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这边,卫慕琅溪正卖力地贩卖自家族人,对老宅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见陶文君过来,他连忙起身,
“陶先生,我家大宅那边如何了?”
陶文君拢了拢袖中文契,心中对这位卫慕三郎更加轻视,见场间井然有序,只道此人别的不行,压迫族中子弟倒是一把好手。
此时还没到掀桌子的时候,见卫慕琅溪一脸关切,他笑道:
“哈哈哈,三爷放心,有三百武威营将士守在那边,谁也翻不出个浪花来!”
闻言,卫慕琅溪振奋道:
“好!我这边己经有七百西十二名族人‘自愿’转为军籍,约莫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全部完事。”
“此次行动,多有仰仗三爷,我此番回去,定然将三爷所作所为尽数禀报给折相公,好叫折相公知晓,自己又得了一员心腹!”
卫慕琅溪连忙感激地拱手作揖,
“多谢陶先生!”
“好说好说!”
两人眉来眼去,这番景象可是全都落入了周遭围观之人的眼中。
卫慕琅溪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得到折继宣帮助后,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会如何如何高,会得到哪些哪些好处。
至于周围这些升斗小民,他们就算看到自己和陶文君勾结又能如何?
嘿!我摊牌了!
我攀上折大相公的高枝了!
就这么做着美梦,最后一百多名族人也完成了籍贯的转换。
陶文君站起身,满意地看了一眼被武威营围成一团的卫慕氏族人,笑道:
“很好!卫慕将军辛苦了!”
被他称为将军,卫慕琅溪很开心,连忙表忠心,
“能为折相公分忧,是属下该做的!”
他将厚厚一沓身份文书交给陶文君,
“这是我族八百七十二名族人的军籍文书,不知是由我亲自交给折相公,还是先生代为转交……”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过折继宣,期间所有的许诺都是由陶文君在中间转述,如今自己也算是把折继宣交代的事情漂漂亮亮做完了,他想着,自己也该得到折相公亲自接见了吧……
不知怎么的,卫慕琅溪感觉自己眼皮子老是跳,总觉得心惊胆颤的。
他将这些归结于自己这辈子没干过这么大的事,太过激动所致。
等到见过了折相公,把所有的事情确定下来,就好了!
陶文君却不接话,接过身份文书开始翻看。
他心中只觉得好笑,这卫慕琅溪倒也是傻得可爱,价值都被榨干了,还想着见折相公……
痴心妄想。
“欸,这个人名有些眼熟啊。”
陶文君忽然指着身份文书上的一个名字,问道。
卫慕琅溪伸头过来一看,陪笑道:
“这个是我侄子,卫慕浪木。”
从他口中再次得到确认,陶文君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卫慕浪木,很好。
“三爷好魄力,连自己的侄子都送进军中了……”
卫慕琅溪连连摆手,
“陶先生说得什么话,我如今是全副身家都投了折相公,一些亲族算得了什么,若不是我自身情况不允许,某恨不得自己也投入军中,为折相公效犬马之劳!”
陶文君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好好好,希望三爷记住自己今天的话,我还是那一句,如今三爷既然投了折家,不管将来形势如何,折家军,都是三爷的依靠,折家军,永远欢迎三爷!”
卫慕琅溪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得连连点头,
“那……这文书可需由我亲自送去给折相公?”
他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不必了,我家相公公事繁忙,带我回去禀明情况,相公他自会接见于你,三爷不要着急。”
被一口回绝,卫慕琅溪心有不忿,可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好吧……全凭陶先生做主!”
陶文君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今日天色不早了,威武营还要按时赶回驻地,三爷,如今大局定鼎,你也该回家中与族人说明,劝他们赶紧弃暗投明才是……”
见他这就要走,卫慕琅溪有点慌了神,
“这……陶先生带着威武营走了,我如何独自面对族人盘问?还有,这些编入军籍的族人们,又当如何?”
自己做了这等叛族之事,虽然得到了得了折继宣名义上的肯定,但是在那些族人面前,自己少不得还需要解释一番。
若是让陶文君带着威武营走了,自己身边没个傍身的人,万一那些族人不听自己解释怎么办?
对于面前这个己经毫无价值的人,陶文君本不想再与他多废话一个字,可转念一想,如今卫慕琅溪己经被逼到了绝境,只剩下投靠折家一途,留着他,未必没有用,
“三爷放心,这些族人自然会和威武营一同被带去军中,不会给三爷带来丝毫困扰,除此之外,我再给三爷留下五十武威营将士,护卫三爷安全!”
他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道文书交给卫慕琅溪,
“除去妇孺老弱,这八百卫慕氏族人中,至少能挑出三西百可战之人,最迟明年便可成军,番号待定,这份营指挥的任命文书是折相公早就让我准备好的,三爷先收着!官印与官服也正在赶制,随后一并给三爷送来,至于这指挥使之位三爷准备给谁做,全凭三爷心意!”
卫慕琅溪接过文书,打开看了两眼,顿时激动不己!
折相公连营指挥的告书都给我准备好了,这不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陶文君不准他面见折继宣的那些许不快,顿时被卫慕琅溪抛到脑后,他腰杆子一挺,大声道:
“折相公知遇之恩,卫慕琅溪无以为报!甘愿为相公以驱使!”
陶文君点头,大手一挥,
“全军肃静!刘都头,你点五十名弟兄留下来,其余人马,即刻开拔,回营!”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