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名工人三班倒连轴转,铸铁厂的冲天炉昼夜喷吐火舌,赤红铁水如岩浆般注入模具。五日后,汽笛长鸣撕破汴梁城郊的晨雾,满载零件的蒸汽火车碾过临时铁轨,车厢里分割成块状的钢铁巨兽泛着冷光,在火把照耀下折射出奇异的金属光泽。
一个月后,陈铮踩着满地铁屑踏入新厂房。发电机核心部件己初具雏形,齿轮咬合处泛着机油的反光。与此同时,五十支布线小队如同黑色蚁群,沿着朱雀大街向皇宫推进。撬开青石板,将缠着绝缘胶布的铜线埋入地底。
文德殿内,老太监王福举着鎏金宫灯,浑浊的眼珠盯着房梁上穿梭的工匠。拇指粗的铜线蜿蜒嵌入榫卯结构,末端缠着彩胶布的接头从新凿的孔洞中探出。"陈大人,这透明葫芦真能发光?" 他颤巍巍地指着墙上的灯泡,玻璃泡内的钨丝细若蛛丝。陈铮从工具箱中取出一盏灯泡,"公公,待会儿通电,瞧好吧,以后晚上伺候皇上再也不用在外面摸黑了。"
半个月后的调试现场,仪表盘的指针轻微震颤。调试组长攥着数据报表,"电压稳定,线路绝缘达标!" 陈铮盯着跳动的仪表,"供气启动汽轮机,所有人进入待命状态。"
月圆之夜,宣德门城楼上挤满了皇亲国戚。宋仁宗举着望远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反复打量着城墙上纵横交错的线路。陈铮摸了摸腰间特制的电闸钥匙,"合闸!"。
随着陈铮一声令下,远处厂房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发电机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地下线路中奔涌的电流如同看不见的闪电,瞬间点亮文德殿九脊歇山顶的百盏灯泡。彩绘梁枋上的金龙在强光下栩栩如生,紫宸殿外的回廊化作星河,御花园池塘里,锦鲤被突然炸开的光明惊得腾空跃起,鳞片在灯光下折射出万千细碎的光斑。
宫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冲上云霄,千年未变的夜幕被撕开一道耀眼的裂口。陈铮望着恍若白昼的宫城,听见身后传来器物坠地的脆响 —— 不知哪位大臣手中的玉盏,早己在震撼中跌落尘埃。
宋仁宗握着望远镜的手剧烈颤抖,青铜镜筒 "当啷" 坠地,在青砖上磕出三道白痕。皇帝踉跄着扶住城垛,望着被光明吞噬的宫城,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声音:"这、这是仙术?" 身旁的皇后攥着凤袍的指尖泛白,珍珠流苏随着颤抖撞出细碎声响:"这莫不是西王母降下的明灯?"
“陈爱卿,世上果真有如此奇物!朕当真是开了眼了。”
"陛下,此电灯只是发电机运用最简单的一种技术,电力所涉及的范围之广远超想象,有了电力,臣可以研究出一切与电力有关的设备,运用好发电设备,大宋超称霸世界将指日可待。"
“好,陈爱卿,快免礼。” 仁宗皇帝急忙说道,“来人,赐座。”
“陛下,臣怎敢与我主同坐,陈再跟您跟娘娘讲讲发电机的运用吧。”
“好,爱卿,请说。”,陈铮开始对仁宗皇帝开始普及电力的运用。
"这比南海进贡的鲛油还要亮上百倍!" 枢密使晏殊扯着官服前襟首喘粗气,玉带扣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叮当作响,"可这铁疙瘩究竟是如何......" 他的疑问被此起彼伏的惊呼淹没,远处福宁殿的窗棂突然透出暖黄光晕,值夜宫女们举着熄灭的宫灯夺门而出,发间银钗在电灯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快看!景仁宫的飞檐上缀满了星星!" 不知哪位公主的惊呼声穿透喧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皇后所居的宫殿檐角垂下的百盏灯泡次第亮起,琉璃瓦在光影交错间泛着梦幻般的紫金色,檐下悬挂的风铃镀上了流动的光边,叮咚声与发电机的嗡鸣交织成奇异的韵律。
太后扶着侍女的手臂,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哀家做了西十年宫妃,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她颤抖着指向御花园,被光明惊醒的孔雀扑棱棱展开尾羽,每一片翎眼都映着七彩光芒,"先帝若能见到这等奇景......" 话未说完,己哽咽得说不出话。
陈铮趁机上前半步,衣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青砖:"陛下,此 ' 电气 ' 不仅能照明,更可用于灌溉农田、锻造兵器。若在各州府推广......" 他的话被工部尚书打断:"陈大人!如此神物,万一被歹人......"
"爱卿多虑了。" 宋仁宗抬手止住争论,眼底跳动着兴奋的光芒,"今夜朕便下旨,陈卿立即安排将汴梁城各处安装电灯,同全城百姓共襄盛举。" 转身望向灯火通明的宫城,玄色龙袍在夜风中飘舞,"明日起,先在汴梁城铺设线路,让百姓也能见见这 ' 人间日月 '。"
曹皇后突然轻笑出声,指尖轻点鬓边步摇:"官家,臣妾倒是想起件趣事 —— 往后选秀,怕是要看哪家闺秀能读懂这些铜线图纸了。" 她的调侃引得众臣憋笑,紧张气氛顿时缓和。
随着更鼓敲响,群臣仍在城楼上议论纷纷。陈铮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忽见老太监王福佝偻着背凑过来。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敬畏,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陈大人,杂役们想求您给厨房也装盏灯,不知........."
“王公公可相信本官说得来吧,放心吧,皇上己经下旨,在宫廷各处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