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在心底叹息一声,又打听谢宝军的情况。
“犯人抓到了吗?”
郓哥眼珠子微微一转,笑道:“抓了,就是洪氏长拳拳院那个谢宝军,在他家中发现了血衣和凶器,不过...”
他低头悄悄瞥了武大一眼,见其神色如常,才继续道:“不过审了过后,那姓谢的死不承认,县令大人就没定罪,报了东平府,要请一条捕犬来!”
“捕犬?”
“是啊,说是东平府衙门养了一群嗅觉灵敏的山犬,帮衙门断了不少悬案,据说县令大人也是看西门官人的财力雄厚,才报了上府!”
听了这话,武大心中有些不得劲儿。
气味儿这东西,他确实是疏忽了。
谁能想到,这时代也有警犬呢?
危险了!
随便找个理由将郓哥打发走了,他立刻返回宅子。
将还在被窝里的潘金莲弄起来,安排道:“收拾一些换洗的衣物,再准备两三天的干粮!”
“唔——夫君,你这是要出门?”
武大面色不改,笑着解释,“我家兄弟来信了,说是染了风寒之疾,身子有些萎靡,我想着,与你成婚以来,也没见过自家小叔子,正好一并去探望一番!”
“啊?”
潘金莲有些吃惊,似乎有些不愿,追问道:“叔叔在哪里养病?”
“沧州地界吧!”
“沧州?!”潘金莲一听,更是有些迟疑了。
“如此长途跋涉,我们二人需要多做些准备罢?何必急于一时,叔叔既是风寒痹症,想必也要不了性命,早些晚些——”
她话还没说完,武大便是眸中寒芒微凛。
“说甚废话?莫非你是听不得自家男人的话了!”
说罢,武大立时冷哼一声,又将潘金莲搡在床上。
“我兄弟是我一手养大,正所谓长兄如父,如今他命在旦夕,我是必去看的,你这当嫂嫂的这推那推,想是为难了。
那便写了和离书,随你自去便罢!”
他的言辞森然,全然不顾先前柔情蜜意。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性命之危,他哪顾得上潘金莲这个不知好歹的妇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如今实力微弱,断然不能为了一时儿女情长,将自己置于险地。
他有面板在手,只要保全性命,甩了潘金莲,身上还有银子在,大不了再娶一个,等到经验肝满,届时再返回来报仇不晚!
而被他训斥一通的潘金莲倒是不敢哭哭啼啼的了,规规矩矩起身,去收拾东西去了。
武大盯着潘金莲曼妙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经过了他的培养,首接抛弃,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但若这女人执意要对着干,他忍痛也得割爱。
好在,这些天潘金莲的好感度又有所上升,虽然心中有不快,但还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想到这,他眯了眯眼。
低声唤道:“娘子勿怪,夫君倒也不是要凶你,只是我家兄弟卧病日久,我这当哥哥的心里属实不安,一时间乱了心神!”
闻声,潘金莲低声啜泣。
随后,转身扑进武大怀里,一股热气涌来,将他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夫君怎的凭空凶叱奴家,奴家是个女人家,嘴是碎了些,但一心都扑在夫君身上,哪敢有半点不从的?”
见其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娇媚模样,武大抬手捏了捏她那的脸蛋儿,安抚道:“娘子莫多心,我二人就当是路上游山玩水了,夫君我有手艺傍身,饿不着你,路上有时间会好好怜惜你的!”
闻声,潘金莲蹭了蹭她的衣角,低声“嗯”的一声。
下一刻。
武大眼前光芒一闪。
【姓名:潘金莲】
【好感度:88/100,加成点数:3点/次】
【职业:1、厨师,一阶中品(20/100);2、武师(拳脚),一阶下品(24/100)】
不出意外,好感度反而又升了几点,首逼90大关了。
看来,面对这潘金莲还真是得松弛有度,不能可着劲儿对她好,时不时骂几次,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反而还能增加其好感度。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前身的遭遇。
原本的武大郎对潘金莲那可是事事依从,干个啥都顺她心意。
可是结果呢?
只是落得个头戴绿帽,口含毒药的凄惨下场!
人呐,不管是与谁交往,万不可把姿态放得太低。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是连狗都不如的。
就算是背叛起来,也毫无心理压力。
甚至,人家都不觉得自己背叛了。
‘唯我,唯心,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武大更加深刻地领悟了曹老板的道理,同是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万事皆可抛,独自己不可负!
他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再度告诫潘金莲道:“最近县里不太平,好好待在家里,除了我回来,谁来都不要开门,抓紧收拾东西!”
“是,奴家知道了!”
武大反身出了院子,朝着拳院那边去。
他准备最后再去打探一下情况,免得跑早了,自投罗网。
毕竟他那兄弟武松是有前车之鉴的,以为打死了人跑路了,结果人家只是晕了,凡事还是不要慌,自己吓自己的事多了去了。
等来到拳院时,许多弟子都围在一起。
洪源负手立在演武场的中央,脸色不怎么好看。
武大一进门,立刻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洪师,不好了,我听说谢宝军谢小师兄犯了人命官司?”
闻声,众人齐齐望向他,没有言语。
几个素来和谢宝军厮混的弟子则是有些萎靡,眼角还泛着红,看来是平常没少从谢宝军身上落得好处,都要忍不住落几滴马尿了!
见状,武大心中有了数。
这谢宝军毕竟是入了门的弟子,就算再怎么着,也顶着他洪氏长拳的招牌,洪源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以后在弟子里还怎么服众?还怎么刮钱?
想清楚这其中门道,武大表情又肃穆了些。
“谢小师兄为人谦逊,绝不是这般强人,请洪师为他主持公道啊!!”
说着,他还象征性地露出一脸悲愤之色,又从怀里掏出一贯钱,语重心长道:“我虽不是洪师入门弟子,但也与院中各位有同门之谊,只是财力微薄,但也要拿出一贯钱来,为小师兄找一找路子,能洗脱罪名最好,如若不能,也要少受些苦啊!”
他说的情真意切,一张老脸微颤,不禁令人动容。
有人带了头,自然引得院中师兄弟们共鸣,纷纷投来友善的目光,同时也跟着附和求洪源帮忙。
毕竟,谁不希望在自己犯了事后,还有一位愿为自己掏钱的真心兄弟?
但洪源却是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武大身上,久久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