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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十七年上元节，长安朱雀大街的琉璃灯柱本该映着仕女们的花钿，此刻却蒙着层诡异的青雾。林薇捏碎手中的兔子灯，灯油在掌心化作金色流萤，触碰到青雾的瞬间，竟凝结成无数痛苦的人脸虚影。
“姑娘小心！”卖糖画的王老汉猛地拽住她手腕，铜勺里的糖汁在青雾中凝固成骷髅形状，“这雾从子时就有了，沾到皮肤会起灯影疮！”
林薇看着自己手背浮现的淡青色纹路，神念探入发现纹路里锁着残缺的记忆碎片——是昨夜观灯百姓们的欢声笑语，此刻却被扭曲成无声的哀嚎。【叮！检测到“灯影咒”能量，性质：怨念凝聚物，正吞噬节日生气。】
王老汉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糖沫里裹着细小的灯影碎屑：“唉，前半夜还好好的，突然就……”他指向街心的巨型走马灯，灯面上本该旋转的《霓裳羽衣图》，竟变成了宫女们七窍流血的惨状。
此时青雾中传来孩童的尖叫。林薇循声望去，见几个小乞丐正围着盏落地宫灯，灯影里映出的不是祥瑞麒麟，而是啃食人心的青面獠牙。其中个扎羊角辫的女娃伸手触碰灯柱，手臂瞬间覆盖上青黑色的灯影鳞片。
“神谕·光解咒。”林薇指尖弹出金色流萤，击中宫灯核心。灯影鳞片寸寸剥落，露出女娃手臂上淡青色的咒文——那是用观灯者的欢乐记忆写成的禁锢符。
“谢谢姐姐！”女娃摸着恢复正常的手臂，突然指向不远处的灯楼，“那个白胡子爷爷说，摸到灯楼的宝顶就能许愿……”
灯楼高三层，飞檐上挂满的不是灯笼，而是颗颗发光的人头骨。林薇神念展开，看到楼内盘旋着无数灯影怨灵，正将新捕捉的观灯者魂魄炼化成灯油。二楼的雅间里，个穿锦袍的老者正用羊毫笔在羊皮纸上勾画，每笔落下，窗外就有盏琉璃灯爆裂。
“是幻术大师李长庚！”王老汉的铜勺掉在地上，“去年他还在金明池变戏法，怎么会……”
林薇踏上灯楼台阶，每步都踩碎青雾凝结的人脸。三楼的宝顶突然射出绿光，照亮了楼内的壁画——画中李长庚跪在地上，面前摆着盏刻满怨魂脸的黑灯，旁边站着穿官服的人正往灯里倒入金粉。
“外来者，坏吾灯局！”李长庚挥袖，无数灯影化作飞蛾扑来，每只翅膀都印着观灯者最后的笑容，“知道这‘万魂灯’多难得吗？三百六十盏，盏盏都是状元郎的喜乐魂！”
林薇看着飞蛾触碰到自己时化作光点，神念探入李长庚识海。记忆碎片涌现：三个月前，吏部侍郎找到他，说只要用怨魂灯吸满状元郎的文气，就能让其子在春闱夺魁，而所谓的金粉，其实是用怨魂炼成的邪术催化剂。
“为了科举舞弊，竟用如此邪术？”林薇指尖凝出秩序符文，击中李长庚手中的羊毫笔。笔杆爆裂，露出里面裹着的状元郎指甲——这是施展灯影咒的引子。
“舞弊？”李长庚突然狂笑，抓起桌上的羊皮纸，“侍郎说了，这是‘借运术’！你看这是新科状元的喜乐魂，多亮！”
羊皮纸上的咒文突然亮起，楼外的青雾瞬间浓稠。林薇神念扫过，看到吏部衙门方向腾起黑雾，正是侍郎在用邪术转移状元们的文气。王老汉突然指着灯楼宝顶：“看！宝顶在吸人！”
只见宝顶的骷髅头张开嘴，将路过的举子们吸入其中。林薇展开神性领域，金色光雾笼罩整座灯楼：“神谕·魂归本体。”
光雾中，所有被囚禁的魂魄发出释然的叹息。李长庚手中的羊皮纸寸寸燃烧，露出底下侍郎的密信：“事成之后，送你入宫为供奉，再也不用街头卖艺……”
【叮！解救灯影怨灵，长安生气恢复20%。获得观灯百姓感激，信仰之力+50000！当前信仰值：2501013。】
此时地面突然震动，吏部侍郎带着金吾卫冲入灯楼：“妖人李长庚！竟敢……”话未说完便僵住，看着楼内恢复正常的灯影和林薇手中燃烧的密信。
金銮殿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的青芒。林薇踏着残留的灯影雾气步入大殿，见龙椅上的皇帝正把玩着盏小巧的黑灯，灯内隐约有状元郎的虚影在哀嚎。
“秩序之神？”皇帝将黑灯藏入袖中，“李长庚己伏法，此事……”
“陛下可知，”林薇神念微动，金殿的立柱上突然浮现出吏部侍郎的罪证壁画，“这‘万魂灯’共需三百六十盏，而春闱恰好录取三百六十名进士。”
壁画中，侍郎正将黑灯分发给各考官，每盏灯都对应着一个考生的生辰八字。朝臣们惊呼后退，有须发皆白的老臣突然咳出灯影碎屑：“怪不得老臣的门生……考前突然文思枯竭……”
皇帝的袖中黑灯突然爆发出绿光，侍郎的怨魂虚影冲出：“陛下答应过的！只要吾儿中状元，就封吾为……”
林薇神格核心爆发出璀璨金光，万界时轮与秩序源能共鸣，掌心凝聚出金色的“秩序天平”。“神罚·文运归真。”
天平落下，所有黑灯在光中爆裂，被夺走的文气如流星雨般射向长安城各处。林薇看到，昨夜还抓耳挠腮的举子们，此刻正文思泉涌地补写答卷，而吏部侍郎的怨魂在金光中露出悔恨的表情。
【叮！揭露科举舞弊案，长安文运恢复。获得天下举子信仰，信仰之力+1000000！当前信仰值：3501013。】
皇帝突然跪倒在地，黑灯从袖中滚落，摔碎后露出里面刻着的“永徽十七年状元”字样。林薇看着殿外逐渐散去的青雾，神念扫过长安街巷，见王老汉的糖画摊前重新排起长队，羊角辫女娃正举着新做的麒麟灯欢呼。
“从今往后，”她的声音随着晨光传遍皇城，“文运在才，不在邪术。吾为秩序之神，当护此界经纬分明。”
王老汉突然指着东方天际，那里正有无数金色灯影升起，每盏灯上都写着被解救举子的姓名。林薇微笑着感知灵界镇魂台的方向，知道妹妹们正在为这方文运昌明的世界而点亮新的魂灯。而袖中那半块从黑灯里取出的灯芯，正化作温润的秩序符文——那是比任何状元卷轴都更珍贵的警示，也预示着下一个世界的秩序谜题，或许就藏在看似公平的规则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