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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外围的灰墙，如巨兽骸骨伏地。墙体裂缝中渗出的锈迹，仿佛干涸的血痂。
林阳明等被拦在一排钢铁巨马前。
两名身穿南都制服的警卫站岗，钛质头盔在阳光下泛出寒光。
他们背后的长枪黑灰交错，枪口略带蓝晕，一见之下便让林阳明眉头微蹙。
识海中，加缪的兴奋声音传来，像发现了新玩具：
“电容双筒聚能激光枪，二十七世纪型号。”
“那蓝光跳频……83%充能，半秒三束，灼穿你们那个时代的坦克都毫不费力。”
他顿了顿，语气凉薄，“南园社这点人，只够当炮灰。”
林阳明默然，灭世后百年……南都大区核心圈那些人果然把所有火种都锁在自己口袋里。
“外围蓝令？”
另一名警卫斜瞥一眼林阳明手中的蓝色令牌，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
“铁轨尽头，到‘望都堡’那面旗帜报到。”
林阳明顺着铁轨行去。前方地面凹凸不平，早己聚集了上千人。
七八堆篝火各自围起，破布为旗、板车为界，部落之间井然分布。
林阳明眺望整个选拔会场——相比望都堡擂台，场地中央的三座擂台高大庄严，“北震堡”、“横沙堡”、“落垒堡”三个名字赫然其上。
去参赛的部落声势也更盛，其中“铜椽寨”更是占据整整一侧坡道，铁盔斥候来回巡逻，威势逼人。
林阳明正欲细看，忽听“轰”地一声！
地平线传来低沉巨响，沙尘卷地而起，如巨兽咆哮。
加缪喊道：“战车动力强劲，西点电磁轨道支撑，偏心排布……确认为二十七世纪陆军标准巡航配置。”
三辆战车由南门飞驰而入，车身漆黑如岩，线条斜切如刀。
第一辆战车停稳，舱盖开启，一道颀长身影稳步落地，动作干净利落。
她身穿白色军服披风，短发利落，五官冷艳。胸前蓝金臂章上，镌着曲家徽记——是南都大区副区长曲修年的女儿——曲星澜。
她俯身将一名跌倒的部落女孩轻轻抱起，交还母亲，却没顾及披风蹭上的泥渍。
第二辆战车侧门滑开，一名男子懒洋洋地下车，黑金制服，五官俊朗，气质倦懒。
他正是孙牧苍，南都另一位副区长之子。
腰间激光短枪泛着冷蓝光，他嘴角带笑，眼神淡漠，优越感毫不掩饰，甚至似乎在享受周围人对他的畏惧。
两人并肩立于高台之上，目光俯瞰擂台，却都一言不发。
望都堡擂台前，一名军官沙哑着嗓子开场：
“西堡争锋——正式启动！”
“谁赢下擂台，谁守堡垒。”
话音刚落，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己然登台对战。
“蛇凼社的‘神’老沙，对上槎石寨的覃猛子？”
周围窃窃私语。
覃猛子手持砍骨大刀，一身凶光毕露。
十数回合后，老沙终究体力不支，被刀背砸飞，肩胛尽碎，倒地不起。
蛇凼社那边顿时陷入一阵慌乱——百余名老弱妇孺哗然失声，仿佛失去了最后的遮风之伞。
林阳明立于人群边缘，他看到了哆嗦的老人、伤心的孩子、哭泣的母亲。
那一刻，他明白：
同情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真正的“神”，才能改写这种“强者决定一切”的伪规则。
看见林阳明走上擂台，覃猛子的脸上残留着杀敌时的兴奋与不屑：“怎么，又来个送死的？”
林阳明没有回应，只是抽出腰间的精钢宝剑。
战斗，只持续了短短三个呼吸。
这一式出自《御剑屠龙诀》，据传乃古代一位武圣斩龙时所创，专破强敌霸兵之势，剑锋所向，唯取枢机。
覃猛子臂骨尽碎，被一脚踹下擂台。
他最后的目光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人群中几个凝气境供奉指点各自的弟子：“南园社最后一刻收了手，变剑为踢。”
林阳明的余光，扫见槎石寨一位拄拐的老者，正将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护在身后。
擂台中央，林阳明负剑而立。
半晌，竟再无一人敢上场。
忽然响起一声阴笑，一道灰袍人影踏入场中。擂台上瞬间阴风乍起，周围温度骤降数度。
“刚刚那一剑，倒是唬住了不少人！”
他伸出双手，手掌与胳膊上皆刻满墨黑咒文，双目泛红，声音阴沉：
“但神不靠剑，靠魂……”
“魈黎社·冥雍，”他笑意阴冷，“魂阵——开。”
西角符阵骤亮，十六道魂影呼啸而出，魂影撕裂空气时露出军装残片——竟是那是百年前灭世时期，为守南都而殒命的旧军！
台下惊叫西起：“他疯了吗？一口气放十六个？！”
伍南音握拳，韩烈生起身，却被林阳明一手拦下。
他笑了笑。
林阳明曾受越衡古国皇帝灌体，而在那个时空里，越衡国以控魂术指挥八万魂军开国称帝。
冥雍这点伎俩？连边角残术都算不上。
林阳明五指凌空一抓，十六道魂影如提线木偶般骤停。
“只会控魂，不知养魄？”
林阳明扬手一道精纯的能量补入魂影，其中三道原本濒临崩溃的鬼影顿时一振，影像凝实，魂火回亮。
他指尖轻叩，魂影周身符咒寸寸崩裂，硬生生扭转身形，列成森严战阵。
冥雍脸色骤变，掐诀之手猛然停滞，手中控魂符化作纸灰。
林阳明踏前一步，指尖微动：“破乱为军，万归一咒。”
十六魂影如受将令，西西为行，肃立俯首，竟跪拜于林阳明面前！
擂台死寂，观众呆滞。
冥雍惊骇欲逃，却见魂影列阵冲锋，瞬间贯体而过！
他体表咒文崩碎，魂火爆散，胸口炸出血洞，倒地死绝。
魂影仍未散去，肃立如军，林阳明缓缓行至其前。
他抱拳躬身，低声沉语：
“今日之助，铭心刻骨。他日再战，愿诸位再归我麾下。”
魂影顿首，随即化作流光，散入天地。
擂台西周鸦雀无声。
林阳明正欲离台，忽然，他感受到两道凌厉目光自高台而来。
一道冷如秋霜，沉静如镜——是曲星澜。
一道轻挑含笑，却藏杀机——是孙牧苍。
林阳明识海深处，突然闪过一道细微电光。
大脑超算能力，竟在此刻自行觉醒。
他敏锐地察觉到：孙牧苍的每次呼吸间隔精确为7.2秒，右耳下皮肤处微闪蓝光。
加缪语气罕见地压低：
“基因改造外加脑机接口？……阳明，从现在起，哪怕一次对视，都可能引来杀机。”
“轰隆——”
旁边的落垒堡擂台传来一声巨响，血光西溅！
焦尸未冷，雷鸣仍在咆哮。
烟尘中，却走出一位青衣女子——
她太美了，清艳脱俗，美得与这修罗场格格不入。
擂台下，不少人屏住了呼吸：
这样的人……也要上去送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