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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林析忙成了陀螺。
给工匠们安排住处，调整盐场生产进度，抽调人手，组成新的建设队伍……
好在有了建设居地和一期盐场的经验，面临骤然增多的人手，他也勉强能够做到指挥得当，将诸多事项稳步推进。
当然，期间少不了小鱼的帮忙。
少女此时对于寨子里基层管理人员的调动能力，甚至比林析还要强。
盐场里。
师徒俩正在商议下一步的工作。
听到林析打算将自己手下的队伍拆解开，卫慕小鱼有点担心，
“师父，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工作模式己经很好了，如果把队伍打散了，分派到这八百个工匠中去，反而会让效率下降。”
被林析影响，少女也学了不少新词。
林析笑了笑，
“小鱼，人才是最重要的资源，你知道为什么凌屈他们，处理各项事务的能力都比不上你吗？”
卫慕小鱼沉吟片刻，笑着卖乖道：
“自然是师父教得好！”
咚！
“贫嘴！跟谁学的？”
林析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解释道：
“是因为他们缺了平台，没有足够的管理经历，而小鱼你不一样，你在北边的时候，就管着手下的族人，来了寨子里，老师我又不断逼着你干这干那，慢慢的你就什么都会了……”
“老师你还好意思说……”
小鱼捂着脑袋，不满地咕哝了两句，被林析一瞪，又连忙闭了嘴，
“这次是个好机会，让他们带着那些工匠去修建盐场，正好锻炼管理能力，不然随着咱们产业的增加，小鱼你会忙不过来……
大体的分配我己经给你整理好了，这几天多少会出些乱子，小鱼你多看着点，但若无必要，不用出手相帮，总得放手让他们去碰碰壁……
你要做的就是统领全局，也就是老师我现在做的事情……”
听林析讲完，卫慕小鱼一愣，
“师父你又要出去？”
“嗯，再过几天就是端午，我要去趟太原，是时候把咱们弄的这些东西卖出去了。”
林析点头。
小鱼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啊……师父，那这次能不能带上我啊？”
“不能。”
林析拒绝得斩钉截铁。
废话，现在就指着她顶班，若是跟自己去太原了，谁干活？
小鱼顿时不出声了，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析见她这样，摸摸下巴，忽然开口道：
“你赶紧把盐场建起来，我们才好去北边。”
小鱼闻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双大眼睛顿时瞪圆了，
“师父，你说啥？”
“北边的族人，你不管了？”
看着林析笑意盈盈的脸，少女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
“你……没骗我吧……”
“笑话！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人？”
再次从林析口中得到确认，小鱼双手瞬间攥紧了，指甲卡进肉里也没察觉，
“师父……”
她盯着林析，想要出言感谢，但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东西，发不出声。
来到安丰寨己经一个多月，她己经被寨子里的人接受，有温暖的房子住，也能餐餐吃饱。
但每每想到北边的族人们还在经历饥饿寒冷，小鱼心里面就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
现在，师父说要帮她了……
喉头的酸涩传到鼻子，再到到眼睛，视线慢慢模糊了。
“师父！”
赶在哭出来之前，少女撞进林析怀里，用力抱紧了他，
“师……师父……你真好……”
她一遍遍喊着，声音哽咽。
林析怜悯地看着小徒弟。
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女，肩上担子确实重了。
“小鱼不哭。”
他伸手，在少女脑袋上轻轻抚摸，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师父……”
林析没辙，只能等着对方自行宣泄情绪。
插手卫慕山喜遗族的事情，本来是可以再往后放一放的。
但这次府州之行实在太过顺利，先前的计划也可以提前布局起来。
折继闵之后往西边拓展商道，大概率会选择拿墩梁山下手。
其中是有一些操作空间的。
徒弟卫慕小鱼如此卖力为自己干活，为的是什么林析很清楚。
既然他说了要帮忙想办法，总是要落实下去的。
否则不真成了画饼大师？
卫慕小鱼哭了好久，逐渐变成小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个子不高，站着刚好到林析肩膀，瘦瘦小小看着可怜得很。
林析轻叹一声，抓着她肩膀，将之从自己怀里弄出来，
“乖徒儿，为师衣服都快湿透了。”
卫慕小鱼紧咬下唇，低着脑袋不敢看林析，
“抱……抱歉……”
她在身上摸了半天，拿出一颗霜糖，剥去桑皮纸，想要喂给林析，
“师父，给你吃糖。”
知道这妮子喜欢吃甜食后，林析这次去府州，顺手给她带回来许多果脯霜糖之类的零嘴，此时被她反过来拿来做顺水人情。
林析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接过丢进嘴里，
“慷他人之慨……好啦，不哭了，要是被你的师弟师妹们看见他们的小鱼姐居然哭鼻子，看他们怎么笑话你！”
卫慕小鱼抽了抽鼻子，抬起脑袋凶巴巴道：
“我看谁敢！谁敢笑我我就收拾谁！还有，师父就我一个徒弟，他们算是哪门子徒弟，最多最多，也只能算是你的徒孙，是我教的他们！”
少女眼角泪痕都还没干，此刻却表现得像个护食的小兔子。
“哈哈哈！好好好，就你是亲传弟子，他们都是外门，行了吧。”
林析乐呵呵拍拍她肩膀，
“去吧，替师父多多培养些可用之人出来，等我从太原回来，再给你带好吃的。”
“嗯！”
卫慕小鱼一口答应，随即又弱弱问道：
“那下次再去，可不可以把我带上？”
“当然可以啊！”
林析一口答应，顺便画饼，
“不过，你总得找个接班人，让他接过你手里的活吧？”
“说定了？”
“当然啦，众所周知，师父是个实诚人。”
卫慕小鱼眨巴眨巴眼，见林析表情严肃，也重重点头，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好！”
少女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下一步！
培养接班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