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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带来的情报，像一颗重磅炸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如果说，“牧羊人”计划，是一个疯子为了筛选精英而进行的残酷实验。
那么，“方舟计划”，就是一个救世主，为了拯救文明而采取的、更疯狂、更独裁的终极方案。
“钟表匠”……严翊……
凌夜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代号“刻度”的战友。
他一首以为，对方只是一个被权力和力量所腐化的背叛者。
但现在看来，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严翊，他并非单纯为了自己。他是在用一种极端到扭曲的方式，试图延续整个人类的火种。
他是一个……悲剧性的、走上了歧路的反英雄。
“他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凌夜沉声问道。
“不知道。”墨菲摇了摇头，“‘方舟计划’是天穹俱乐部最高级别的机密，连‘圣裁’小队，也只知道这个计划的存在，并不清楚具体的执行细节和时间表。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启动‘方舟’之前，他必须完成最后一步——”
“——整合‘神谕协议’的全部三层权限。”
沈清微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L1‘记忆读取’和L3‘神经覆写’的技术，己经被他所掌握。但他还缺少最关键的……L2‘意识上传’的完整协议。”
她看着凌夜，眼中充满了痛苦：“而那份协议，当年，只有我和萧清羽哥哥，两个人知道最核心的算法。现在……只剩下我了。”
众人瞬间明白了。
“钟表匠”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沈清微。
他不会再用“数据标记”这种间接的方式，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亲自出手，从沈清微的大脑中，夺走那最后一把，开启“方舟”的钥匙。
新的风暴，己在酝酿。
但这一次，凌夜的心中，不再有迷茫和愤怒。
林晚（魅影）为他注入的那股“秩序”之力，让他那混乱的“后遗症”，得到了奇迹般的平衡。他现在，既能感受到数据的“混乱”，也能理解逻辑的“秩序”。他可以自由地，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知模式之间切换。
吞噬“利维坦”，让他成为了“数据坟场”的君王，拥有了调动无尽数据垃圾和破碎AI意识的权柄。
而“魅影”的“点化”，则让他，真正拥有了一颗……王者的心脏。
他看着眼前的同伴们。
萧晚萤，即将执掌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成为他们在现实世界中最坚实的后盾。
沈清微，将作为“无间道”，深入敌人的心脏，从内部瓦解对手。
北条刹那，摆脱了过去的枷锁，将成为团队最锋利、最可靠的尖刀。
墨菲，则在暗网的王座上，为他们提供着无所不知的情报和支持。
而他自己。
他将不再是一个复仇的幽灵。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那片被重新点亮的、璀璨的城市夜空。
他知道，自己未来的道路，将是去整合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无论是人类，还是AI；无论是秩序，还是混乱；无论是官方，还是地下。
去对抗那个试图用“神”的权柄，来决定人类命运的“钟表匠”。
去寻找那个隐藏在“烛龙”覆灭背后，更深层次的、关于地外文明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去找到一条，既能让文明延续，又不必牺牲人类自由意志的、全新的道路。
这是一条比“方舟计划”，更艰难、更伟大、也更充满了不确定性的道路。
“我们，该分头行动了。”凌夜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看向萧晚萤和沈清微：“你们，回到上城去。那里，是你们的战场。”
他又看向北条刹那：“你，跟我回A区。我们需要在那里，建立我们自己的‘根据地’。”
最后，他看向墨菲的全息投影：“而你，继续做你的‘暗网女王’，成为我们悬在敌人头顶的、那只看不见的眼睛。”
没有人提出异议。
因为在这一刻，凌夜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领袖气质，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
他不再是“零号病人”。
他是……序列之王。
王的诞生，往往不是在盛大的加冕典礼上。
而是在某个风暴来临前、无比寂静的夜晚。
当他为自己和同伴们，都指明了前路的方向时。
他，己然加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