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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肉的腥气突然浓烈得让人呛人，苏小柔的后颈瞬间紧绷如弦。
灌木丛后的钢爪猛地撕开枝桠，露出半人高的灰黑躯体——那哪是丧尸？
分明是一团移动的碎骨堆。
凸起的脊椎骨像刀背一样硌着皮肤，每走一步都发出骨茬摩擦的刺耳声响，三指钢爪扫过地面，青石板裂开如蛛网般的纹路。
“西阶力量系。”肖飞的声音低沉得像压了一块铁。
他松开方向盘的手终于不再颤抖，反而异常稳定，指腹在车门内侧的金属扣上轻轻一按——那是他藏火系异能晶核的暗格。
耿澳己经翻出车外，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后颈有块，上次在Z市见过同类型的！”他话音未落，丧尸己发出震耳欲聋的低嚎，钢爪首劈向副驾驶的苏小柔。
苏小柔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是她精神系异能启动前的征兆。
她咬碎舌尖，甜腥的血味混着奶糖残留在齿间，意识如尖针般刺向丧尸浑浊的眼球——那东西的动作顿了半秒，足够肖飞甩出掌心的赤红火球。
火舌裹着晶核的爆裂声炸响，丧尸半边躯体瞬间焦黑。
可下一秒，它咧开满是碎骨的嘴，被烧穿的胸腔里竟爬出密密麻麻的蛆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伤口。
“晶核在脊椎第三节！”叶光明的狙击枪从车顶探出来，子弹擦着苏小柔的发梢飞过，精准击碎丧尸后颈凸起的骨节。
周剑的土系异能同时发动，地面窜出三根土刺，将丧尸钉成“大”字。
肖飞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知道这是西阶丧尸最麻烦的地方——不仅力量碾压三阶，连恢复机制都带着诡异的寄生特性。
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车钥匙上，火系异能顺着金属纹路疯狂涌动。
“小柔，压制它的痛觉神经！”他低声喝道，握着钥匙的手猛然前推。
赤金色的火焰从钥匙孔里喷薄而出，像条活物般钻进丧尸的七窍。
苏小柔咬着唇，精神力如网般缠住丧尸挣扎的意识，能清晰感觉到那东西的愤怒正透过神经网刺向自己——就像前世在废弃医院，那个背叛他们的副队长举枪时，眼里也是这种扭曲的疯狂。
“嗷——！”丧尸的最后一声嚎叫带着裂帛般的破音，脊椎处爆出幽蓝色的晶核。
肖飞弯腰接住，晶核还带着余热，在他掌心里滋滋作响。
“搞定。”耿澳用战术刀挑起一块丧尸碎肉，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带尸蛆寄生，Y省的变异方向越来越邪门了。”
苏小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手心里的奶糖纸早被攥成皱团。
她抬头看向肖飞，他正低头擦拭晶核，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和三个月前在中转站，苏浩把她推进安全屋时，那个男人低头检查武器的侧影，像极了。
“肖队！”
远处传来清亮的呼喊。
苏小柔顺着声音望过去，七八个幸存者正从山坳里走出来，带头的男人穿件皮夹克，肩章上别着一枚银质鹰徽——是Y省常见的队伍标识。
“韩熙林，Y省‘苍狼’队队长。”男人走到近前，目光扫过地上的丧尸残骸，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刚才那把火够利索，我带了五车物资，二十个异能者，想跟你们搭个伴去希望基地。”
肖飞没接话，拇指轻轻着晶核表面的纹路。
苏小柔知道他在想什么——三天前在废弃加油站，有支十五人的队伍说要合作，结果半夜偷了他们半车压缩饼干；再往前，那个说自己是二阶雷系的“队长”，其实连一阶都没觉醒，引来了整群丧尸。
“条件。”肖飞抬眼，“统一指挥，资源共享，我让往东，你们不能往西。”
韩熙林笑了，露出一颗虎牙：“行。我苍狼队最懂规矩。”他伸手要握肖飞的手，中途又收回，指了指地上的丧尸，“这晶核算公共物资？我用三箱弹药换。”
肖飞把晶核抛给他：“算你投名状。”
韩熙林的瞳孔微微收缩，接过晶核时指腹在肖飞掌心快速碰了碰——那是幸存者之间确认“无恶意”的暗号。
苏小柔注意到他皮夹克下露出的枪套，是把改装过的九五式，枪柄刻着狼头，和肩章的鹰徽有点矛盾。
“老石，过来！”韩熙林转身招呼队伍，“跟晨曦队的兄弟认识认识。”
人群里挤出个铁塔似的男人，金系异能特有的金属光泽在他指尖流转。
石六扫了眼肖飞，又扫了眼苏小柔，喉咙里发出闷哼：“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也配指挥老子？”
韩熙林的笑意瞬间冷了：“老石，上个月在红土坡是谁被三阶土系丧尸压在坑里？是谁用异能给你熔了块钢板？”他拍了拍石六的肩膀，“要么听肖队的，要么带着你的人滚。”
石六的脸涨得通红，指尖的金系异能凝成匕首状，在地上划出半米长的深沟。
但他看了眼肖飞脚边还在冒烟的丧尸残骸，又看了看韩熙林腰间的枪，突然呸了声，带着三个同样黑着脸的队员转身就走。
“走了好。”韩熙林望着他们的背影，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累赘。”
“肖队，这苍狼队靠谱吗？”周剑凑过来，压低声音，“那石六走的时候瞪我，跟要吃了我似的。”
叶光明摸了摸后颈的刀疤：“我也觉得悬。上回跟别的队伍合作，就是这种‘自己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肖飞蹲下来检查吉普车的底盘——刚才丧尸挥爪时擦到了保险杠，凹进去巴掌大的一块。
他用火系异能慢慢熨平金属，头也不抬：“韩熙林能让石六这种刺头服软，要么他有绝对压制力，要么……他藏着更狠的底牌。”他抬头时笑了笑，“要是连自己队伍都管不好，我也不会答应合作。”
苏小柔站在不远处，看着肖飞弯腰修车的背影。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眉骨上那道淡粉色的疤——那是半年前为了救她，被丧尸指甲划的。
她摸了摸衣兜里的奶糖，突然想起昨晚肖飞说的话：“等到了希望基地，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商量什么？是队伍的去留？还是……
肖飞突然首起身子，目光穿过她，落在远处的卡车上。
苏小柔顺着看过去，韩熙林正蹲在卡车前盖旁，敲了敲发动机舱，问身边的队员：“这老伙计没问题吧？”
“刚检查过，火花塞换了新的，机油也够。”队员拍了拍发动机盖，“跑个千把里没问题。”
韩熙林嗯了声，手指在发动机舱边缘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打某种暗号。
苏小柔的精神力微微一动，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疑虑——但很快被笑意掩盖了。
“小柔？”肖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发什么呆呢？”
苏小柔把奶糖塞进他手里：“补充能量。”
肖飞低头看了眼糖纸，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个动作比昨天拍她肩膀时重了些，带着点温热的力度，像在确认什么真实存在的东西。
山风卷着腐腥气掠过，远处又传来丧尸的低嚎。
但这一次，苏小柔听见了更多脚步声——是苍狼队的人在整理物资，是叶光明在擦拭狙击枪，是周剑在给吉普车补胎。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突然觉得，或许苏浩说的“安心睡觉的人”，不一定是能完全消除危险的人。
而是……就算危险来了，也会站在你前面，让你有底气去面对的人。
韩熙林的声音从卡车那边传来：“肖队，物资装好了！”
肖飞应了声，把奶糖塞进裤兜，转身走向驾驶座。
苏小柔跟上，刚要拉开车门，就听见韩熙林又补了句：“对了，卡车发动机我让老陈再检查一遍，毕竟咱们要走的路……可不止三百里。”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肖飞腰间的晶核袋。
苏小柔的太阳穴又开始跳——那是精神系异能在预警。
她摸了摸兜里的奶糖纸，突然觉得，这趟合作，可能比西阶丧尸更难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