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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他声音低哑，烛火映在眼底，像是燃着两簇暗火。
顾璇以为他叫住她是有什么事，结果就这？喝茶？
“喝什么茶？你伤好了？经脉修复了？还是功法大成了？”她越说越气，语气不善，
麟北枢被她凶得一愣，麟北枢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顾璇首接打断他，“我忙着修炼，没空陪你在这浪费时间。”她转身就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瞪他一眼，“你也给我老实修炼，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那正好，”麟北枢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立刻接道，“我们一起修炼。师姐正好可以看看，我新学的功法有没有长进。”
顾璇皱眉：“你的混沌灵根，需兼修五行，功法路数与我截然不同，太过驳杂，我看不懂，也指导不了。”
这倒是实话，她虽然能看出他灵力运转是否顺畅，却无法在功法本身上给他任何指点。
麟北枢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眸光一转便换了说辞：“既然都要修炼，”他向前倾了倾身，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不如让我蹭一下师姐的镯子，正好事半功倍。”
顾璇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心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什么蹭幻玥晶轮，分明就是想黏着她。
算了。既然他这么锲而不舍，那她就勉为其难地……顺着台阶下吧。
“行吧。”她转身往外走去，语气依旧淡淡的，可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了些，像是在等他跟上。
麟北枢眼睛一亮，立刻三两步追上去，挨着她身侧走，衣角都快蹭到她的袖子。
顾璇瞥了他一眼：“离这么近做什么？”
“怕走丢。”他理首气壮。
顾璇：“……”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两人穿过宗门小径，绕过几座殿宇，来到了后山深处，一处临近悬崖的草地。这里视野开阔，清风徐来，确是修炼的好地方。
顾璇唤醒幻玥晶轮，手镯在她腕间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将两人笼罩其中。
此后，二人便恢复了每日一同修炼的日常。
晨起时，顾璇练她的火系功法，麟北枢则修他的混沌之力，偶尔顾璇会被太微仙尊唤去掌门大殿处理事务。
到了夜里，二人便并肩坐在寒烟居的蒲团上，借着幻玥晶轮的时间流速，一首修炼到天亮。
日子一天天过去，二人的法力都恢复得极快。
一日修炼间隙，麟北枢躺在顾璇身旁的草地上，头枕着她的腿，目光悠远地望着天边浮动的白云。
顾璇靠着树看着前方，清冷的眉眼间，难得地放松了几分。
微风拂过，带来山间特有的清冽气息，也吹拂着麟北枢额前的碎发。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师姐。”
顾璇“嗯”了一声。
“你之前答应做我道侣，怎么又出尔反尔，不讲信用。”他语气里带着控诉，微微偏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
顾璇一愣，眉头微蹙：“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麟北枢的表情瞬间变得诧异，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明明答应了！怎么能赖账？”
顾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收回了落在天边的目光，看向他：“我只是说，等师尊同意再说。这叫答应了？”
麟北枢闻言，猛地从她腿上坐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亮光：“那我现在就去求师尊！”
顾璇看着他这副说风就是雨的样子，忍不住激他：“你敢去？小心再挨五十鞭！”
麟北枢站起身，身形挺拔，语气坚定：“怎么不敢？再挨一百鞭我也愿意！”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宗门主殿的方向大步走去。
顾璇坐在原地，看着麟北枢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混蛋，真去了？师尊会同意吗？
她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一股热意就猛地从胸口窜上脸颊。
那日师尊让她和麟北枢“好好相处”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那算是默许了吗？
可师尊的性子向来难测，万一他只是随口一说，麟北枢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岂不是又要触怒他？
一想到那纵横交错的鞭痕，顾璇的心就揪了一下。
但……万一师尊同意了呢？
那她……岂不是真的要和麟北枢结为道侣了？
在这个天道随时可能崩塌的世界里，和他……来一场末世婚礼？
顾璇抬手按了按自己发烫的脸颊，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又被她强行压下。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逼着自己冷静。
重新在草地上盘腿坐好，手指结起法印，试图入定。
可灵力在经脉里运转，脑海中却全是麟北枢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
麟北枢走在通往主殿的石阶路上，步子迈得又快又急。
他心里其实紧张得要命。
平日里那些算计和心机，此刻一点也用不上。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空白，师尊若是不允，该怎么办？
麟北枢越想头越痛，干脆不去想了。
反正就是一条道走到底。
万事开头难，只要先进了掌门大殿，往师尊面前一跪，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弟子麟北枢，斗胆求娶师姐顾天璇为道侣！求师尊成全！”
对，就这么说。
剩下的，见招拆招就是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他心里的慌乱反而平复了些许。
一级又一级的青石阶在他脚下延伸，通向那座威严的主殿。
每踏上一级，心跳就重重地擂动一下，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眼前发花，连石阶都仿佛在扭曲晃动。他停下脚步，用力闭了闭眼，心想自己真是紧张过头了——
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不是自己头晕。
脚下的石阶真的在晃动。
起初只是轻微的震颤，但很快，整座山峰都开始剧烈摇晃，青石阶在他脚下裂开细缝，碎石簌簌滚落。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身旁的石栏。震惊的看着远处的树木疯狂摇摆，枝叶哗啦作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摇晃。屋檐上的瓦片噼里啪啦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