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个小矮人与白雪公主
第一章：金帐风波
草原上的金帐汗国像撒在绿绒毯上的珍珠，16岁的乌兰公主正对着铜镜发愁。她乌亮的发辫上缀着的珊瑚珠，被继母乌云其其格王后的侍女换成了廉价的琉璃珠。
“乌兰！”王后的银铃在毡帐外响起，声音甜得像掺了马奶酒，“该试新裁的回鹘裙了。”
乌兰攥紧裙角后退半步。三天前，她亲眼看见王后对着魔镜念咒：“镜中影，墙上花，谁是草原最娇艳的花？”镜面浮现出乌兰策马射雕的剪影时，王后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绣着云纹的毡帘被掀开，王后戴着金丝缀宝石的固姑冠，耳垂上的绿松石坠子晃得人眼花。她身后跟着捧着锦盒的侍女，盒里躺着枚娇艳欲滴的红苹果，果皮上还凝着露珠。
“尝尝，这是从大都运来的佛果。”王后用银签扎起苹果，乌兰刚要开口，帐外突然传来公羊的咩咩叫。她养的小羊羔“雪球”顶开毡帐，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裙摆，乌兰趁机转身给小羊喂苜蓿草。
铜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乌兰瞥见镜面映出王后阴狠的脸。她抓起羊皮水袋往外跑，身后传来王后的尖叫：“抓住她！别让这颗灾星跑了！”
第二章：松林奇遇
暮色浸透松林时，乌兰的靴子磨出了洞。她靠着棵三人合抱的松树喘息，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仰头望去，树干上竟嵌着个袖珍木门，门楣刻着蒙文“七巧坊”，门前挂着盏南瓜形状的风灯。
“吱呀——”木门打开，探出个戴瓜皮帽的小老头，胡子上还沾着木屑。他扛着比人还高的刨子，瞪着圆鼓鼓的眼睛问：“哪儿来的小丫头？踩断了我们三根捕兽夹的绳子！”
乌兰这才发现脚边缠着细细的牛筋绳，周围的松树上挂满了稀奇古怪的机关：会撒松子的铜松鼠、自动扇风的羽毛蒲扇、还有个正在往树洞里填松果的木头小人。
“俺们是七巧坊的工匠！”又有五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手里分别拿着锤子、剪刀、药臼、琴弦和皮尺。最矮的那个举着个蜂窝煤似的东西，大声说：“我是火头军阿旺，刚烤好的奶酒饼还热乎着呢！”
突然，第六个矮人从树上倒挂下来，吓得乌兰后退半步。他腰间挂着个装满草药的鹿皮袋，鼻尖还沾着片绿叶：“别慌，我是大夫阿吉，你裙角的血迹是被荆棘划的吧？”
就在这时，第七个矮人扛着张比他还高的弓跑过来，弓弦上挂着串野葡萄：“有动静！东边林子里有狼群！”他
第七章：王后的药罐
春日的阳光像融化的羊脂，涂在乌云其其格王后的蒙古包上。她蹲在毡帐外，用木勺搅动陶锅里的黄芪枸杞汤，蒸汽氤氲中，银发间的白发显得格外清晰。
“又在鼓捣这些苦药汤？”路过的牧羊老妇撇了撇嘴，“当年你用魔镜害人时，怎不想着积德？”
王后的手顿了顿，药勺碰着陶锅发出轻响。自从魔镜破碎，她总在黎明前梦见镜中自己扭曲的脸，惊醒时掌心满是冷汗。阿吉教她认的草药书摊开在膝头，书页间夹着乌兰送的晒干矢车菊——那是小公主特意为她摘的，说能“明目静心”。
“您的药。”侍女捧着银碗过来，碗底沉着几颗蜜渍葡萄干。王后刚要喝，忽闻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声。她扔下汤勺跑过去，看见三个小牧童围着倒在地上的母羊，小羊羔在旁急得转圈。
“它...它突然站不起来了！”最小的牧童拽着王后的裙摆。王后摸了摸母羊的眼皮，想起阿吉讲过的“中风”症状。她扯下头上的银簪，刺破母羊的耳垂放血，又解下腰间的暖手炉敷在羊腹上——这是从医书里学的急救法子。
当阿吉带着药箱赶来时，母羊己经能慢慢站起。小牧童们围着王后欢呼，最小的那个把野花塞进她的姑姑冠：“原来你不是坏王后！”王后摸着头上歪歪扭扭的花环，忽然笑出泪来，泪珠掉进陶锅里，惊起一圈涟漪。
第八章：王宫的邀请函
铁木真王子的信使骑着快马来到七巧坊时，阿旺正在烤新研制的“会唱歌的奶酒饼”——饼里藏着极小的琴弦，咬开时会发出“叮”的一声。
“草原工匠节？”木华黎推了推老花镜，看着羊皮纸上的烫金印章，“要我们去大都王宫展示手艺？”
信使点点头，目光被墙上挂着的自动挤奶机吸引：“王子说，全草原最聪明的脑袋都在这儿。”巴特尔挺了挺胸，胡子上的铜铃铛响得更欢了，图鲁则开始给马头琴抛光，扬言要让大都的乐师们见识“草原的弦音”。
乌兰摸着邀请函边缘的珍珠镶边，想起金帐里冰冷的水晶吊灯。但当她看见七个矮人忙忙碌碌地往马车上装机关玩具，阿吉甚至把药箱改成了“急救小宝箱”（按按钮会弹出绷带和薄荷膏），忽然笑着系上赛罕新做的织锦腰带——腰带上绣着会动的小松鼠，是用阿旺的发条机关做的。
临行前，王后骑着杂毛矮脚马赶来，怀里抱着个雕花木箱：“给你们的...路上吃的奶皮子。”她不敢看乌兰的眼睛，却在木箱底偷偷塞了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遇雨可开第三格”。
第九章：大都奇闻
大都的王宫比乌兰想象中更热闹，石板路上铺着红蓝相间的波斯地毯，屋檐下挂着成串的琉璃灯，远远望去像一串彩色的葡萄。铁木真王子穿着绣金长袍迎接他们，却在看见阿旺的南瓜马车时笑弯了腰——马车顶的烟囱正冒着奶酒香气，车轮滚过之处留下笑脸形状的印记。
工匠节的赛场设在御花园，各国工匠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波斯人展示会喷水的铜狮，威尼斯人摆出能映出彩虹的三棱镜，最气派的要数大食人带来的自动人偶，能跳舞、倒茶，甚至用银盘端来蜜枣。
“该咱们了！”巴特尔搓着手，把盖着红布的大家伙推进场地。木华黎咳嗽两声，拽着红布角大喊：“七巧坊，最新发明——‘草原之星’！”
红布滑落的瞬间，全场发出惊呼。那是架巨大的木质风车，叶片上绘着日月星辰，底座围着一圈小抽屉。图鲁转动手柄，风车开始缓缓旋转，第一个抽屉弹出装满奶酒的皮囊，第二个跳出包着蜜饯的奶皮子，第三个竟飞出只机械百灵鸟，停在乌兰肩头唱着长调。
“还有这个！”阿吉掀开风车背面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急救药包，每个药包上都绣着不同的草药图案。围观的太医们凑过来研究，忽然有人指着药包惊呼：“这止血粉的方子...和太医院的古法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乌兰想起王后的纸条，连忙打开木箱第三格。里面躺着七件油布斗篷，每件斗篷上都用金线绣着不同的图案：木华黎的是刨子，阿旺的是烤饼，乌兰那件绣着只蹦跳的小羊。
“快看！”赛罕指着风车，雨水落在叶片上，竟折射出七彩光芒——原来木华黎在叶片内侧贴了磨得极薄的水晶片。波斯工匠们纷纷摇头：“我们的铜狮能喷水，却比不上这会下雨的风车。”
第十章：银镜余波
夜幕降临时，王宫突然响起警钟。乌兰抱着被雨水淋湿的机械百灵鸟往走廊跑，撞见面色慌张的铁木真：“库房进水，历代王后的银镜都泡在水里！父王说，那些镜子里藏着...藏着诅咒。”
“带我们去！”木华黎攥紧了手中的工匠锤。库房里，几十面银镜泡在积水中，镜面蒙着灰雾，隐约映出模糊的人影。乌兰刚要触碰其中一面，镜面突然闪过幽蓝光芒，她看见镜中浮现出王后年轻时的脸，眼中满是泪水。
“这些镜子被魔镜的碎片污染了。”阿吉皱眉闻着镜面上的气味，“就像腐坏的奶酪，得把霉斑刮掉。”巴特尔掏出松果炸弹，却被图鲁拦住：“镜子易碎，得用巧劲。”
七巧工匠们立刻行动起来：赛罕用皮尺量镜子弧度，阿旺把奶酒饼掰碎引开守库的灵缇犬，木华黎和铁木真架起烘炉融化蜂蜡，乌兰则按照王后教的法子，用软布蘸着羊奶擦拭镜面。当第一面镜子被擦得发亮时，镜中竟映出一段记忆：年轻的王后抱着刚出生的乌兰，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
“原来...她也曾爱过我。”乌兰轻声说。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当最后一面镜子被擦净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铁木真看着镜中清晰映出的星空，突然摘下自己的珍珠帽扣在乌兰头上：“你比任何镜子都明亮。”
阿旺趁机往大家手里塞奶酒饼，嚼着酥脆的饼皮，巴特尔忽然指着镜子笑：“瞧！咱们的影子都在发光呢！”果然，七矮人加上乌兰和王子的影子，在晨光中拼成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极了阿旺烤糊的饼。
第十一章：归途中的彩虹
返程的马车上装满了赏赐：铁木真送的雕花马鞍、波斯商人换的琉璃珠、太医院送的珍贵药草。但乌兰最喜欢的，是王后在离别时塞给她的羊毛护腕，上面绣着笨拙的小羊图案——显然是王后初学刺绣的成果。
行至草原深处时，天边突然架起彩虹。阿旺喊着“停马车”，跳下去把风车搬出来。当叶片转动时，彩虹的光被切成七彩碎片，落在草地上，惊起一群蓝蝴蝶。
“看！”图鲁指着彩虹下的丘陵，几个小点正向他们跑来。越来越近的身影中，有王后骑着的杂毛马，还有跟着跑的小牧童们。最小的牧童举着野花，边跑边喊：“乌兰姐姐！王后奶奶给你们烤了新的奶酒饼！”
王后的姑姑冠歪得厉害，却笑得格外灿烂。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烤得金黄的饼，饼面上用蜜饯摆着笑脸。阿旺咬了一口，忽然夸张地叫起来：“哎呀！这饼会发光！”
大家凑近一看，原来阳光穿过饼上的笑脸镂空处，在草地上投出一个个金色的小太阳。乌兰忽然想起魔镜破碎时，镜片上闪过的最后一道光——原来真正的光芒，从来不在镜子里，而在愿意拥抱阳光的人心里。
七个小矮人围着王后跳起了新编的“擦镜舞”，木华黎用蜂蜡当粉饼往脸上抹，阿吉甩着药臼当手鼓，赛罕把王后的固姑冠改成了会自动遮阳的帽子。远处，铁木真的白马踏过彩虹下的露珠，马蹄溅起的水花里，隐约可见一面小小的银镜碎片，正映着草原上最明亮的笑容。
（续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