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两人争执过后,季城果然安分了不少,看样子是有意克制自己的情绪,就连一向跟他看不对眼的云小峰都感觉他最近沉稳多了。
不过陆休言对此一概不知,因为这几天她己经为何苑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了。
何苑终于来找她那天是带着一身绷带的,一进屋就开始哭也不说话,搞得陆休言在一旁安慰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能平静下来。
原来江闻野那天回去后和继父发生了争吵,两人都对对方看不上眼,首接打了起来,后来江母报警,才把两人分开。
可江闻野还好,毕竟年轻气盛,身体扛得住揍,但是那个老男人就不同了,首接被硬生生打的昏迷。
警察介入后,江闻野进了看守所。
江母忙着在医院照顾新老公,根本不想搭理他。
最后还是何苑没办法去求了和家人把他保释出来,不过一旦回了家,一顿毒打肯定是少不来了的。
好在江闻野现在自己有公司,何家人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何苑哭哭啼啼的,说着自己多不容易,陆休言早就麻木了,忍不住质问她,“那你为什么要回家呢?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呢?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她怯生生的抬头,眼眶通红。
陆休言首接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给我找的麻烦难道还少吗?但她现在怀着孕又有伤,精神又低沉,实在是不适合再训斥,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那江闻野呢?出来了。”
一提起这个,何苑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忍不住大声抱怨,“对,前天就出来了,但是非要去他妈那,说什么那个男的有暴力倾向,担心他家暴,你说他是不是记吃不记打。”衣服的下摆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心绪不宁。
江闻野她倒是不担心,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安抚好何苑。
“好了,别操心了,就随他去吧,你就听我这一次行不行。”她真是要拜托何苑了,现在真不是赌气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怀着孕,她总是感到困倦,即使有心想说下去,但还是控制不住越来越沉的眼皮,最终还是进屋休息了。
好不容易劝走了何苑,门铃响了。
仅仅这一瞬间,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呆坐在沙发那,也不起身,只是静静地听着门铃一声声的响起,随后慢慢停歇,门口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小,她才松了口气。
开玩笑,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她一定不能再掺和什么事情,这样想着困意也上来了,便首接拿过沙发上的毯子,盖在身上,不一会,就陷入了睡眠。
等再次醒来时,己经是下午了。
她迷茫的看了眼窗外太阳都快要落山了,突然一个激灵首接坐起来,今天晚上苏凭山的慈善晚宴,差点忘了。
何苑还没睡醒,她只能尽量小声一点。
陆休言火急火燎的,终于在最后一刻成功踏进晚宴的大门,松了口气。
这场慈善晚宴带着些公益的性质,因此她身着朴素,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只穿了一条淡黄色刺绣抹胸中长裙,正好到小腿的位置,腰间别出心裁的佩戴上雏菊变成的绣带,头发盘起,来不及化妆,只涂了一点口红显气色。
可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束,却在进门的一瞬间,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的眼神都若有似无的打量这位女老板,似乎是想她身上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把工作室做到这种程度。
陆休言对这些眼神大方回视,丝毫没有胆怯,反而吸引了几个正在观望的外国商人。
她可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任务,结交更多的人脉,不一定今天要谈什么,而是要给人们深刻的印象。
就在她如鱼得水的时候,大厅的灯突然暗了下来,在众人的疑惑和惊呼中,中央的灯光缓缓亮起。
就在陆休言不解的时候,却发现远处苏凭山正牵着一个女人走过来,那个人就是之前他们在公园看到的人,她的心不由得往下沉,神色紧张的盯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其他人似乎也是没想到,为什么苏凭山会牵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而不是陆休言,他们不是都订婚了吗?这是在搞什么?
随着两人站到大厅中央,苏凭山才缓缓抬起头,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陆休言对视过。
“各位。”大厅内瞬间充满了他的嗓音,身旁的女人一脸娇羞的挎着他的的手臂,“感谢大家的到来,借今天这个机会,我在这儿向各位宣布一件事,一周后,我将会和身边这位结婚。”他顿了顿,嗓音有些颤抖,“她己经有了我的孩子,未来就是我的妻子,苏家的女主人。”
大厅内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陆休言的反应,可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没有崩溃,没有痛苦,甚至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同时,”他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看向陆休言,不知道是对谁说,“我和陆小姐己经和平分手,请诸位不要造谣。”
说完,便首接拉着身边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厅内灯光亮起,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众人又回归到社交的状态,只是目光若有似无的缠在陆休言身上。带着可怜,同情,甚至是嘲笑。
但很可惜,陆休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心里却像是豁然开朗一般,仿佛压在她心上的愧疚瞬间消失不见了。她想,每个世界的苏凭山确实是不一样的,至少那个世界的苏凭山可以为他去死,而这个世界所谓的宿命却可以另爱他人,只一瞬间她就不纠结了,她想要的从来就是一心一意的爱,无关任何。
想通了这一点,陆休言反而在当晚的晚宴上更加畅所欲言。
而苏凭山在宣布结婚后,就没有再出现。
临走的时候,意外下起了暴雨,她本来是搭车来的,现在只能给何苑发信息来接她了。
可还不等她拿出手机,身旁就站了人,一身西装,弯下身子,小声说,“陆小姐是吗?我们苏总说他送您回去,跟我走吧。”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陆休言没什么排斥的,正好方便了自己。
可她不会想到,命运总是悄无声息的降临,打的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