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对卢芷柔起了心思
见他迟迟不语,卢芷柔只得抬眼看他。当她对上那双含着玩味的眸子时,心头一紧,指尖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这种眼神她见得太多了,那是男人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神情。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却感觉后背已经微微渗出冷汗。
司徽风忽然向前一步,在她耳边低语:“你刚才与皇妹说了什么?”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压。
卢芷柔心中一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拉开一点距离:“回二皇子,小女只是建议公主静心养病。只是公主脾气急躁,把小姑娘骂了出来。公主的贴身宫女都在场,二皇子若不信可去问她。”
她心知肚明,那宫女根本听不见她与公主的低语。但此刻,这个说辞是最好的托词。
司徽风将她刚才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若说方才对这女子只有一分兴趣,如今便有了五分。没想到这位看似温婉的卢大小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他相信,她与皇妹的对话,迟早会让他知晓。
“卢小姐这般关心皇妹,本王深感欣慰。”司徽风忽然话锋一转,“只是不知,卢小姐可曾想过,若是能与西幽结亲,对青云国来说,也是一桩美事?”
这话来得突然,卢芷柔一时愣住。她抬眼看向司徽风,却见对方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心中警铃大作,连忙道:“二皇子说笑了,小女身份低微,如何配得上西幽贵胄?况且这等大事,也轮不到小女置喙。”
“卢小姐太过谦了。”司徽风轻笑一声,“本王听闻卢丞相膝下就你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想来是极为疼爱的。若是有合适的人选,想必苏丞相也会为你考虑。”
卢芷柔心中一凛,她没想到二皇子竟会在此时提及此事。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去看望公主,引起了他的怀疑?还是说,他另有所图?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内侍快步走来,在司徽风耳边低语几句。
司徽风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卢小姐,本王还有要事处理,就不耽误你去见皇后了。”
“是,多谢二皇子。”卢芷柔福身行礼,转身迅速离开。
待她走远,司平才低声道:“二皇子,您对那卢小姐......”
“在外面不必多言。”司徽风抬手打断他“随我去见皇上。”
“是。”
主仆二人向皇帐走去。一炷香后,司徽风面带笑意地从帐中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显然此行颇有收获。
柳映雪在帐内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西幽国的二皇子竟对卢芷柔起了心思?虽然那侍卫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应允,毕竟卢芷柔方才句句不离皇后姑母。
她暂且按下这些思绪,当务之急是将易容后的东玉琳接到自己帐中。南安国使臣忙着料理公主的冥婚之事,哪有工夫管一个将死的宫女?想必是等人咽气了好陪葬罢了。
柳映雪带着连秀往御医临时帐篷去。晓日的暖阳洒在营地上,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一路上除了当值的内侍宫女,几乎看不见人影,倒是方便她行事。
进了帐内,便见东玉琳仍在昏迷。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要让人以为她已经离世。守在一旁的女医官问明身份后,才应允让她们将人带走。
“柳大小姐,这里的病患都由我们女医官照看,御医们都在给主子们看病了。这位宫女只是简单包扎过,带回去后还需细心照料。”女医官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医具。
“多谢提醒。”柳映雪微笑道谢,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对了,之前有位自称与她相熟的陈美府来探望,想留下照顾,被我找借口打发了。”女医官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柳映雪眉头微蹙:“陈美府?”这个名字让她心中警惕起来。
“是。我进来时,她正要解开这位宫女的衣衫,被我及时制止了。”
原来如此。看来陈美府并未从表面发现异常,这才想一探究竟。只是她为何会对这“宫女”起疑?柳映雪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尽快将人转移。
她再次道谢后,让连秀和另一个宫女将东玉琳抬走。临走前,她瞥了眼另一张病榻上的青珑。那人伤势严重,至今昏迷不醒,也只是简单包扎过。御医们都忙着给主子看病,这些下人的死活只能看天意了。
回到自己帐中,柳映雪立刻为东玉琳重新处理伤口。掀开血迹斑斑的布条时,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她先前给东玉琳撒过止血药,本已止住血,却被女医官们清理时冲掉了。幸好早给她服用过止血丸,不然光是失血就足以要命。
“连秀,把我的药箱给我拿来。”她沉声吩咐道。
柳映雪戴上手套消毒,取出针线开始缝合伤口。只有缝合才能尽快愈合。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经验丰富。
一旁的梅枝看得脸色发白,胃里翻江倒海,却硬是忍着不走。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直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连秀见状,轻声劝道:“梅枝姐姐,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梅枝却执意要看完:“不用,我没事。若连这点都受不了,日后还如何在小姐身边当差?”她的声音虽然有些发颤,但语气坚定。
柳映雪的手指在伤口上快速穿梭,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的眉头微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每一针都小心翼翼,生怕牵动了东玉琳身上其他的伤口。
“梅枝,再打一盆温水来。”她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梅枝应声而去,脚步轻盈得几乎听不见声响。
连秀站在一旁,手中托着装满各色药粉的托盘。她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东玉琳,“姑娘,南姑娘的伤......”
“别担心,”柳映雪手上的动作不停,声音却温和了几分,“虽然伤得重,但都不致命。”
梅枝很快端着温水回来,将铜盆轻轻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在月光下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