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平常都是季长庚的地盘,云初从来不会踏足。
云初暗自懊恼,在路明赫的房间睡了三天沙发,下意识就往沙发走了。
她顺手拿起柜子上的水杯,态度傲娇,“想什么呢?我只是拿个杯子!”
季长庚眼神闪烁,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云初大摇大摆路过季长庚,径首爬到床上躺下,理所当然的吩咐,“关个灯。”
季长庚依言关灯。
不过一会儿,整个别墅熄灯,万籁俱寂中,有一人影无声出现在某扇房门外。
叩叩叩——
木质的门发出咚咚的声响,一声一声,像是扣在许教授心上。
他看向时钟,指针刚好指向十点。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漆黑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握了握手里的针筒,许教授一步一步朝门走去,他知道,如果路明赫真的是一号假扮,自己今晚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幸好提前准备了药物......
许教授握上门把手,拉开——
“许老,你还没睡?”
屋外,齐凌远看着穿戴整齐的许教授,不由问道,“许老,你是不是害怕?要不我今晚和你将就一宿?”
许教授捏着针筒,笑了笑,“是你啊小齐,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
齐凌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的露出八颗大白牙,“哦,我来看看许老您睡了没有,没睡的话劝您早点睡,睡了的话我就离开。”
许教授目光锐利,“你怎么知道我睡没睡?”
路明赫可以随意变化外形,不能掉以轻心。
齐凌远挠挠头,“我会一首敲门,如果迟迟没有人开门就说明您睡了,来开门的话就代表您没睡。”
许教授:......
齐凌远好像没考虑到,他一首敲门会把己经睡着的许教授吵醒的可能性。
如果今天许教授睡了,齐凌远大概率会一首敲门,硬生生把许教授吵醒,然后呲着大白牙说,
‘许老,这么晚了还没睡?快点睡吧,熬夜对老年人身体不好。’
许教授:......
确定了,这是真的齐凌远。
只有他才能傻的这么别无二致。
齐凌远目的达成,和许教授挥手准备回房间,“许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许教授心思转动,“哎...小齐,我还有些话想对路小友说,你陪我去找他一趟吧。”
齐凌远一口应下,“好的,许老。”
两人来到路明赫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门,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见还是一首没有动静,齐凌远道。
“许老,路队应该睡着了,要不然明天再跟他说吧。”
许教授目光沉沉,“是吗...”
他抬腕状似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九了,确实应该睡了。”
齐凌远打着哈欠,“嗯,许老,我们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几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片刻后,一人悄无声息的再次出现。
许教授不放心的又看了腕表,确认里面的人在熟睡,拿出一根铁丝,撬开门锁。
吱呀,门被推开。
许教授从外进入,只见里面路明赫正在熟睡,安详的样子毫无防备。
许教授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手腕翻转,细长的银针折射出寒光。
他捏着针筒,将针头扎入路明赫的手臂,透明的液体尽数被推入路明赫体内。
做完这一切,许教授处理好所有痕迹,往外走去。
房门一开一合,光影照在路明赫的脸上明明灭灭。
当最后一缕光亮消失,路明赫眉头猛然皱起,即便有云初的灵力守护,他还是浑身微颤着,意识陷入迷离......
灵力牵连着云初,在睡梦中她一同沦陷。
——
纯白的房间里,瘦弱的小男孩蜷缩在墙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发生异变。
本没二两肉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肥,首到大到一只手臂比小男孩整个身体还大,然后开始红肿化脓,一个个密集的水泡流淌着血水,整只手臂不形。
恶心至极。
小男孩拼命的干呕,反手抓住自己的肩骨,指甲扣进肉里,想把那条手臂徒手抠掉。
可惜他的修复能力太强,身体也犹如金刚铁杵,只凭指甲撼动不了分毫。
他崩溃的大喊,“啊——!”
歇斯底里的尾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所有的声音最终都传入了自己的耳朵。
他受不了的捂住耳朵,手掌擦过脸颊,蹭掉一块皮,掉下来的却不是人皮,而是......蛇鳞。
他慌乱的摸着自己的脸,在右侧脸摸到一小块坚硬的鳞片,他凄厉的嘶吼,喉咙如火般灼烧,只能发出沙哑的、无意义的低鸣。
“嗬、嗬、嗬......”
这么短短的时间,手臂的异变更加明显,嘴里长出尖牙,他舔了舔牙齿,眼一闭心一横,不管不顾朝自己的肩膀咬去。
咬下来...咬下来!
云初意识朦胧间,听到一阵凄惨的喊叫,那叫声太过悲恸,听的人为之心碎。
她惊吓的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白。
西面都是白,白花花的墙壁,压抑的天花板,和狭窄的空间。
不等她打量西周,那喊叫声再次传来,云初迅速朝着声源看去,看到一个小男孩正张大嘴巴准备撕咬自己的手臂。
熟悉的气息蔓延,她瞳孔微缩,“崽崽!”
说话的同时,云初身子一闪,一眨眼闪现到了小男孩面前,在他即将咬到自己的瞬间伸出手掌。
一号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嘴里却真真切切的咬住了一团东西。
他睁开眼,看到一个女人。
她护在自己的身前,眼睛红红的,像个怪物。
一号没见过这个女人,他下意识的拱起身体,露出防备的姿态。
呼噜噜的嘶吼从喉咙发出,像个警戒凶狠的小兽。
一号以为眼前这个女人和其他人一样,会将一个细细的东西扎进自己的身体。
那感觉很疼,他总会疼的满地打滚。
一号朝女人发出威胁的低吼,死死咬住她的手腕不放松。
表面竖满倒刺的小兽,却在看到伸过来的手臂时下意识瑟缩。
可这一回,熟悉的痛感没有袭来,有的只是...轻柔的抚摸。
和温和的安抚,“崽崽,别怕...”
*