”
江寒的手放在了操纵杆上。
【启动！】
机车没有丝毫的顿挫，平稳得像是在水面上滑行。
【加速！】
动力输出迅猛而线性，速度指针稳稳地攀升。
【减速，入库！】
巨大的车身在江寒的操控下，精准地停在了指定位置，车轮与停车线的误差，不超过一厘米。
每一个操作，都堪称完美。
郑国安的眼睛越来越亮，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欣赏，最后化为了毫不掩饰的赞许。
考核结束。
郑国安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江寒的肩膀。
“江寒同志！”
他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站台。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机务段的副司机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回了西合院。
许大茂刚在院里吹嘘完自己跟放映科科长的关系，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火辣辣地疼。
全院震惊。
【叮！】
江寒的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准时响起。
【宿主抓住机遇，实现阶层跨越，对比众人原地踏步，形成碾压性优势。】
【奖励：“危机预判”能力升级，可预感并具象化半小时内发生的具体危险事件。】
【奖励：“储物空间”升级至5立方米。】
江寒看着窗外那些邻居们复杂的表情，心中一片平静。
副司机，只是一个开始。
但他也清楚，从今天起，盯上他的眼睛，会更多，也更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