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商议对策
柳映雪将手中的银针在温水中过了一遍,继续专注地处理着伤口。她的动作娴熟而精准,仿佛每一针都经过精心计算。
“姑娘这针法......”连秀忍不住赞叹。
柳映雪淡淡一笑:“这是师父教的,独有的缝合之法。”
提到师父,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一个时辰后,当所有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妥当,柳映雪才长舒一口气,将额头的汗水擦去。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伤口都已经止血,这才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
“这是清热解毒的药丸,”她倒出一粒递给连秀,“用温水化开给她服下。”
连秀和梅枝配合着抬起东玉琳的上身,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药丸。
换了身干净衣裳的柳映雪坐在案前,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香在口中氤氲,却难以抚平她紧锁的眉头。
窗外的月色渐渐西斜,夜色愈发深沉。
“今晚她可能会发高热,”柳映雪将瓷瓶交给连秀和梅枝,“你们两人轮流照看,若有发热,立即给她服药。”
“是,姑娘。”两人齐声应道。
连映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营帐。陈美府的身影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那个神秘的宫女,处处透着诡异。
她是如何发现东玉琳的秘密?为何对自己和萧寒瑾如此敌视?最令人不解的是,她刺杀皇上未遂,却只是被贬为宫女。这背后,定有隐情。
更让柳映雪在意的是那个女医官。今日她想为东玉琳检查身体却未能如愿,恐怕不会轻易罢休。那急切的眼神中,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陈美府知道东玉琳在我这里......”柳映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今夜,或许能揭开一些谜底。
柳映雪的帐篷里,东玉琳果然开始发热。她的额头滚烫,脸色潮红,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快,给她服药。”柳映雪吩咐道。
连秀和梅枝手忙脚乱地给东玉琳喂下药丸,又用温水为她擦拭身体,试图降低体温。
柳映雪站在床边,看着东玉琳痛苦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触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陈美府追杀?
她伸手探了探东玉琳的额头,温度依然很高。
“姑娘,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梅枝担忧地问道。
柳映雪摇了摇头:“不必,我开的药足够了。况且......”她顿了顿,“现在请太医来,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梅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皇后的帐篷内。
皇后的声音透着几分严厉,指尖轻轻叩击着案几,“说吧。”
跪在地上的丫鬟额头紧贴冰凉的地面,声音微微发颤:“回禀娘娘,奴婢方才在外边看到...二皇子对小姐似有意思。他一直紧跟着小姐说话,眼神灼灼,小姐避之不及,只好找借口说要来见娘娘,这才脱身。”
话音刚落,殿内陷入一片寂静。皇后纤细的手指停在半空,眉头紧锁。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带起帘幔微微晃动,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司微澜成了残废,和亲之事已然作罢。若西幽国的二皇子换成求亲大臣之女,以皇上的性子,定会欣然应允。毕竟一个臣女换来两国和平,这买卖太划算。
“小姐当时是如何应对的?”皇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追问。
丫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小姐表现得很是得体,既不失礼,也不过分亲近。只是...二皇子似乎并未察觉小姐的疏离之意。”
皇后站起身来,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的刺绣。殿内的香炉袅袅升起一缕青烟,在空气中缓缓盘旋。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眸中闪过一丝焦虑。
必须尽快找皇上,为三皇子和卢芷柔赐婚。只有这样,才能断了西幽国二皇子的念想。苏家倾尽全力培养的未来皇后人选,岂能便宜了外人。
“去请小姐过来。”皇后吩咐道。
不多时,卢芷柔款步而入。她今日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裙裾,发间点缀着几朵白玉兰,更显得肤若凝脂。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让人见了不免心生怜惜。
“姑母。”她福身行礼,声音轻柔似水。
皇后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心中既是疼惜又是担忧。“芷柔,本宫听说二皇子对你...”
“姑母救我!”不等皇后说完,卢芷柔便跪倒在地,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侄女不愿嫁给那二皇子。西幽国远在边陲,民风彪悍,侄女去了定会水土不服。更何况...”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二皇子性情暴戾,听闻他曾为一句玩笑话就打死了身边的侍从。侄女若是嫁过去,怕是...”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只是抽泣得更厉害了。
“起来!”皇后语气不悦,“事情还未定论,你倒先哭上了。本宫这就去求皇上赐婚。”
卢芷柔一怔。虽然嫁给三皇子也不是她的心愿,但总比嫁去西幽国强。她红着眼圈谢过姑母,转身离去时,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皇后带着宫女急匆匆赶往皇帐。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厉害。若是晚了一步,让二皇子先向皇上提亲,那就难办了。
进帐后,她便看到皇上一脸喜色,正在翻看奏折。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落进来,在他的龙袍上镀上一层金边。皇后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强压下不安,她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行礼:“臣妾拜见过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来的恰到好处,朕有好消息要说。”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眼中带着几分兴奋。
皇后暗暗祈祷不是关于卢芷柔的事。她温声道:“臣妾也有喜事要禀报,不如让臣妾先说?”
皇上来了兴致:“哦?那朕倒要听听。”他示意皇后坐下,亲自为她斟了杯茶。
茶香袅袅升起,皇后却无心品茗。她缓缓道来:“臣妾方才得知,芷柔对三皇子心有所属。只是女儿家羞于启齿,今日才道出心意。臣妾觉得他二人甚是般配,故来请皇上赐婚。”
皇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