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崩裂,青铜祭坛上的青璃玉俑缓缓抬头。琉璃瞳孔中流转的并非魂火,而是粘稠如墨的混沌髓液。她掌心托着的腐朽光种突然震颤,脐带般的黑链绷首如刃,刺向林寒眉心!
“师尊……连您也要杀我们?”小暖的翎羽织成火网,星鸾纹路却在触及黑链时骤然黯淡。鮟鱇鳞纹自她后颈蔓延,耳畔响起玄冥的低语:“门钥反噬的滋味如何?很快……你也会变成这样的傀儡……”
夜阑的戟锋燃起星焰,劈断三根黑链:“这不是青璃!她的神魂早被噬光者污染了!”他咬破指尖,血珠溅在祭坛密文上,“这是‘腐日祭坛’——黑日吞尽光热后,会炼成噬光者的兵刃!”
林寒的初代潮生剑插入祭坛裂缝,魂血顺着剑脊逆流。腐化的光种突然尖啸,玉俑体内炸出三百段记忆碎片——
血月夜,青璃跪在星门彼端。她的嫁衣被黑链贯穿,将光种一分为二:“此身作囚笼……此魂化枷锁……待永耀重燃日……寒儿……替我斩了这因果……”
“师尊把自己炼成了门钥的‘锁’……”林寒的识海剧痛,剑锋却未退缩半分,“而那把‘钥匙’……是我们。”
黑日骤然膨胀,玄冥的虚影自其中踏出。他抬手轻挥,焦土上插着的残剑尽数浮空,剑锋指向祭坛:“游戏结束。门钥归位,此界当葬!”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光撕裂天幕。白衣女子踏着星砂坠落,手中玉笛吹奏的音波凝成屏障,将残剑雨尽数挡下:“噬光者的脏手,也配碰潮生阁的遗脉?”
“星门守护者白璃……”玄冥的瞳孔首次露出忌惮,“你不是随沧溟死在归墟了吗?!”
白璃的玉笛点向祭坛,腐朽光种竟渗出淡金血丝:“师姐以魂饲魔三百年,等的就是今日。”她转身看向林寒,眸中映出初代潮生阁的剑纹,“寒儿,星门枢纽在玉俑心口——用你的魂血,重启青璃的‘锁’!”
小暖的鮟鱇鳞纹己爬至脸颊,她嘶吼着将翎羽刺入自己心口,扯出金红魂丝:“哥……别犹豫!”
魂丝没入玉俑心口的刹那,十二轮黑日齐齐震颤。青璃的琉璃身躯寸寸龟裂,露出深藏的光种核心——那里蜷缩着一缕纯净魂火,却被黑链缠成茧状。
“师姐……受苦了……”白璃的玉笛炸成星砂,化作锁链捆住玄冥。夜阑趁机跃至黑日之下,戟锋燃起此生最炽烈的星焰:“林寒,我替你开路!”
星焰如龙卷吞没三轮黑日,夜阑的半边身躯在强光中碳化。林寒的初代潮生剑贯穿光种核心,剑脊“永耀焚天”西字灼穿黑链:“师尊……安息吧……”
青璃的魂火骤然澄明,腐朽光种逆转为璀璨星辰。黑日接连炸裂,玄冥的虚影在尖啸中溃散:“本尊的真身……己在万界之外苏醒……你们逃不掉的!”
星门崩解,三人跌回初代潮生阁。白玉阶染满夜阑的血,他的戟锋只剩半截焦刃:“咳咳……下次喝酒……记得叫上慕沧舟那家伙……”
小暖的鮟鱇鳞纹褪尽,掌心却多了一道黑链烙印——门钥的反噬并未消失,只是暂被光种压制。白璃的身影逐渐透明,玉笛残片坠入林寒手中:“玄冥的真身藏在‘永夜海’……那里有星穹最后的真相……”
阁顶光种突然黯淡,东北天际的黑潮再度翻涌。林寒握紧初代潮生剑,望向怀中昏睡的小暖。
青铜灯盏忽明忽暗,映出地脉深处新刻的碑文——
“光种重燃日,万界葬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