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瞬间,就有七八个汉子上来将其围住。
焦挺立时站定,眯了眯眼,“是哪家的好汉,有话好说!”
“吾等飞龙帮,当家的名号玉面飞龙,这阳谷西县的佃户,均要给本帮上供,你欺负他们,就是断我财路,饶你不得!”
一听这话,焦挺顿时甩了甩膀子。
这名头听都没听过,甚至还不如他“没面目”的诨号响亮。
起码自己跑到山东、河北一带,还有人避着自己。
这劳什子玉面飞龙,听起来很假大空,他觉着应该是个小角色。
当即变了一副脸色。
“好啊,原来是一群地痞,今天爷爷就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帮小贼!”
说罢,他率先冲出去。
帮众们则在段天德的眼色下,也朝焦挺压去。
砰砰砰!
众人拳脚相加,看起来是以多打少。
但实际上,只用了片刻,一众喽啰尽皆被他徒手放倒。
那焦挺长着一个大体格子,宛若个黑熊精,下盘极其稳健,这也就罢了,他还灵活地很,站在原地,像是个不倒翁似的。
只是左右扑腾,便轻而易举将近身之人掀翻在地。
不得不说,他这一手相扑,近身搏斗,还真是厉害。
不过,段天德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并不慌张。
退后半步,厉声道:“兄弟们,上才艺!”
话音刚落,从地上爬起的帮众们人均掏出个石灰袋子。
唰唰唰!
少顷。
被五花大绑的焦挺满脸白灰,两眼红扑扑的,像是哭了一大场。
口中不停叫骂。
“卑鄙无耻!”
“暗箭伤人!”
“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段天德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淡淡一笑。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汉了?”
“给我带走!”
押送半路,焦挺开始慌了。
连忙道:“你们这些小贼,岂不知这阳谷有位打虎英雄坐镇,还敢为恶乡里,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一听这话。
段天德乐了。
“哦?听你这意思,你还认识这位打虎英雄?”
“嘿,瞧不起谁呢?
某在京东路、河北路也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结识的朋友遍布五湖西海,自然少不了这位英雄!”
焦挺害怕自己就这样被做掉,阴沟里翻船,连忙煞有其事的拉着别人虎皮壮胆。
但段天德本来就是武大的人,自然知道他在吹牛。
不过,考虑到这人有些本事。
他当下动了心思。
犹豫了片刻,立马悄悄暗示手下人去给武大报信。
他则装作一脸不信,道:“我飞龙帮素来敬重这位武先生的为人,若你真的认得此人,那我就放了你!”
“当真认得,当真认得,我们年关前后还一起吃过酒!”
为了活命,焦挺也是没下限。
编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段天德听他胡诌,心中也极其无语。
不过为了给老大收下一个得力干将,也不拆穿,只是一个劲儿道:“那行,我们就去见他!”
一听这话,焦挺心里也没底了。
毕竟,自己都特么瞎编的,要是当场给他拆穿了,那岂不是脸又丢到了这东平府?
实在丢不起了…
大宋可供自己混迹的地方己经不多了!
他当即就不干了。
“不是,都是兄弟…先给我松开,好吗?”
“呵呵…不好!”
一路扭送到了武家大宅。
此时,武松己经去衙门上值去了,武大则刚与花宝燕吃了一通早酒。
受到清晨“换衣事件”的影响,花宝燕有些闷闷不乐。
时不时还偷看武大,似乎想从他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因为她也不确定武大到底看见什么没有…
但她那点小九九,怎么可能瞒得过武大。
武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是一口一个胸弟,叫得那个亲热。
很快,就打消了花宝燕的怀疑。
就在这时。
段天德带着人来了。
纳头便拜,“小人飞龙帮段天德见过武先生以及这位…英雄!”
“哦?原来是段兄弟啊!出了什么事情?”
由于先前己经有过通风报信。
武大并未表现出异样。
而段天德现在也比以前稳重多了,立马煞有其事的将焦挺一事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个清楚。
其实,在他们来之前,武大早就有了心里打算。
焦挺肯定是要收下的,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才。
赤手相搏,整个梁山能胜过他的也不多。
之所以去哪哪都没人要,主要是这家伙脾气不行,爱耍酒疯,加上情商又不高,说话做事总是得罪人,搞臭了名声。
所以,武大决定小施手段,降伏于他。
当即就和段天德配合起来。
“武先生,就是这样,这家伙不仅打了官差,还踏了青苗,若不是听他说与您是旧相识,我早将其扭送去了官府!”
就在这时,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武大。
只有焦挺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心中默念,‘丢人丢大发了,我没脸了!’
结果。
下一刻,却见武大站起身,干净利索地为焦挺松绑。
“误会,一定是误会,焦挺乃京东路有名的英雄豪杰,我之手足兄弟,人品高洁,怎么会做这般事情?”
“这样,你命人给衙门报个信,就说此人是我旧识,若有不周到的,还请差官们见谅,再拿些银钱,补偿一下佃户,切莫伤了和气!”
一听这话,焦挺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不是,真有人给自己撑场子啊?
可是,待他仔细打量面前这个精悍的粗犷汉子后,却并没有觉得面熟。
也就是说,二人真的不曾相识。
对方完全是看在自己的江湖名声上,才仗义出手相救。
他,感动了。
眼眶微润。
这就是别人认可的感觉吗?
一路走来,他焦挺是人见人不爱,花见花不开,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落得一声好,整个人都快碎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东平府时来运转,他乡遇故知…
真是大英雄、大豪杰啊!
他当头一拜。
涕泗横流,“哥哥!”
“哎!焦挺兄弟,快快落座,一同吃酒!”
等段天德下去后,院中就剩下三人了。
焦挺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承蒙哥哥不弃,给小弟圆了场子,咱是一中山府孩子,从小就好面儿,刚才人多,这就给你磕一个…”
说罢,就听“咚咚咚”三声,硬是给他那张黑脸磕出血了。
武大有些无语。
怪不得没人要这小子,纯纯一傻帽儿,实诚的有点过分了!
好在,他包容性很强。
看在对方那一手相扑技术的面子上,勉强接受算了。
否则,这家伙还得飘零半生,未逢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