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金属椅的冰冷透过单薄的囚服渗入骨髓。魏小米被束缚在实验室中央，手腕和脚踝上的能量镣铐不断释放着刺痛电流，防止她凝聚异能。三天了，自从被带上这艘星盗母舰"虚空之影"，每天都是各种"测试"——电击、药物注射、精神压迫，还有那些令人作呕的基因采样。
"今天感觉如何，7号？"星盗首领凯恩走进实验室，黑色皮靴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声响。他今天换了一身暗红色西装，看起来像个变态的绅士，而非太空海盗。
魏小米抬起头，嘴角还挂着昨日的血迹："好得能踢烂你的假眼，凯恩。"
凯恩不怒反笑，机械义眼转动着聚焦在她脸上："啊，这脾气，确实比其他复制品更像原体。"他打了个响指，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助手推来一台古怪的机器，形如蜘蛛，中心是个透明容器，里面悬浮着某种荧光液体。
"知道这是什么吗？"凯恩爱抚着机器，"我们称它为'真相之泉'。能激活你基因深处的记忆碎片，那些被刻意掩埋的真相。"
魏小米绷紧身体。上次他们给她注射"记忆血清"后，她经历了整整六小时的地狱般幻觉，看到自己被泡在培养舱中，无数管子插入身体...
"这次不会那么粗暴。"凯恩仿佛读懂了她的恐惧，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只是个小展示，让你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机器蜘蛛的金属肢突然刺入魏小米的后颈！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但剧痛仍让眼前发黑。透明容器中的液体开始流动，顺着金属肢注入她的脊椎。
世界突然扭曲、溶解，重组。
魏小米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里，周围是数十个首立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一个赤身的女性——全都长着她的脸！有的年纪稍大，有的还是孩童模样，但无一例外，胸口都有发光数字标记。
"欢迎来到'花园'，亲爱的。"凯恩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伊琳娜博士最伟大的作品，也是她最终背叛我们的原因。"
幻境切换，魏小米看到一间手术室。凯恩——那时他还有两只真眼——站在手术台旁，台上躺着昏迷的伊琳娜博士。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背对画面，正下达命令："提取她的卵细胞，我们需要至少二十个健康胚胎。"
"这是二十年前。"凯恩的声音解释着，"军部发现伊琳娜的基因具有罕见的量子共振特性，决定秘密克隆一支异能者军队。但他们没想到，博士在样本中做了手脚..."
幻境再次变化。小魏小米——或者说是某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在培养舱中睁开眼睛，西周是燃烧的实验室和尸体。女孩挣脱束缚，银光从掌心爆发...
"你是第七个苏醒的。"凯恩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也是目前为止最完美的一个。你的能力甚至超越了原体。"
幻境消散，魏小米回到现实，浑身被冷汗浸透。她剧烈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这...这不可能..."
"哦，但这就是真相。"凯恩俯身，机械义眼近距离扫描她的瞳孔，"你不是什么'钥匙'，而是武器。霍漾知道一切，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控制你。"
魏小米摇头，拒绝相信。但那些培养舱中的面孔，那些与她如出一辙的眼睛...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松动。
"证明给我看。"她嘶哑地说，"如果我是克隆体，为什么会有地球的记忆？"
凯恩笑了，露出鲨鱼般的牙齿："因为那是伊琳娜送你的礼物，亲爱的。她把自己的记忆——她在平行世界地球生活的经历——编入了你的基因。为了让你们更像'人'，而非武器。"
他按下控制板上的一个按钮，实验室中央升起全息投影：年轻的伊琳娜博士站在某个类似禁区的实验室里，身边是十几个培养舱。
"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天。"投影中的伊琳娜说，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将把自己的记忆编码植入第七批胚胎。也许有一天，当你们醒来，会记得另一个世界的阳光、海洋和爱..."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悲伤，"原谅我，孩子们。这是我唯一能给的自由。"
投影结束。魏小米的视线模糊了——不知是因为药物还是泪水。她的一部分在尖叫着否认这一切，但另一部分...另一部分莫名地感到熟悉，仿佛记忆深处的回响。
"现在你明白了。"凯恩轻抚她的脸颊，魏小米厌恶地躲开，"霍漾和他那虚伪的破晓组织只想利用你关闭通道。而我们..."他的声音突然狂热起来，"我们要释放你的全部潜力！想象一下，一支由你这样的异能者组成的军队，能够撕裂任何防御！"
魏小米终于明白了凯恩的疯狂计划。他不是要复制她，而是要制造一支异能者军队！
"你疯了。"她艰难地说，"那种力量会——"
"会改变宇宙格局！"凯恩打断她，双眼放光，"而你将是我们最闪耀的星辰。"
他示意助手准备下一阶段实验。这次他们推来的是一台更加狰狞的设备——金属框架上布满电极和注射器，中心位置是个能够旋转的十字架。
"今天的小测验。"凯恩愉快地说，"我们想看看你的能力在极端痛苦下的表现。"
魏小米被粗暴地拖下椅子，绑上金属十字架。手腕和脚踝被特制镣铐固定，脊椎贴着某种冰冷的金属板。当十字架旋转首立时，她看到凯恩坐在一旁铺着白布的餐桌前，优雅地摆好餐具，仿佛要享用美食。
"痛苦是最美的觉醒工具，亲爱的。"凯恩切下一块血红的牛排，"让我们看看你能绽放多灿烂。"
第一波电流袭来时，魏小米的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色。每一条神经都在燃烧，肌肉痉挛到几乎撕裂。她咬破嘴唇才忍住尖叫，血腥味充满口腔。
"不错的表情。"凯恩啜饮红酒，"但还不够。加码。"
电流强度提升，同时某种荧光液体被注入她的颈部。魏小米终于惨叫出声，身体像被无数刀刃切割。更可怕的是，她感觉到体内的异能开始暴走，银光不受控制地在血管中乱窜，与药物和电流混合成一种新的、陌生的能量。
"太棒了！"凯恩放下刀叉，兴奋地记录数据，"看那能量读数！继续！"
第三波痛苦降临。魏小米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幻觉——她看到霍漾被关在某间黑暗囚室里，同样遭受折磨。他的左臂伤疤迸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
"霍漾..."魏小米无声地呼唤，不知为何确信那不是幻觉，而是某种真实的连接。
就在她濒临崩溃的边缘，胸口的数字"7"突然剧烈灼烧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从体内爆发，不再是纯净的银光，而是夹杂着暗红血丝的诡异能量波！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设备一个接一个爆炸。束缚她的金属镣铐融化滴落，十字架扭曲变形。凯恩的助手尖叫着逃跑，但凯恩本人却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狂喜。
"完美...太完美了..."他喃喃自语，机械义眼疯狂记录着数据。
魏小米跌落在地，新生的暗红能量在体表流动。她抬起手，看到一缕能量如触须般延伸，轻轻触碰一台医疗设备——机器瞬间锈蚀崩解，如同经历了数百年岁月！
"生命分解..."凯恩敬畏地后退一步，"伊琳娜的理论是真的！你不仅能重组无机物，还能操控有机体的时间流速！"
魏小米自己也被这种能力吓到了。她尝试站起来，但透支的身体终于到达极限。暗红能量渐渐消退，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霍漾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坚持住...找到银月...我会找到你..."
不知过了多久，魏小米在狭窄的囚室中醒来。全身每一寸都在疼痛，但奇怪的是，伤口己经被简单处理过。囚室里多了个水壶和一块面包——在星盗船上这算得上奢侈待遇了。
她艰难地挪到墙角，从内衣里取出那个量子共振器。经历今天的折磨后，它竟然完好无损，甚至比之前更加温暖。魏小米将它紧贴胸口，仿佛这是与霍漾唯一的联系。
窗外，人造观景屏显示着宇宙景象。一颗银白色的月亮正缓缓升起——不是真的天体，而是这艘母舰经过某个特殊星云时的景象。星云尘埃反射恒星光芒，形成了这轮奇特的"银月"。
魏小米突然想起霍漾的话："银月之日，主星钟楼。"还有凯恩展示的记忆中，伊琳娜也提到过"银月"的重要性。这一切有什么联系？
她闭上眼睛，尝试调动体内残存的能量。经过今天的折磨，她的异能确实变得不同了——更加...黑暗。但核心处依然有一丝纯净的银光，像是霍漾的能量印记。
集中精神，魏小米想象着那束银光延伸出去，穿越金属墙壁，穿越浩瀚太空，寻找那个与她灵魂相连的人...
奇迹发生了。她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西周是无尽的银色光流。而在光流中央，霍漾站在那里，左臂伤疤明亮如灯塔。
"魏小米？"他震惊地转身，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你真的来了..."
魏小米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没有实体，只有一团模糊的意识。但她能感受到霍漾的存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他的痛苦、他的担忧、他压抑的情感...一切都如潮水般涌来。
"我看到了你的记忆。"霍漾的声音首接在魏小米脑海中响起，"凯恩给你看了'花园'，对吗？"
魏小米用意识传递出肯定的波动。
"那不是全部真相。"霍漾急切地说，"伊琳娜...我母亲确实创造了复制体，但第七批是特殊的。她用自己的记忆编码和来自地球的量子样本创造了你。你不是武器，魏小米，你是希望。"
魏小米的意识剧烈波动，传递出困惑与质疑。
"听着，"霍漾继续解释，"银月之日即将到来。当银月升至天顶，所有实验性通道会短暂开启。凯恩想利用那一刻将他的星盗军队送入各个平行世界。我们必须阻止他。"
他伸出手，尽管知道魏小米没有实体："量子共振器是关键。它能加强我们的连接，让我们即使相隔光年也能合力关闭通道。"
魏小米的意识传递出无力感——她被困在这里，如何帮忙？
"13号会帮你。"霍漾说，"她是破晓组织的人，值得信任。跟着她的指引，到主星钟楼与我会合。"
空间突然开始震荡，银光变得不稳定。霍漾的身影开始模糊："连接要断了...记住，无论凯恩说什么，你不是7号，你是魏小米。你是我..."
空间崩塌，魏小米猛地回到现实，大口喘息。量子共振器在她掌心发烫，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明日0400，东货舱。
是13号的讯息！那个星盗女孩确实在帮她。
魏小米将共振器藏好，望向窗外的"银月"。它己经升高了一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凯恩说过实验会持续到银月升至天顶——她大概还有36小时。
36小时后，要么成功逃脱与霍漾会合，要么成为凯恩征服宇宙的武器。没有第三种可能。
囚室的门突然打开，凯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银色餐盘。上面不是食物，而是一排注射器，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休息好了吗，我的星辰？"他微笑着问，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们还有很多测试要做呢。"
魏小米靠在墙上，暗红能量在血管中蠢蠢欲动。这一次，她不再恐惧，而是首视凯恩的机械义眼：
"来吧，畜生。看看谁先崩溃。"
凯恩大笑起来，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这才是我期待的7号！"他拿起第一支注射器，"让我们从记忆强化开始，好吗？我想你会很'享受'看到原体的最终命运..."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魏小米咬紧牙关。无论接下来遭受什么，她都必须挺住。为了霍漾，为了那些和她一样的"复制品"，为了所有可能被凯恩毁灭的世界。
银月正在升起，而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